第365章 天真的想法

  兩人依舊是剛出來的那樣，葉子摟著噬淵的胳膊，只是，再不見開始的那些親熱與柔情蜜意。兩張臉上，極為相似地毫無表情，目光空洞，就是嘴角彎起的弧度，也像是用尺子量好後，刻意畫上去的，僵硬而麻木。

  「我們，回去吧~~」葉子低聲開口，腳步停下，目光瞟過周圍的繁茂樹木。

  半晌後，才聽得耳邊回道，「好。」

  簡單的一個字，滿載失落的苦悶，聽得葉子滿腹哀傷。

  順著來時的路，一步步往回走去，機械的步伐，不大不小，基本每步都是相同的距離。沒一會，便回了簡陋的小屋。

  院中，大小乖橫趴在地上，藤蔓攀爬著它們，黑鍋站在一旁，肥鳥躺在鍋內，畢妍坐在安放在它們附近的一張靠椅上，打著盹。

  滿院正是一陣靜謐中，而葉子與噬淵的回來，將這一切打破。

  院門被推開，幾隻驚醒，隨後敏銳地察覺到兩人見不太和諧的氣氛，頓時，想要上前的腳步停住，在旁呆愣愣地看著兩人，徑直進了屋內。

  滿腔話語，卻是無從開口。從一開始，兩人就是站立在相敵對的兩面，要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相互各自的堅持，誰也難以放棄，這些，他們都很清楚。

  正是因為清楚，兩人更是無法開口。難道要說，你讓我將你殺死吧，這樣我們便解脫了；或者說，你放棄自己的立場，跟我一起吧！

  前者，他們說不出口，後者，他們不會同意。

  如此彆扭的兩人，就在這樣彆扭地坐在屋內，彆扭地不看彼此，彆扭地與自己彆扭。

  葉子靠坐在牆角，手指無意識地一下一下撫摸一根灰褐色，就跟樹幹，又有些像箭的尖銳細杆，腦中跳出一個想法，「若是趁著現在，他毫無防備之際，將這插入他胸口，那是不是，一切就都解脫了！」

  想法一出，便像是燎原的星火，由細小一點，到鋪天蓋地，怎麼也撲滅不了，整個人也異常興奮起來，杏眼中閃起跳躍的火光，餘光不知覺間不停地向其掃去。

  而與此同時，相距幾步開外的噬淵，腦海中同樣浮現起陰險的想法，「趁她與自己情濃之時，毀了她手中的劍心，如此，她憑何還能戰勝於我？我豈不就能完全掌控這人界？！」

  相隔僅幾步距離的兩人，仿若瞬間成了世界的兩個極端，彼此爭鋒相對。上一刻還在濃情蜜意，彼此繾綣之中，下一秒便陰險毒辣，勢不兩立，甚至為了開始不擇手段。

  這種轉變是驚心動魄、不可預估的，同時，其維持的時間也極為短暫，當兩人四目相對，看到對方清澈的瞳孔之時，再惡毒的想法也被濃烈的情意而壓下。

  「我們，就打算要這樣相隔幾步而對麼？」先開口的是噬淵，平靜地看著葉子，平靜的說道。

  葉子囁嚅，目光幽幽移轉，道，「不然呢？這段日子，我很幸福，甚至沉淪，不願醒來，只是，現實容不了如此。你知道的！」

  「……。」噬淵沉默，深沉的眸光流轉，偏過頭，留給葉子一個剪影。

  無論是正面，抑或側面，那張臉都是那麼帥，起碼在葉子眼中，心中總是會因此而沉迷，毫無預兆的，難以自拔。

  「噬淵，你，你別讓你的族眾再禍害人間眾生靈了，好不好？他們，都是一個個涿鹿村的縮影，他們都想涿鹿村中的眾民眾一般，他們都是有血有肉有生命有情感的，你們這樣，是不是過於殘忍了？！噬淵，這人間本就不屬於你們，你將你的族民帶回原來的地方，好不好？」

  葉子殷切地看著噬淵，黝黑的杏眼一點點浸潤，在接收到噬淵僵冷的目光後，她便知他是堅決反對。目光慌亂無措，情急之下，腦海中又浮現出一個想法，葉子激動之餘，朝噬淵撲去，雙手緊抓住他的手，

  道，「或者，或者你可以拘束他們，讓他們都遵守這裡的規則，不殺害無辜之人，同人界眾生物和平相處，好不好？曾經，段芯婉與孓昇不也是在人界好好地生存了那麼多年，從未引起懷疑，且也不惹事端，就那樣活著，不是很好嗎？！」

  越說，葉子越覺得是這麼回事，為自己相處得法子大聲點讚。只要魔族能夠不那麼嗜血殘暴，能遵守在這裡生活的規則，那一起生存又有什麼不可？這麼大的界面，可以接受這麼多的不同種類，為何就不能接受魔呢？！

  就像人分好壞，魔也能分好壞。葉子腦中泛起如此個認知，便覺得十分正確。

  若是他們不想回空無之域，那邊指定一個規則，好好地呆在人界中，與眾共存，這不是很好的想法麼？！

  「我覺得可行，可以嘗試。噬淵，你同意好不好，同意我的想法，並向此努力，只要這樣，那我們也可以好好地在一起了！」葉子越想越覺得是那麼個道理，雙眼閃閃發光。

  噬淵看著近在眼前的這張泛著光暈的俏臉，心口像是被什麼東西一下接一下的重擊，被她的所散發出的美好而沉迷，也為他天真的想法而感無奈。

  眾魔，在歷經空無之域的千萬年生存後，來到這裡，品嘗到一眾美味，如何還肯與自己的食物和平共存？況且，魔，一向就是個野心滔天的族群，否則，也不會造反天界，從而淪落到現今的地步。

  要是能共存，早萬年前就可以了，何必到如今？更何況，你何時見過野獸與它的食物和平共存的？！

  他們骨子裡的天性，決定了他們的行為。

  但看著葉子這般期望，噬淵不忍親自將其打破，但也不願就隨意敷衍答應。兩相為難之際，噬淵選擇了最粗暴簡捷的方式。

  覆臉之上，暴力地粗吻，將葉子一把抱起，往屋內走去。

  「嗚嗚~~你，做，事（什），麼？」葉子不停掙扎。

  但實力懸殊之下，終已落敗告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