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因果輪迴

  翌日，兩位玉樹臨風的男子出現在了人聲鼎沸的小鎮上。

  鄔亞夫依舊一襲紫衣，紫玉束髮，腰間佩劍，一副浪跡天涯行俠仗義的大俠風範。

  走在他旁邊的是位身穿淡綠長袍的少俠，看面相極為平常，只是那舉手投足之間略帶女人的嬌氣。

  裴秀秀淡淡的開口問道：「公子，我們需要準備些什麼？」

  鄔亞夫回答：「上好的馬和少許乾糧足矣！」

  「哦，好，那我們是分頭行動呢還是一起行動？」裴秀秀問道。

  鄔亞夫冷笑道：「你說呢？」

  「呵呵……呵呵！」裴秀秀尷尬地笑道：「既然公子您對我不放心，那我想我們還是一起行動吧！」

  「還算有自知之明！」鄔亞夫一語中的評價道。

  兩人來到了集市上，街道兩邊沿街叫賣的小販比比皆是，賣李子的，販肉的，宰魚的，殺羊的……應有盡有。

  蒸好的白饅頭和肉包子熱氣騰騰，新鮮的打糕軟糯清甜，剛出鍋的燒餅咸香誘人，一口咬下去芝麻和蔥香塞得滿嘴，叫人回味無窮。

  吸引裴秀秀的還有那酥酥脆脆的酥餅，酸酸甜甜的糖葫蘆，裹了白白糖霜的冬瓜糖等等。

  鄔亞夫瞟了一眼身邊的饞貓，冷冷的提示道：「哈喇子都流下來了，你能收一收嗎？」

  裴秀秀嘻嘻笑道：「公子，等我幾分鐘我去買點東西就來，放心我不花你的銀子我自己有錢！」

  「你想買什麼？」鄔亞夫問道。

  裴秀秀想了想說道：「燒餅二十個，白饅頭二十個，肉包子十個，酥餅三斤，糖葫蘆五串，打糕兩盒，暫時就先這麼多吧。」

  鄔亞夫一口回絕道：「不准，我提醒你別忘了我們現在的處境，你當是遊山玩水看星星月亮的嗎？」

  「啊？難道我們就不吃不喝，不準備乾糧啦？」裴秀秀抗議道。

  鄔亞夫開口道：「饅頭二十個，燒餅二十個，這就夠了。」

  裴秀秀生氣地雙手一擺說道：「拿來，沒銀子怎麼買？」

  鄔亞夫從腰間摸出一錠銀子給她說道：「快去快回，我就在這時刻注視著你。」

  裴秀秀沒收了銀子，取出口袋裡的碎錢去買饅頭了。

  「老闆給我來二十個白饅頭！」

  「好嘞，小哥請稍等，二十個饅頭馬上就好！」

  買完東西，裴秀秀回到了鄔亞夫身邊。

  鄔亞夫冷笑道：「你那是什麼饅頭？需要整整一錠銀子才能買到？」

  「我先替你收著！」小財迷裴秀秀解釋道。

  罷了罷了，好男不跟女斗，鄔亞夫搖搖頭繼續趕路。

  兩人經過一酒樓，只見裡面賓客盈門，菜香撲鼻。

  裴秀秀開心地提議道：「正好肚子餓了，我們去吃東西吧，點幾個小菜吃口飯如何？」

  鄔亞夫沒有理會她的提議，直接走近了酒樓對面的一家麵店坐下。

  裴秀秀心不甘情不願的走在後面跟著坐下。

  店小二熱情地招呼道：「兩位客官需要點什麼？」

  鄔亞夫開口道：「給我們上兩碗陽春麵，再來兩斤牛肉。」

  「得嘞！幾位客官請稍等，面馬上就來。」店小二吆喝著退下。

  裴秀秀小聲嘟囔著：「真當自己是苦行僧嗎？這都多久沒吃頓好的了，沒白天沒黑夜的趕路，想把人給累死嗎？」

  鄔亞夫神情嚴肅地說道：「要想說話就大聲說話，別再背後小聲議論。」

  「沒什麼！」裴秀秀說道：「反正我要買點甜的零食，否則我全身無力走不動。」

  鄔亞夫笑道：「你只需坐在馬背上，並不需要走。」

  裴秀秀生氣地說不出話來：「你……你……你……」

  一個時辰之後，採購好馬匹和乾糧的兩人繼續往北，行駛在崇山峻岭之間。

  原本聒噪的裴秀秀一時安靜下來後，鄔亞夫倒覺得有些不適應了。

  「怎麼不說話了？」

  裴秀秀嘟嘴道：「沒什麼好說的？」

  鄔亞夫淡淡地說道：「市集人多眼雜，特別是那些酒樓，南來北往的人大都聚集於此，上那吃飯不等於暴露自己嗎？我特意選了對面的麵店觀察，那酒樓里不光有風雲會找你的人，還有為了追我喬裝打扮的金人。」

  裴秀秀驚呼道：「不會吧？真的假的？原來剛才處境如此危險吶，我還真沒瞧出來。」

  鄔亞夫冷笑道：「等被後知後覺的你瞧出來，估計天下人都知道了，離我們被抓也就不遠啦。」

  「好吧，我知道了。」裴秀秀慚愧地低下了頭。

  鄔亞夫開口道：「幸虧你易了容，風雲會的人沒那麼容易認出你。」

  裴秀秀自誇的笑道：「那是當然，我的易容術可是連師父都自嘆不如的，曾經我易容成梅谷主騙了師父好幾次呢。」

  「哎！」鄔亞夫嘆息道：「天下怎會有像你這般如此頑劣的姑娘呢！」

  「切！要都一樣做什麼？大千世間，無奇不有懂撒？」

  鄔亞夫隨手拽過一袋零食遞給秀秀說道：「給，你要的甜食。」

  裴秀秀受寵若驚地笑道：「啊？怎麼會？你什麼時候偷偷去買的？這真是天大的驚喜啊！」

  鄔亞夫說道：「購買馬匹的時候我讓人代跑買的，快吃吧別多嘴了，嗡嗡嗡我嫌煩。」

  裴秀秀開心的嚼著打糕叫道：「嗯，好甜，好糯，好喜歡！你知道嗎？紅豆沙的香甜塞滿嘴裡的時候可是最幸福的瞬間哦！」

  「貪吃鬼！」

  「錯！這叫吃貨的幸福！」

  不知不覺中，兩人又趕了半天的路。

  山坳里出現了幾戶人家，青山峻岭之間炊煙裊裊的，別有一番詩情畫意。

  鼻尖的裴秀秀吸了吸鼻子說道：「我敢打包票，那戶人家的鍋里正在煮紅薯。」

  鄔亞夫說道：「你去敲門問下路，看情形我們似乎要迷路了。」

  「好吧！」裴秀秀拽著馬韁跳下了馬，拍拍手往前走去。

  「叩叩叩！」敲門的聲音傳來。

  「誰啊？」一位憨厚的中年漢子打開門問道：「請問有什麼事嗎？」

  裴秀秀笑道：「打擾了，這位大哥請問這裡是什麼地方？」

  中年人一聽是來問路的，和氣地說道：「這裡是柴山嶺，鮮少有人路過，姑娘怎會來此？」

  裴秀秀回答道：「我和大哥無意中路過此地，因迷路了特來詢問一下。」

  「你們幾位這是要去哪？」

  「北邊。」

  「再往北沿此山五十里就到大宋與金國的邊界了，你們去北邊莫非是要去金國？」

  「那倒不是，我有個親戚就住在大宋與金國交界的地方，我們是去走訪親戚的。」

  中年漢子提醒道：「北邊可不安寧啊，幾位要多加小心啊！」

  「多謝大哥提醒，謝謝了，告辭！」

  「清風哥……清風哥……來追我呀！」

  正當裴秀秀回頭時，只見門口來了個披頭散髮的瘋女人到處嬉笑亂跑。

  裴秀秀沉思道：「這聲音好熟悉？莫非是我聽錯了？」

  納悶之際，髒兮兮的瘋女人跑到了裴秀秀跟前問道：「姑娘，你看到我的清風哥了嗎？」

  待看清瘋女人的長相使，裴秀秀震驚地喊道：「周靈兒！怎麼會是你？原來你沒死？」

  瘋女人被嚇了一跳，躲到草垛後面，露出兩隻水汪汪的大眼叫道：「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你是壞人！」

  裴秀秀追過去問道：「靈兒你怎麼了？靈兒！」

  柴門又打開了，中年漢子著急的跑出來解釋道：「姑娘，我家瘋婆娘沒嚇到你吧？」

  裴秀秀震驚地問道：「她是？她……」

  中年漢子嘆口氣說：「實不相瞞這是我打柴時無意中撿到的姑娘，長得眉清目秀，可惜是個瘋女人。我一個四十好幾的漢子，一直尚未娶妻就留她做了老婆。」

  裴秀秀暗暗思忖道：「不對啊，靈兒跳崖的地方是在京城郊外的小墜崖，就算她大難不死也不可能跑到這啊？」

  中年漢子繼續說道：「後來我聽我們同村的人說起過，親眼瞧見一群土匪親自將她扔在這的。想必她也是個遭遇坎坷的姑娘，我就擅自做主留下她了，雖然跟著我沒啥好日子過，但至少餓不死凍不著。」

  裴秀秀點了點頭，取出一包銀子遞給中年漢子道：「大哥，你是個好人，這包銀子你留著過活吧，好好照顧她，好人總會有好報的。」

  「姑娘，這怎麼好意思呢？」中年漢子面露難色。

  裴秀秀勸道：「收下吧別客氣了，多謝指路。」

  裴秀秀百感交集得看了周靈兒一眼，最終頭也不回的走了。

  依照秀秀的推測，跳下小墜崖的周靈兒一定是被樹給擋住因此得以大難不死，只可惜她的腦子應該已經摔壞了，所以變得瘋瘋癲癲的了。

  之後應該是有人救了她，救她的人極有可能就是土匪，土匪將周靈兒帶上山，百般折磨她，讓她受盡凌辱。

  被玩膩的周靈兒後來又被可惡的土匪無情的拋棄了，所以流落至此。

  好在最後周靈兒遇到了老實巴交的中年漢子，看得出來他很疼周靈兒。

  雖然周靈兒瘋瘋癲癲的，但是他沒嫌棄她，他看她的眼神里流露出親人般的憐惜和關心。

  因果輪迴，一切的一切有因必有果，這是天意。

  裴秀秀舒了口氣，走到鄔亞夫身邊說道：「走吧，我們上路吧！」

  鄔亞夫懷疑的問道：「怎麼問了這麼久？」

  「沒什麼！」

  「駕！」馬兒又一次消失在道路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