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十六章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京城樊府

  門口小翠的聲音響起：「小姐，小姐，少爺有請。」

  周媽幫陸雅琴插好最後一根珠釵後問道：「好了，照照鏡子看看還滿意不？」

  小翠又重複了一遍：「小姐，少爺讓我通知你馬上去花廳，叫周媽也去。」

  陸雅琴對著銅鏡照了照，紅唇輕啟冷笑道：「究竟何事啊？今兒個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平常他不是見都懶得見我？」

  小翠著急的說道：「小姐，周媽你們快起身去吧，我好像瞧見陸老爺來了。」

  「哦？爹？」陸雅琴驚訝的站起來問道：「你是說我爹從東桑村趕來京城了？」

  「是。」小翠回答道。

  周媽開口道：「那我們快過去吧！」

  花廳

  翁老夫人、何媽、陸有良還有樊劍早已端坐著等著了。

  陸雅琴裝得有莫有樣的走進去施禮道：「爹，你怎麼大老遠的過來了？」

  陸有良有些反常的點了點頭，表情極其冷淡。

  樊劍站起來開口道：「陸老爺現在她們人都到了，可以當面對質了。」

  陸雅琴一瞧這架勢有些奇怪，不免擔心的問道：「爹，究竟發生什麼事情了？」

  陸有良生氣地說道：「你不要叫我爹，我承受不起。」

  陸雅琴嚇得跪下去哭求道：「爹是女兒做錯了什麼嗎？」

  陸有良站起來指著周媽的鼻子罵道：「周媽，我對你照顧有加想不到你竟會做出這等事情？」

  周媽慌得下跪問道：「老爺你到底在說什麼啊？」

  陸有良直接了斷的問道：「我問你周媽雅琴不是我的親生女兒對嗎？」

  「老爺，誰告訴你這麼荒唐的話的？」周媽大吃一驚，嚇得冷汗直流。

  樊劍起身說道：「周媽，你不要再有所隱瞞了，事情的真相我已經查明了。當年陸夫人和你在同一天生下女兒，陸夫人由於難產不幸歸天，整個陸府亂成一鍋粥。而就在此時，你卻趁熱打鐵將自己的女兒和陸夫人所生的女兒來了個狸貓換太子。」

  陸雅琴驚慌的指著樊劍說道：「胡說八道，樊劍你因為不喜歡我就想用這種方法休了我嗎？要休你就休，但是你別再血口噴人！」

  樊劍冷笑道：「你急什麼？我在問周媽，不是在問你。再說了我要休你何必找理由？隨時可以休掉你。」

  周媽矢口否認道：「不是的，不是的，陸老爺你一定要相信我這不是真的。」

  樊劍繼續說道：「周媽，據說陸老爺曾經有意納你為妾，可是被陸夫人給阻止了，後來迫於無奈你嫁給了管家為妻。儘管陸家對你不薄，但是你仍因為此事心懷怨氣，你趁著陸家忙著辦喪事時偷偷把自己的親生女兒陸雅琴和小翠交換了是嗎？」

  「我沒有……我沒有……」周媽哭喊道。

  陸老爺心痛的說道：「周媽我對你太失望了，當初我是對你動過心，但是我夫人說你心術不正，勸我不要納你為妾。但我總覺得虧欠了你，所以儘自己最大的努力補償。我讓你嫁給管家為妻生活無憂，還讓你做了我女兒的奶媽，在陸家有頭有臉，我萬萬沒想到啊你居然會……」

  周媽漸漸地低下了頭，心虛的不敢和陸有良對視。

  陸有良喚來小翠老淚縱橫地說道：「小翠，我的親女兒，是爹對不起你，讓你受了那麼多的苦。」

  小翠跪下來哭道：「老爺你說的是真的嗎？我真的是您的女兒？」

  陸有良抱著小翠哭道：「我苦命的女兒啊……」

  「爹……」

  陸有良有感而發道：「其實很早之前我就有所懷疑，因為小翠越長大就越像我死去的夫人，沒想到她真的就是我的親生女兒，是我糊塗啊！」

  感人的認親場面在花廳上演，周媽慚愧的跪下來磕頭道：「老爺，是我做錯了，是我對不起你和夫人。」

  「我該死！我該死！」周媽不停地抽著自己的臉。

  臉很快被打得紅腫，小翠哭著阻止道：「別打了別打了……」

  周媽拉著小翠的手說道：「小翠是我對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錯啊……」

  陸雅琴冷漠的看著這一幕，眼神怪異的看著眾人冷笑道：「荒唐，這一切跟我有什麼關係？」

  周媽爬到陸有良跟前抱著他的大腿哭道：「老爺，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我求你放過雅琴吧，她是無辜的，她也是受害者啊！」

  樊劍站出來說道：「無辜？我可不認為她無辜。其實她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只不過為了鳩占鵲巢繼續享受榮華富貴的大小姐生活瞞著不說罷了。」

  「你胡說！誰說我知道自己身世的？」陸雅琴大叫道。

  樊劍冷冷的說道：「我暗中叫人調查你，私下裡你喊周媽娘的時候，你可知隔牆有耳？事到如今你還狡辯又有何用？」

  陸雅琴倒吸了一口冷氣，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樊劍居高臨下的說道：「陸雅琴世間的事從來都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造的孽還少嗎？」

  陸雅琴全身發抖盯著樊劍說不出話來。

  樊劍冷漠的別過臉說道：「母親大人，今天就請你好好看看你眼中的好媳婦究竟是怎樣的人？」

  翁夫人一臉的為難，不知道究竟該怎麼辦。

  樊劍拿出了一瓶藥瓶還有一封信，然後對著陸雅琴問道：「知道這是什麼嗎？」

  「什麼？」

  樊劍說道：「我手上的這瓶叫花蠱蟲毒你是用來害裴姑娘，從你表哥府上偷來的。而這封信是你的姦夫花必采臨死前叫人轉交給裴姑娘的，沒想到吧陸雅琴？雖然你設計毒殺了花必采，可是他也背後留了一手。其實他早就知道你要殺他，只不過他甘心受死，所以你才會成功殺掉他，否則以他的武功你連他一根毫毛都碰不到。」

  陸雅琴只覺得全身從頭涼到腳底，仿佛一盆冰水無情的澆下來。

  周媽站出來頂包道：「花必采是我殺得，不關雅琴的事，那個淫賊在雅琴大婚之夜玷污我女兒清白，他該死。」

  樊劍斥聲問道：「你怎麼不說說他為什麼要玷污她呢？」

  「這明明就是你們事先約定好的。陸雅琴你讓花必採在裴秀秀大婚之夜將她擄走，存心破壞他和曾清風的大婚對嗎？他幫你的前提就是要取走你的初夜。」樊劍毫不留情的說道。

  陸雅琴驚慌地尖叫：「你怎麼會知道？是不是又是裴秀秀那賤人說的？」

  樊劍見她露出原型，鄙夷地笑道：「何須她告訴我，花必采臨死前的絕筆書里也有提及，真想總會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翁老夫人氣到大罵：「雅琴，這一切都是真的嗎？知人知面不知心吶，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陸雅琴已經窮途末路大哭道：「不是的，不是的，都不是真的……」

  樊劍眼裡冒出火星怒斥道：「花必采的屍體我都找到了，你還敢狡辯！」

  樊劍繼續說道：「我房裡派過去監視你的芳草也是你殺的吧？」

  周媽大哭道：「芳草是我殺得，是我悶死她然後用毒藥毒死她的……」

  此時沉默不語地小翠出來說道：「少爺芳草是小姐和我娘一起合力殺掉的，我親眼看見的。芳草發現了小姐房間裡的男褻褲，所以小姐她殺她滅口。曾經因為此事小姐也想殺掉我滅口，最後是周媽勸住了她。我本來不想說的，可是現在這個情況我不得不說。」

  陸雅琴凶神惡煞地盯著小翠，然後哈哈大笑道：「看吧，我早說過了只有死人的嘴巴是老實的，沒想到死人的嘴巴也不老實。」

  陸雅琴發瘋的站起來罵道：「一切壞事都是我乾的，那又如何？那個賤人裴秀秀搶走我的清風哥，我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還有你樊劍我哪點配不上你，你要如此對待我？你處處冷落我看不起我，我恨我恨。既然你對不起我，我當然要報復你，我設計同 chuang 戲碼嫁進樊府，又勾搭姦夫讓你戴綠帽，如何？被背叛的滋味如何？哈哈哈……」

  「瘋子！你真是不知廉恥！」翁老夫人站起來大罵道：「我真是有眼無珠啊把你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招進來！」

  翁老夫人傷心地大哭：「劍兒，是娘對不起你啊！娘不該逼你娶陸雅琴的！」

  樊劍抓住陸雅琴不放，故意拿話引她說道：「陸雅琴你為了報復我對你的冷落，所以有意懷上花必采的孩子，然後假裝是樊家的骨肉想要以此在樊家站住根基對嗎？」

  「沒錯，是有如何？」陸雅琴狂笑道：「你連碰都不等我，我怎麼懷孕呢？我只好去偷啊！樊劍我告訴你雖然我嫁給你，但是我絲毫不稀罕你，知道不？要不是看到你們樊家有錢有勢，要不是我要和裴秀秀一爭高下，誰會嫁給你啊？你有什麼好狂的？你的心上人不也拋棄你了嗎？你又贏得了什麼？」

  樊劍正氣凜然地說道：「陸雅琴這就是我和你不同的地方。雖然我不能和心愛的人在一起，但是只要她過得幸福，我就心安理得，我問心無愧。」

  跪在地上的周媽自知大勢已去，爬起來一頭撞在了柱子上，當場頭破血流。

  大家都被這一幕嚇得驚慌失措，小翠抱住奄奄一息的周媽哭道：「娘，你怎麼這麼傻？」

  周媽喘著微弱的氣息說道：「小翠你是個好孩子，是娘錯了希望你原諒我。」

  小翠哭道：「我原諒你了……我真的原諒你了。」

  陸雅琴跑過去推開小翠道：「她是我娘，你滾！」

  周媽含淚對陸雅琴說道：「女兒是我們做錯了……」

  陸雅琴犟嘴道：「我沒錯，我沒錯，都是他們活該的……」

  「啊……我肚子好疼啊！……」只見陸雅琴捂著肚子躺在地上大叫，她的身下一灘血水不停地往外流。

  周媽拼死說了最後一句話：「求求你們救救雅琴，饒了雅琴……」

  周媽一命嗚呼，陸雅琴被送進了房間救治。

  幾天之後，不幸流產的陸雅琴消失在了陸府，據知情人所說大街上出現了一個瘋瘋癲癲的女人，非說自己是狀元夫人。

  多年後在四川一尼姑庵中見到長相像陸雅琴的人，已經皈依佛門法號無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