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屈打成招
2023-12-16 21:39:22 作者: 葉葉然
兒行千里母擔憂,夫要科考妻心焦。考試院外梅姑娘的出現,還是讓一出考場的曾清風吃了一驚。
「曾公子。」裴秀秀喜笑顏開的走了過來。
曾清風禮貌的問道:「梅姑娘,你怎麼來了?有事?」
裴秀秀搖頭笑道:「倒也無事,作為曾公子的朋友,小女得知曾公子近日科考所以特意過來祝願,祝願曾公子早日金榜題名。」
「梅姑娘有心了,曾某拜謝。」曾清風禮貌的施禮。
裴秀秀笑道:「不知可否請曾公子小聚?我特意略備薄酒為公子慶賀。」
曾清風問道:「皇榜還未發放何來慶賀之喜?」
裴秀秀捂嘴笑道:「以曾公子的才華高中是遲早的事情,我並不擔心。」
曾清風看著眼前熱情的裴姑娘開口道:「梅姑娘,多謝美意,奈何多有不便所以就不去叨擾了。」
裴秀秀不依不饒地問道:「有何不便?請曾公子直言。」
曾清風神情嚴肅地說道:「實不相瞞曾某已有喜歡之人,恐怕辜負了梅姑娘的美意,另外我覺得梅姑娘已是定親之人……」
「別說了。」裴秀秀打斷他的話插嘴問道:「我問你你喜歡的人可是姓陸?」
說這話時裴秀秀是不加思考脫口而出問的,這話里酸味十足。
曾清風被這突來的問話驚倒了,孤疑的看著裴秀秀一臉的疑問。
裴秀秀自知剛才的問話有失,恐有不妥趕忙笑嘻嘻的解釋道:「我亂猜的,呵呵。」
曾清風冷著臉說了句:「不便相告,告辭。」
說完就逕自離開了。
孤零零站著的裴秀秀兩眼噴火外加火冒三丈:啥情況?曾清風會考這三天她可是天天守在門口為他祈禱,就差成為望夫石了,他倒好非但不領情還擺臭臉。喂!凌峰同學,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嗎?
裴秀秀氣得張揚舞爪地直跺腳,那架勢與潑婦罵街有得一拼,又有點類似於女瘋子。
路過的秀才們看到這樣一個體態苗條容貌秀美的美人,不合常規的舉止時頓時大吃一驚。
最讓裴秀秀丟臉的是當她的手舉到半空最高的狀態時,曾清風突然回頭了,毫不意外的看到了她失心瘋般的醜態,裴秀秀頓時像被定住般一動不動了。
隨後她紅著臉像兔子似的逃走了,那紅臉蛋活像煮熟的紅大蝦。
「我暈,丟臉丟大發了。」逃走的裴秀秀懊惱的拍了拍腦袋。
另一方向已經走遠的曾清風若有所思的思考著:總覺得這梅姑娘有些古怪,行為舉止很像某人,一個他日夜思念的人。但是看長相不對啊?明明不是他所熟悉的那張臉。再說了他親自確認過秀秀現在應該是在藥王谷才對。
紙永遠是保不住火的,會試場所有考生殞命的消息終究是傳的滿城風雨。
連韋丞相都知道了此事,特意命人協助調查。
三日後的不公開審理正式開始。
「帶石洪磊上堂。」
一聲令下,一位眉清目秀的秀才走了上來。
「堂下跪的可是石洪磊?」
「正是」
「你認不認識於明才?」
「認識」
「會試當天你有沒有出現在會試現場?可曾見到死者於明才?」
「有,見到了。」
「那於明才是不是你殺的?」
石洪磊理直氣壯的問道:「會試當天我未等到開考就已經出貢院了如何殺他?再說了,我和他又沒有深仇大恨為何要殺他?」
「此話怎講?」
石洪磊解釋道:「啟稟大人,會試那天小人因身體抱恙無法參考所以未等開考就草草離場了,我說的句句屬實,大人可以去核實。」
「你說的我自然會去核實,我再問你一遍是因為身體原因缺席會試的嗎?你可知道說假話的後果?」
石洪磊猶豫了一下開口說道:「其實是我臨時得到消息朝廷正在嚴查混考的考生,只因我已經參加過南方江南貢院的考試,其實是違規來考的。監考的考官之一劉全安是我家父多年的至交,臨考前發現我出現在考場就把此事告知了我,我驚慌之下這才找個藉口狼狽逃竄。」
經過一番審查石洪磊會試當天確實提前離場,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據。
另外客棧的老闆以及監考官劉全安的證詞都間接幫石洪磊洗脫了嫌棄,這樣一來於明才的案子又陷入了僵局。
之後的調查重點在黃良知提供的有關黑影的線索,以及對隔壁號房裡的各個考生進行一一盤問,但並無查到相關的有用線索。
幾天後另一條線索浮出了水面,經核查死者於明才的考卷被人掉了包,這樣一來明面上的作案動機漸漸顯現,在場的考生有了嫌疑。
負責辦案的黎大人在調查過程當中,揪出了調換考卷的真兇-監考官王樹理。
「王樹理你好大的膽子作為監考官居然知法犯法?快說你是怎樣調換了考卷?又在幫誰做事?最重要的是快點交代你是如何殺害於明才的。」
王樹理痛哭流涕道:「大人饒命,我說我說,我是受人所託幫所託之人的兒子調換考卷的,事實上我在當夜調換了考卷後就離開了並沒有殺害於明才。」
「何人所託?」
「這?……小的不敢說。」
「不說就大刑伺候。」
「我說我說,是孟尚書拜託我照顧他的兒子孟不凡的。孟不凡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我因知於明才有才,所以就主動獻殷勤幫忙調換考卷以攀上孟尚書高枝。」
「那當晚出現的黑影是你嘍?你竊換了考卷還把於明才殺害是嗎?」
「我沒有,我沒有,我只調換了考卷並沒有殺他。」
「還不承認,看來要行刑才會老實,來人!」
「有」
「大刑伺候,先杖打五十大板看你招不招?」
哎呦哎呦……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傳來。
監考官王樹理被打得皮開肉綻,屁股開花,冷汗直冒。
「饒命啊大人,我真沒有殺人啊?大人……」
立大人冷笑一聲:「還敢嘴硬?你也知當朝的十八刑有哪些?如果不知的話我可以告訴你分別是剝皮、腰斬、車裂、俱五刑、凌遲、縊首、烹煮、宮刑、插針、活埋、鴆毒、棍刑、鋸割、斷椎、灌鉛、梳洗、刖刑。你的案子現在已經引起上面的重視再不招供很可能被錦衣衛接手,到時你就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了。」
王樹理一聽說錦衣衛這三個字,嚇得當場失禁,痛哭喊著:「我招我招……哎……」
只因為想攀高枝,哪知高枝沒攀成倒把命給丟了,王樹理屈打成招後哀嘆連連。
在簽字畫押之後,於明才的案子總算告破,王樹理被判徇私舞弊罪、殺人罪數罪併罰,擇日問斬。
而孟尚書受此事牽連也連降三級,他的兒子孟不凡被罰終生不得入仕途。
城牆上了貼了告示殺害於明才的真兇王樹理三日後將示街遊行後行刑。
老百姓們議論紛紛,告示前曾清風雙手抱胸仔細的看了一番冷笑道:「哼,酒囊飯袋的蠢官就只會屈打成招。」
其實案發當晚看到那黑衣人的不止黃良知一人而已,曾清風也看到了。
只不過他原以為對方只是作弊的把戲,不成想卻涉及到了命案。
按理說他本不想多管閒事,以為事情的真相總有會水落石出的一天。
哪知衙門辦案是如此草率?就只會草菅人命。
看來此事不管是不成了。
一家酒樓包間,配繡春刀穿飛魚服的男子問道:「事情辦得怎麼樣?」
主審黎大人唯唯諾諾的笑道:「回稟大人,事情已經辦妥。」
「嗯,那就好。那個替罪羔羊王樹理找個理由提前行刑,免得日長夢多。」
「小的知道,放心吧大人。」
韓毅昌手下錦衣衛眀仁自言自語道:「這下看那個于禁之有什麼辦法?連兒子都死了估計打擊不小。」
黎大人拍馬屁道:「大人英明,那個于禁之罪有應得,凡是與錦衣衛做對的人都該死,小的誓死跟隨大人。」
可憐的大才子於明才,滿腹經綸才高八斗,就因為有一個反錦衣衛的爹,會試當天被人謀殺一命嗚呼。
真是可憐!
三日後,罪犯王樹理坐著囚車遊行示眾,愛憎分明的京城百姓熱情的招待了一番他,只見爛葉,臭蛋紛紛砸向他,毫不留情。
王樹理哭天喊地的跪在刑場上:「蒼天啊,我死不瞑目啊……」
身材魁梧的劊子手冷笑道:「死到臨頭了還在喊冤,可笑至極。」
「時辰已到,行刑!」
人群中早有膽小之人閉上了眼睛,劊子手高高舉起手中的刀準備行刑。
「慢著……」曾清風從人群里站了出來,一塊石子準確地彈在劊子手的右臂上,高高舉起的刀哐當一聲掉落在地。
「大膽,何人?是誰敢劫刑場?」
曾清風冷笑道:「大人,我知道殺害於明才的是另有其人,我來為王樹理請命。」
「混帳,你算個什麼東西?此案已結,休再多管閒事。」
曾清風笑道:「看來大人是怕冤案被推翻,所以不敢重審了。」
黎大人氣急敗壞的大叫:「來人吶,把這刁民抓起來關進大牢。」
「是。」
面對來勢洶洶的官兵,曾清風苦笑了一聲未做抵抗束手就擒了,他知道現在可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免得前功盡棄。
既然冤枉推翻不了,他只好暫時放棄,畢竟以他現在的力量的確是以軟擊石。
再過幾日皇榜就要揭曉了,他倒要看看會發生什麼有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