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唯一的不變是變化
2023-12-16 21:39:22 作者: 葉葉然
周靈兒痴戀的望了幾眼埋頭苦讀的曾清風,嘴角揚起一絲苦笑隨後輕輕地帶上門離去。
……
周靈兒出生於一個平常的百姓人家,母親是位個性軟弱的傳統女子,父親原本是老實本分的莊稼人,但是自從某一天染上賭博之後,從此個性大變,好吃懶做不說,每次賭博輸錢了就喝得酩酊大醉對倆母女拳打腳踢。
當年年幼的周靈兒眼睜睜的看著一位好父親最後墮落成賭鬼,那原先對父親充滿崇拜敬愛的眼神,也漸漸的被失望與恐懼所代替。
她甚至多次哭著追問她母親當初為何要嫁父親這樣一個人?
周靈兒那失望和無奈的眼神每當那時就會深深刺痛母親的心,那是作為母親的無奈。
此時,被打得鼻青臉腫的母親都會傷心的抱著她哭,哽咽的說道:「他原先不是這樣的……靈兒……」
哎!所謂的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這守舊的狗屁觀念,我呸!
酒醒後的父親,第二天在母親鼻青眼腫的臉上看到昨晚自己的暴行之後,總會掩面痛哭,下跪求饒:「對不起,下次不會了……」
心軟的母親會忍著眼淚原諒他,但是周靈兒不會,因為她知道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個無限循環而已。
賭博,喝醉,暴力,下跪道歉,然後又是如此反覆……
所以從小她就立志要找個人中龍一樣優秀的男子,而她認定的那一位就是曾清風。
那個從小到大在她哭泣時無數次拯救她的男孩,那個她眼中文武全能的男子。
如今她心儀的對象已經從有擔當的男孩成長為英俊瀟灑,獨一無二的男人,唯一不變的是她愛慕他的心,如同小草般長在鬱鬱蔥蔥的心田裡,每一顆都飽藏著無數的思念和愛戀。
周靈兒臉上帶著甜美的笑意,走進秀秀的房間說道:「秀秀,我這不就回來陪你來著。」
秀秀內心複雜的擠出一絲苦笑問道:「嗯,冷不冷?手盆給你暖暖。」
周靈兒兩隻凍紅的手捂在一塊哈了口氣,接過手盆笑道:「這數九隆冬的下雪天真是冷呢!」
「可不是嗎?」裴秀秀笑了笑。
簡單的寒暄幾句之後,親密無間的兩人竟一時找不到話語嘮嗑,裴秀秀只覺得空氣中屋內的溫度瞬間與外面毫無差別。
這時,還是周靈兒打破尷尬問道:「秀秀,你和清風哥……」
看到話到嘴邊又收回去周靈兒,裴秀秀解釋道:「靈兒,事情不是你想像中的那樣……我……哎我該怎麼說呢……」
周靈兒睜著兩隻汪汪大眼無辜的望向秀秀,可憐的央求道:「秀秀,幫幫我好嗎?我是真心喜歡清風哥,從前你就答應我要做月老撮合我倆的,難道你忘啦?」
裴秀秀一時想不起來如何回答她,只是蹙著眉思考。
她無法回答,如果說曾清風就是凌峰,那麼無論如何她都不會放棄,因為他是她的丈夫,是她生生世世要廝守的人。
反過來說,假使這個假設不成立,那樣她可以履行諾言幫周靈兒牽線曾清風,同時送上真心地祝願祝他倆百年好合。
但是現在一切都撲朔迷離,所以連她自己也像只無頭蒼蠅一樣不停地徘徊和尋找,期待水落石出的到來。
凌峰你到底在哪?到底?
周靈兒見秀秀沉默不語,心涼了半截,酸溜溜的問道:「秀秀,難道你不喜歡樊劍了嗎?你轉變心意啦?」
對於這個提問秀秀還是無法回答。
最後周靈兒是笑著進來哭著出去的。
為什麼為什麼?連她最好的朋友也要騙她?也要和她搶清風哥?
不,她在心底發誓她的清風哥誰也搶不走。
東桑村的西南面有一間小小的打鐵鋪,那是鐵匠王大彪的家。
三十年前,遭受喪妻之痛打擊的王大彪,偶然間流浪至此,從此隱退江湖,不再過腥風血雨的日子,靠打鐵為生。
看似其貌不揚的王大彪,自小與易重天師從武當山有名的當家掌門王其峰為師,練就了一身的好本領且為人俠肝義膽。
明朝後期,道教盛行,當今皇帝一心沉迷修仙之術,不問朝政,終日醉心吃丹,追求長生不老之術。
以至於朝廷上某些玩弄權數的掌權大臣,逐漸掌握了的錦衣衛勢力,從此原本衷心皇帝的錦衣衛,任由奸臣指揮擺布,幫助他們殘害中良,排除異己,弄得整個朝堂烏煙瘴氣,人心惶惶。
王大彪與易重天學成之後,一心創辦了風雲會,義在懲奸除惡,造福百姓。
他們暗中保護朝廷忠良,絞殺作惡的錦衣衛,從此在江湖中名聲鵲起,成為很多俠士甘願效力的第一選擇。
早已在武林中占有一席的大幫,惟有一點,風雲會向來行事謹慎,行蹤不定,且名滿天下的風雲山莊神秘兮兮,據說除了幫中重要的元老以及骨幹勢力,極少有人見識過風雲山莊的真面目。
風雲會原先有兩位幫助易重天易幫主以及王大彪王幫主。
兩人分掌風和雲兩支勢力,旗下有驚雷,霹靂,閃電,以及電掣四大高手,更兼有六大舵主,八大小隊等英雄豪傑,在江湖中地位極高。
十年前,一次意外的任務中,王幫主的妻子被神秘人劫持,王幫主聚集了不少的兄弟前去營救。
哪知中了敵人的奸計,由於人單勢薄經過一番殊死搏鬥,王幫主等人被敵人包圍的密不透風。
刀光劍影的較量中,雙方傷痕累累,無數的敵人倒下,風雲會一行人中也有兄弟不停地受傷倒地,血流不止。
那場面烏鴉齊叫,冷風瀟瀟,甚是悽慘。
王幫主好不容易帶人擺脫了重重包圍趕到營救現場時,卻發現幾十個東洋裝扮的武士提刀恭候著眾人。
而他身懷六甲的妻子早已慘遭毒手倒在了血泊之中。
悲痛欲絕的王大彪聲嘶力竭的呼叫著妻子的名字,可惜懷中人卻早已閉上眼睛不再醒來。
叮叮叮……兵器相撞的聲音響徹天地,嘶吼聲,慘叫聲,交織成一塊,空氣中瀰漫著濃濃的血腥味。
殺紅眼的王大彪眼看著昔日的兄弟一個個的倒在自己的眼前。
殘酷的打鬥最後的畫面是身受重傷的王大彪在大雨中抱著妻子的遺體,踉蹌著走出了這裡。
在他的背後是死一般的靜寂,橫七豎八的屍體在大雨中血流成河。
此戰之後,王幫主從此下落不明,在江湖中消失了。
可是如此慘烈的往事並沒有被世人所遺忘,據後來發現現場的樵夫描述此等場面瞄一眼便噩夢不斷,終身難忘。
東桑村王鐵匠家
「師傅。」曾清風恭敬的作揖叫道。
王大彪放下手中剛鑄造完成的寶劍,抬頭問道:「嗯,清風你來啦?」
曾清風恭敬的回答:「是的,師傅我今天前來是來跟你告辭的。」
「嗯,何時動身?」王大彪問道。
曾清風回答:「初步定在後天。」
王大彪取出一封提前寫好的信交給清風,語重心長的說道:「幫我把這封信交給我師弟,另外此次出遠門萬事小心。既然我師弟已經收你為徒,想必以你的資質在江湖上闖出名堂並不難。好男兒志在四方,希望你不負眾望有所作為,為風雨飄搖的朝廷做點貢獻。」
曾清風感激的應允道:「放心吧師父,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清風會銘記師傅教誨,爭取功名報效朝廷造福百姓。」
王大彪欣慰的點了點頭。
十年前,定居東桑村不久的王大彪每天除了打鐵就是吃飯,整個人如同行屍走肉。
村里人除了正常的買賣外,極少有人和他說過話。
而他白天不知疲倦的打鐵,打了晚上就喝得酩酊大醉,爛醉如泥。
似乎只有這樣他才能逃避現實帶給他的痛苦。
每當喝醉後他都會無意識的耍拳,那套蛇影拳法喝醉時的威力遠遠大於清醒時打出去的拳力。
月光下,大醉的失憶俠士,拳風陣陣,威力無邊。
似倒似不倒的腳步,看似凌亂實則有型有影,搖搖欲墜間可攻可守令對手難猜意圖,防不勝防。
小時候的曾清風就是這樣每晚背著母親偷偷跑出來,或爬樹或趴牆頭偷學的。
有一次看得起勁的小子,趴在牆上就開始有模有樣的練起來,哪知一不小心從高牆上摔下來。
眼看著腦袋朝地,危險萬分,是王大彪高高騰起衝過來接住了他,才避免了腦瓜迸裂的慘況發生。
「你小子在偷看我練功?多久啦?」王大彪威嚴的問道。
曾清風紅著臉回答:「有兩個月了,王鐵匠你拳打得真好,能教教我嗎?我不想被村子裡的其他小孩欺負。」
王大彪冷冷的轉身:「我沒興趣做別人的師傅,以後不許你在偷學,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年紀小小的曾清風並沒有被嚇到,衝著他喊道:「你剛才是這樣打得?看看我學得對不對?」
王大彪驚奇的看著這位骨骼奇特並擁有過目不忘本領的的武學奇才,深思了幾天後才答應收他為徒傳授給他功夫。
轉眼間十年過去了,那個七歲的孩子如今蛻變成風流倜儻的翩翩少年,且學富五車,才高八斗,身手了得。
不得不說當初做出教他武功這個決定是正確的。
江山代有才人出,長江後浪推前浪。
唯一的不變就是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