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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一三回 鋒矢之利

2023-12-17 02:26:54 作者: 狂生爾
  看著士卒仍然在不斷的掉隊,是一整隊一整隊的減少的士卒,樂就心裡頭雖然有一些微的痛苦,可是相比起能保住命來,至少,這消失的一隊隊士卒,還是值得的。

  以張遼的騎兵腳程,一直到現在也沒有追上他這一群步卒,這便是最好的證明。

  沒錯,那一隊隊落下來的士卒,卻實是經得樂就同意並指派後,故意留下來的,樂就每隔一段距離,就讓大軍後隊自動分離出一小隊來,堵在路中間,等著張遼大軍的到來。

  這樣一來,讓他們留下來,若是張遼不收降他們,反而是直接驅著大軍殺戮而過。這樣就一定會激起他們的反抗,到時候說不定花去的時候還會更長,還能消耗張遼的馬力。

  而若是張遼不殺他們,收降了他們後,這也是要花去時間來安排的,樂就此刻,缺少的就是時間,若給他們足夠的時候,他們便可以脫離張遼的追殺,早早的逃出生天去了。

  其實樂就的大軍累,張遼的大軍更累,馬不比人,那馬兒還得馱著個百八十斤的騎卒,還得馱著他們的武器裝備,壓在馬身上,若是一匹好馬便罷了,可是這是成建制的騎兵,自然不會誰都是上等的名馬,可能普通的士卒們所騎乘的,也只是馬場裡的一些比較好一點的戰馬而已,耐力持久上,卻是並不如何出眾。

  經過這大半夜的追擊,卻早已經是沒了力氣。

  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遠處那朦朧的前方,張遼不得不輕嘆一聲,讓大軍停了下來休息。

  張遼是一位出色的統帥,更是一位出色的騎兵統帥,他自隨著呂布,接觸過最多的自然也是戰馬,他太了解一匹普通戰馬的耐力度了。

  再追下去,怕是自己這并州狼騎就要出現自然損傷的現像了。

  而就現在的蘇策來說,他少一匹戰馬,就等於是少了一個騎兵,你這又如何不讓張遼心痛,因為蘇策現在沒有馬場,他還沒有屬於自己的戰馬來源。戰馬死了,便沒了。

  大伙兒,把個戰馬趕到了外圍的一圈,就這樣,就算是做成了個簡單的防禦體系,而後,所有的騎卒,卻就這般窩在馬圈裡面休息。

  其實,也沒什麼好休息的,現在已經是月入中天,到了子夜時分,怕是睡不過一二個時辰,就又要爬起來,繼續去追趕那樂就去了。

  且說,仿佛是有默契般的,張遼這邊,亦是不得不停下大軍來休息。以免戰馬出現損傷。而樂就那邊見得身後追風還遙遙無期,遂也就下令大軍停了下來休息,以待天明後再走,

  如此一來,直待第二日,三更造飯,五更天便吹號而起,張遼早早就傳下將令著諸軍復又踏上戰馬,開始這一段追逐之戰。

  樂就帶的畢竟是步卒,雖然一路上來,是千方百計的想著各種各樣的辦法,以求能拖延住身後張遼的步伐,可是,顯然,這效果並不是很大。

  大軍不過行了半個多時辰,便聽得身後復又響起那如雷鳴般的馬蹄聲。

  此時已是天色大亮,視線也不比夜裡,便是十里開外,雙眼看去,也能讓人依稀看得幾分明朗的。

  「苦也。。。」只看得一眼,便就讓樂就大喊出聲,來的,卻不是那張遼所領著的并州狼騎,又是何人。

  「結陣。。結圓陣。。。」悽厲的長嚎聲,自樂就口中大喊而出,此時四周空曠如野,沒有了半分的遮攔,想跑吧,兩條腿又如何能與那四條腿的畜牲相比,除了結陣以相守之後,樂就真的再也無法想出其它辦法來。

  「結鋒矢陣,衝殺。。。。」若說一字長蛇陣,是騎兵趕路時最好的大陣,那麼,做為突擊陣型,無疑,鋒矢陣是最合適的一個陣型了。

  鋒矢陣,所擺出來的陣型,其實就是一個箭頭的形狀,而此刻,張遼,這位領軍大將,這全威鎮逍遙津的曹魏五子良將之首的張遼遼文遠,就是這箭矢陣的箭頭所在。

  兩翼微微的張開,而中間,那一個突出來尖頭,此刻,卻已經化身成為一支鋒利的箭簇,鋒銳而又森冷無情。

  「殺。。。。」

  身後,一萬餘并州狼騎,亦是吐氣開聲,狠狠的一聲暴喝,放開馬速,卻就這般,隨著張遼,狠狠地向前方衝刺而去。

  戰馬,已經近入了他們最大加速度狀態。

  所有的并州狼騎們,此刻的雙眼中,已經充滿了絲絲的血線,這不是因為睡眠不足而造成的肝火旺盛的現象,而是因為憤怒的,因為殺氣。

  他們已經開始討厭眼前那些讓他們追了幾乎一天一夜的步卒了,他們之間,已經需要再做一個了斷,在這一刻,再與他們相遇,殺戮,便已經開始。

  「哈。。。。」雪亮的刀光,幾乎是在瞬間,便充滿在整個天地之間,映襯著這初生的朝陽,那一片森冷的刀光,卻不在是那一片雪白,卻仿佛是渡上了一層淡淡的七彩色般,發出一縷縷明亮的七彩光芒。

  張遼的長刀,已經在這瞬間,完成了從抬起到劈落再到橫掃的動作。

  「噗。。噗,。。噗。。。」連著數聲的沉悶聲音響起,這是利器割入血肉這中的聲音。

  鮮血,瞬間噴射而出,濺射在張遼那一身輕甲之上,只讓那原本還有些明亮的甲冑,此刻,卻顯現出一片腥紅之色。

  一刀,割破眼前四五人的咽喉。可是,刀,卻並沒有停止,馬,亦沒有停止。

  狠狠的,提著馬兒,借著馬的加速度,張遼,一步當先,便就這般撞入了那如林的步兵陣營中去。

  長刀暴閃而起。這一片雪亮的刀光,試問誰又有人能擋得住。

  樂就?或者是那王,郝二校尉?或者其它人?

  都不是。

  在這一刻,張遼便是殺神,借著馬的衝撞之地,沒有人能擋得住他的半分前進的腳步。

  身後,一眾騎卒,亦隨著張遼,踏著戰馬,狠狠地撞入了樂就的軍陣之中。

  這是硬碰硬的搏殺,這是血與肉的相撞,沒有半分可以取巧的地方。

  樂就的步卒,經過昨日一天一夜的奔逃,而昨天夜裡,更是只休息不到二個時辰,便又起來趕路,可是張遼的騎兵卻不同,他們是騎著戰馬來追擊的,馬累,人卻是相對來說要好得多。又經過昨夜二個來時辰的休息,個人體力精力上早已是恢復,而戰馬,這種動物,有這一點點時間讓他們休息,那早已足夠。

  此刻的樂就大軍疲憊不堪,幾乎已經是沒有什麼再戰之力,而張遼所領的并州狼騎,本就是精銳,更何況,此刻的他們精力充沛,正是最巔峰的時期。

  這一比較,高下立判。樂就的敗局,其實是早已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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