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零回 張繡荊州求南陽

  當下，張濟忙不致出聲問道：「文和何以如此斷言那蘇策，曹操二人為眾路諸侯之最？」

  「呵呵，將軍為西涼豪雄，當知益州之地利山川若何？」

  「益州之地，雖富饒，易守難攻，然山路奇險，想出川，實萬難也，而蜀地人丁稀薄乃是益州之一大硬傷，經得黃巾之亂後，益州之地，非二十年，不足以回複本來原氣，更何況，益州牧劉焉老邁而無能，僅靠地利以固守，怕只為他人做嫁衣，此非雄主也。」

  「交州士燮，繩頭小輩，不足取也，再則交州之地，地少民貧，比益州更為不如，將來，亦是為他人做嫁衣爾。」

  「揚州之地，世家林立，最有可能一統揚州者，當乃是壽春袁術袁公路矣，然袁術勇而無謀，冢中枯骨也。若吞江東，死不遠矣，變非雄主也。」

  「而冀州袁紹，幽州公孫瓚，二人並居河北，所謂一山不容二虎，河北二虎相爭，其必有一傷矣，而另一方，就算勝，亦是慘勝，前些年界橋一戰，袁紹大敗公孫瓚，然公孫瓚久居幽州，兵強馬壯，一時之傷當不足為慮，袁紹，公孫瓚相爭，公孫瓚必亡，袁紹亦當慘勝矣。」

  「余者，如并州王芬，徐州陶謙，豫州孔宙者，皆不足為慮也。」

  「唯慮者，唯兗州曹操，荊州蘇策矣。」

  「曹操，坐鎮兗州，手下戰將數十員，謀臣良將無數，手握大軍三十餘萬，兵精糧足，而如今，曹操大軍又吞併司隸之地，其勢力，更是如虎添翼，四周大敵如袁紹，蘇策者又忙著向外擴張，不及防備曹操，以曹操之能，必成天下大諸侯之一也。」

  「而荊州蘇策，我意以為，其下一步，必將奪取交州，亦或者統一江東，至時，有交州，江東為其後盾，荊州蘇策，交為南方第一大諸侯矣，天下諸侯將無出其右。」

  「然曹操與將軍有隙，若將軍去投，必不受其重用也。如此，詡之上策，當是勸二位將軍，乘此天下大亂之機，而領本部兵馬，盡投蘇策矣。」

  「投蘇策？」這回確是輪著張繡驚奇了，那下策，中策，好歹自己也是一方諸侯不是，雖然可能會累些，或者是過得慘一些，可是，他真沒有想到賈詡這所謂的上策，竟然是要讓他投靠荊州蘇策。

  「對，投蘇策。」賈詡很是肯定地說道：「小將軍已是無路可走，若不投蘇策，天下無人敢收留於小將軍矣。」

  「為何？西涼馬騰，韓遂他們呢？漢中張魯呢？益州劉焉呢，除了兗州曹操，荊州蘇策外，天下諸侯無數，何需一定投這二人？為何我叔侄二人不可自立為諸侯。」

  「哈哈。。小將軍莫要生氣，詡只是就事論事而已，正如老將軍所言，聽與不聽，取決在於將軍與小將軍二人手上也，詡只說策，不說其它。」

  「繡兒不得無理。」張濟忙止住了張繡，方才向賈詡道：「我叔侄二人駑鈍，還請先生細說。」

  「呵呵，謝將軍。」他還真怕這張濟會說話不算話，直接抽刀一刀砍了過來，只是如今見得張濟如此客氣，賈詡總算是把提著的心放了下來，轉而頗有些輕鬆的笑道：「先說二位將軍為何不自立為諸侯，那敢問小將軍，可立於何地？」

  「這。。。。」張繡遲疑了一下，咬了咬牙道：「西涼之地千萬里，憑我掌中之槍，叔父之兵馬，必可爭得一席之地也。」

  「呵呵，詡亦知小將軍之北地槍王不是虛言，然說句不中聽的話，小將軍若出了這長安城，則下無利錐之地也。」

  「這。。。」張繡一時無言。

  賈詡確繼續說道：「將軍若投那馬騰，韓遂之輩，怎奈老將軍之名望在這西涼，比之那馬騰，韓遂之流，高不知幾許，他二人如何敢收留將軍一家，而劉焉，袁紹，公孫瓚之輩，此等人物，或名望斐然，或勢力早以經營十數年之久，大勢早成，小將軍今領敗軍而投之，又如何能為其所重用與信任。」

  「天下，唯曹操，蘇策二人，正需用兵之時，雪中送碳總強於錦上添花，小將軍，三思啊。。」

  曹操肯定是不能投的，如此，如賈詡所說，唯有投荊州蘇策了。

  「這，只是我叔侄二人又不與那蘇策有舊，如何能投之？」張濟已是心動了。

  沒辦法，正如賈詡所說的那般，天下里幾乎已經是無他們的立錐之地了，除非他們落草為寇，否則，唯有去投蘇策才能勉強得些重用。

  「將軍勿慌，詡願匹馬入荊州，說得蘇荊州受降。」賈詡老實不客氣的站了出來說道。

  「如此，就麻煩先生了。」張濟，張繡叔侄二人再拜。

  「不敢，只是詡此去，當還需備上一份大禮送於蘇荊州才可。」

  「些許財貨，先生但取無防。」如今到了這等生死憂關的盡頭，張濟，張繡叔侄二人又如何會再乎那些財貨。

  然而，賈詡確輕笑著搖了搖頭道：「將軍誤會了，詡所說之大禮，非財貨爾，乃是李傕、郭汜二人之項上人頭也。」

  「這。。。」張濟頗是為難，李傕、郭汜二人，怎麼說也是與張濟同為董卓帳下四大將，如今要殺這二人，張濟多少也是不忍的。

  只是，賈詡顯然早有預料張濟如此，此時確見得賈詡輕笑道：「李傕、郭汜二人，劫持天子，禍亂朝綱，將軍殺之，乃是為天下正名也，若再有此二人項上人頭作保，送於蘇荊州，蘇荊州必大喜而重將軍叔侄爾。」

  「如此。。。為國正名，為民除害，吾當殺之。」咬了咬牙，張濟終是狠下心來殺，所謂死道友不死貧道，如今到了這般田地，張濟又哪還管得什麼當初的同僚之情，能為自己進身之階，殺之又有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