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九回 暫無上策的毒士

  邊上，賈詡確是並不理會，而是接著道：「張魯者，專侍於鬼道，卻不識兵陣，若二位將軍領大軍借相投之名而代之，必可雄踞漢中矣，爾後以漢中為基，不需三五年，當可漸收雍，涼二州，統御關西矣，爾後，或兵進益州，或兵出三輔，都將為將軍所定奪矣，此為中策也。」

  「此亦好計。」張濟，張繡叔侄二人，是忍不住大嘆不止，賈詡此計，可謂是最為毒辣矣，正是看準了張魯的人性弱點，和漢中的地形，漢中的軍情等，只要張濟，張繡二人去投，必能為張魯所收留，到時候再反水，漢中必為這二人所有矣。

  「二將軍將軍且聽詡說完再定奪。」

  「此計雖好，然將軍當知，漢中乃五斗米教盛行之地，二位將軍可知五斗米教教義為何？」

  張濟，張繡二人老實搖頭回答說不知，他們二人乃是軍場殺將，誰沒事還去信這勞什子的五斗米教的教義啊。

  「詡知二位將軍不知，且聽詡慢慢道來，張魯者，乃襲張修教法，並「增飾之」，於漢中自稱「師君「，行政教合一之法，來學道者，初稱「鬼卒」，受本道已信，則號「祭酒」，各領部眾；領眾多者為「治頭大祭酒」。不置長吏，以祭酒管理地方政務。繼承其祖的教法，教民誠信不欺詐，令病人自首其過；對犯法者寬宥三次，如果再犯，然後才加懲處；若為小過，則當修道路百步以贖罪。又依照《月令》，春夏兩季萬物生長之時禁止屠殺，又禁酗酒。他還創立義舍，置義米肉於內，免費供行路人量腹取食，並宣稱，取得過多，將得罪鬼神而患病。」

  「這？？這也行？？」張魯這等不論勞作多少，全作統一分配的行為，對於張濟，張繡這等軍漢來說，那絕對是天方夜譚啊。

  「對他人來說可能不行，但對五斗米教眾來說，或者說對整個五斗米教眾來說，皆是正常不過之事，如此情況之下，若將軍奪了漢中，漢中百姓必視二位將軍為生殺父母之仇人，恨不得食將軍之肉，啖將軍之骨，至時二位將軍，除了將漢中百姓殺光之外，別無他法以安定漢中。」

  「這。。。。。」張濟，張繡二人漢顏不已，教眾的狂熱，他們可能還不太能體會，但是若是讓他們都把漢中百姓給殺光，那算個什麼事兒？那他們爭得來漢中又有什麼用？

  還不如不要，免得受此等無休止的戰爭。

  「敢問先生可還有上策？」張繡再問。

  這賈詡說了下策，又說中策，想來當是還有個上策的。

  「上策嘛，確是暫無。」轉了轉眼珠子，賈詡確是淡淡地回了一句。

  「啊。。。暫無？」這回，是輪著張濟，張繡叔侄二人錯鍔不已了。

  這不是剛說了下策，中策了嘛，按情況，這不得還有個上策，湊合著完整一套的上中下三策嘛，怎麼到這會，就沒了？

  「還請先生救我叔侄二人一命。」張繡倒也是個明白人，見得賈詡一副智珠在握的樣子，張繡很是自覺的就以單膝跪地，鄭重地向賈詡請教道。

  「這。。。唉。。。這。使不得。。。小將軍快快請起。。。」賈詡要去扶張繡，只是張繡怎麼說也是北地槍王，乃是一員不可多得的戰將，就賈詡這等一個文弱書生，張繡若是真心要跪著而不起來，憑賈詡又如何能拉得動。

  「請文和先生救我叔侄二人一救，我張家定記住先生大恩。」張濟此時亦是明白了過來，只是他自重身份，不好像侄子那般直接跪下肯求，但饒是如此，張濟亦是一拜到地，久久不起身來。

  見得張濟亦是如此，賈詡這時是真有些急了，這二人，特別是張繡那可是他以後很長一段時間要依附的對像，賈詡又如何敢讓二人如此，遂急忙過來相扶道：「二位將軍，使不得，。。。二位將軍快快請起，詡雖有策，卻是有損人倫親情，不到萬不得以，詡亦不敢說也。」

  賈詡，他是個愛惜生命多過於愛惜面子的人，他的計，毒而且狠辣無比，所以，常有傷人倫親情之說，但是，他又是個惜命之人，所以，自然而然的，賈詡就會在每想一計之前，都會想著要為自己尋求一些可能的保護。

  僅此而已。

  「先生但說無妨，我叔侄二人，亦自斟酌，若有半分對先生不敬，定叫我叔侄二人萬箭穿心，不得好死。」張濟重重地許了個諾，軍漢子，一個唾沫一個釘，說了就是事，如今張濟如此一說，自然是為了向張繡表決心的。

  「如此，詡就得罪了。」見得這張濟，張繡叔侄二人確實不會像李傕，郭汜他們那般蠻橫不講理，動不動就要砍頭，賈詡輕鬆了口氣，方才道：「敢問二位將軍，以為如今這天下大勢如何？」

  「這。。。」張家叔侄二人對視了一眼，那張繡先站出一步道：「自董太師之後，天下已是大亂矣，如今天下諸侯並立，割劇以稱王稱霸，諸侯爭伐，就在此時矣。」

  「小將軍好見識，那敢問小將軍，以為當今天下，誰人能成為最後的贏家？」賈詡慢慢引導著再次問道。

  考慮了一下，張繡方才謹慎地回答道：「幽州公孫瓚，屹立幽州十數年之久，根基深固，可為一方豪雄。冀州袁紹，四世三公，天下知名，手下謀臣如雲，猛將如雨，兵精糧足，又占據天下有數的富有州郡冀州，可為一時之雄也，其它如荊州蘇策，益州劉焉，兗州曹操，皆為一方諸侯也。」

  張繡簡單的介紹了一下，如今天下里最具有實力的幾個人，其它如劉備，他還沒接任徐州，自然是不能聞名天下。

  如原本處在吳郡的孫堅，只是如今孫堅戰死於長沙，任是誰也不看好他那個年少的兒子孫策的。

  再就是袁術，只是雖然袁術同袁紹一樣也是四世三公之後，帳下文武極多，只是袁術到如今仍然只是占著個壽春，還是毫無動靜，天下人自然也就認為袁術也僅止於此了，誰也不會把他當成那天下大諸侯來算的。

  而天下里其它人如豫州牧孔宙，交州刺史士燮，并州刺史王芬等人，更是無人去關心他了。

  「小將軍高見，只是，某以為，天下諸侯者，唯曹操，蘇策二人為最也，余者皆不足慮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