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五章 裝病

  他想了一會，看著毫不知情還吃的開心的顧綰綰，掙扎了片刻還是決定到時候再告訴她。好不容易變好的關係，可不能再破壞了。

  燕無雙將調出了一些人手將糧草運到西涼，而顧綰綰也著手讓暗閣的人接應。

  張瀚已經召集了許多災民與前朝老臣，一聽見有許多糧草，登時大喜。就等著隨時接應糧草。

  而燕無雙也跟顧綰綰收拾好，準備前往南越。在走的前一夜裡，燕無雙來到顧綰綰的房間，看著顧綰綰在撥弄那盞燒的正旺的燭火。

  火光搖曳著，像暗夜的一抹魅光。顧綰綰的臉被照得忽明忽暗，顯得朦朧縹緲。影子被拉長延伸到牆面，顧綰綰聽見聲響，抬頭看了一眼站在門外不進來的燕無雙。不由得問了一句:「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燕無雙見沒有後路可退，說道:「明日前往南越，本王要將姜雨晴帶著。」

  顧綰綰剪著燭芯的手一頓，火舌忽然舔舐上她的手。灼痛感讓她不由得鬆了手，她咳了一聲，似乎沒有什麼意外。

  「嗯。」

  「綰綰，本王只是……」

  「我明白。」

  顧綰綰打斷燕無雙的話，起身就走到床上，被子一蒙頭就睡了過去。

  燕無雙在門外站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將門輕輕關上就走了。

  顧綰綰在被子裡好久沒有出聲，直到聽見門板關上得聲音才探頭出來。深深嘆了一口氣，倒沒有生氣，只是覺得，姜雨晴這個人橫絕在他們之間，實在是太難跨越。她也想相信燕無雙，但燕無雙到底什麼時候能處理好姜雨晴這個人。

  而燕無雙離開顧綰綰那裡後，又前往姜雨晴所在地方。

  一進去就看見姜雨晴還倚著窗，見他來臉上的喜悅如何也掩蓋不住。

  燕無雙只是站在門外，看著姜雨晴說:「收拾東西，明日啟程南越。」

  說罷，燕無雙就離開。而姜雨晴愣愣站在原地，好半響才回過神來。登時更加欣喜，回南越？

  只要回到南越，姜雨晴相信，燕無雙絕對無法對她像現在這樣冷漠。

  一掃近日來的鬱鬱寡歡，立馬去收拾了行李。

  翌日一早，姜雨晴第一次踏出那個快把她逼瘋的小院。看著燕無雙跟顧綰綰並肩站著，心裡不忿。走到燕無雙另一邊站著，燕無雙眉頭一皺，但還是沒說什麼。

  只是到要上馬車時，警告姜雨晴一句:「回了南越，不該說的該說的都不要說，否則本王絕不會顧及以前舊情。」

  姜雨晴點點頭，她自然知道燕無雙是個如何的人，也不敢真的在他頭上造次。

  無顏跟著顧綰綰坐在馬車裡，而姜雨晴就跟在她們後頭。

  行進了些許時日，入了南越國燕無雙就直奔著南越皇宮而去。

  燕無雙隻身而去，那宮人一見燕無雙，立時去通報南越皇后。燕無雙掛念著南越皇后，未等宮人來迎就走了進去，便看見南越皇后倚在榻上，一副懨懨的樣子。

  燕無雙行了個禮，連忙問道:「母后這是如何了，宮裡人到底是如何照顧的！」

  南越皇后一見燕無雙會這麼著急，忍不住勾了一抹笑，只是看著還是覺得憔悴。

  不過見他是一個人前來，秀眉微蹙:「雨晴呢？」

  「將她安置在王府了。」

  南越皇后一聽就不滿意了，說道:「把雨晴那孩子也給本宮帶來。」

  「母后身子不適，帶她過來只怕影響母后的身子，還是等母后身子好些了再說吧。」

  燕無雙說道，母后果然會問到姜雨晴，幸好是將她帶來了。

  南越皇后登時就不快了，只說道:「你也知曉母后身子不適，母后也是快走的人了，就想著看你成家，雨晴是個好孩子，母后滿意的很，你快些將她帶來見母后，母后要給你們舉行婚禮。」

  燕無雙一驚，連忙問道:「婚禮？」

  南越皇后點點頭，愈發顯得憔悴無力。眸光含水看著燕無雙，嘆道:「母后這一輩子，也沒什麼念想，不就是盼著你能早早成親，也能給母后個孫兒。但如今母后這身子一日不如一日，眼看著就要行將就木了，唉……」

  燕無雙聽她說了這一通，也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能應了下來，先回了燕王府。

  回到燕王府後，就看見姜雨晴坐在後院的鞦韆下，呵斥著那幾個婢女。不由皺起眉頭，就這般的女子，母后到底為什麼會喜愛。

  現下已經到了南越，燕無雙不會對姜雨晴怎麼樣，甚至還會多加忍讓。這姜雨晴一到南越就像有了靠山似的，這幾日淤積在心裡的不滿一齊爆發出來。

  方才見這梨花下的鞦韆架很是好看，便坐在這盪了一會鞦韆，誰知道看見那幾個婢子端著糕點就往顧綰綰那兒走，真是不把她放在眼裡。就將那些糕點打翻了，坐在這裡看著她們把那些散落一地的糕點撿起來，甚至還要她們吃下去。

  那幾個婢子燕王府里雖然說是奴才，但燕無雙從來不會為難奴才。這等事她們哪裡遇見過，且那些糕點本就是那位姑娘身邊的婢子做的，她們幾個人不過是搭把手幫個忙罷了。

  一時就不肯做，但姜雨晴一巴掌就抽過去，那個婢子的臉就腫得老高。幾人被嚇到，只能撿起來。

  姜雨晴滿意看著她們，忽然看到燕無雙。連忙笑盈盈走過去，說道:「王爺。」

  燕無雙冷冷說道:「你們都下去吧。」

  幾個婢子得了救，立馬走了下去。姜雨晴也收斂性子，並沒有說是發生了什麼事。

  「明日隨本王入皇宮，母后要見你，說……」燕無雙頓了一頓，頗為頭疼，「說我們成婚之事。」

  說罷，燕無雙就走了。

  還沒等姜雨晴回過神，轉身就遇見顧綰綰，顧綰綰只是恰好路過，誰知道能聽見這種消息。真是令她驚喜！她早該知道的，回了南越，自己什麼都不是！姜雨晴才是他名正言順的未婚妻！自己在別人眼裡，一直都是那個不要臉插足的第三者吧！

  顧綰綰勾唇冷笑，十分火大。二話不說就走開，他們成親，那她算什麼，她直接走了算了，何必自討沒趣！

  她耳邊還能聽到姜雨晴好不掩飾的得意笑聲。

  「再怎麼樣，我才是王爺的王妃呢！」

  姜雨晴看著顧綰綰那生氣的模樣，覺得前些日子被王爺冷落的事都有些值得。顧綰綰，就算王爺再喜歡你又怎麼樣，婚姻終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才是王爺的未婚妻，而顧綰綰她，不過是一個見不得光的賤人罷了！

  越想越開心，想起明日要去見南越皇后，連忙回到屋裡去找身最為華美的衣衫。她可不能出岔子，只要南越皇后一句話，她就能跟燕王爺相守一生了。

  姜雨晴捧著一襲紫色華綢，不覺勾出一抹得意笑意。

  而燕無雙拼命追上盛怒之中顧綰綰，他一把拉住顧綰綰的手，沒等顧綰綰說話開口就在解釋:「綰綰，母后她病重，只能先敷衍過去，你別生氣。」

  「敷衍？你是在敷衍你母后，還是在敷衍我！」

  顧綰綰回敬一句，嗤笑一聲，將手狠狠抽出來。燕無雙原本緊緊攥著，但顧綰綰就是鐵了心要脫離他的桎梏，燕無雙怕弄疼了她。只好鬆開手，就看見顧綰綰手腕那圈已經浮起了青紫。

  「本王自然不是在敷衍你。」燕無雙說道，「但母后病重，這是母后的心愿，作為兒子，本王不能不孝。」

  「那便與她成親罷了。」

  顧綰綰忽然說道，聲音清冷不帶一絲波瀾。燕無雙聞言一驚，抬起眸看著顧綰綰那帶著決絕的眸光，連忙上前一步。

  「綰綰，本王絕不會娶她，本王只是安慰一下母后，讓母后放心就好。」

  燕王爺上前一步，顧綰綰就後退兩步。她眸光忽然噙著悲哀，看著燕無雙，說道:「那如果皇后要你娶了她，要看著你跟她成了親才能安心，那你是不是還要與她成親？」

  「綰綰，本王不會……」

  燕無雙還沒說完，顧綰綰就繼續逼問。

  「那如果你的母后要抱到你們的孩子才安心，你是不是還要跟姜雨晴生個孩子。你跟我說敷衍她一下，我看你燕無雙分明就是在敷衍我！」

  顧綰綰說著，嗓音裡帶著哭腔。眼睛的水汽也險險要掉落，燕無雙見她這個模樣，別提有多麼心疼。上前一把摟住她，低聲說:「綰綰，你信本王。」

  顧綰綰閉上眼睛，一滴眼淚滑落。

  她明白的，他終究要敷衍一次。只是不知道是敷衍她，還是敷衍南越皇后。

  燕無雙帶著姜雨晴去南越皇后那時，皇后大喜，將兩人留下來說了一通話。直到傍晚才回去，燕無雙心裡煩躁，便讓姜雨晴先回去。自己就在皇宮逛了起來，忽然聽見兩個嘴碎的宮女在說些什麼。

  「皇后娘娘為了王爺，真是什麼都做了。」

  「是呀，可憐天下父母心，不過若是王爺知道娘娘只是裝病，指不定要鬧出什麼事來呢。」

  「就是就是。」

  燕無雙聽罷，冷笑一聲拂袖離去。

  母后啊母后，想不到你為了孩兒，竟然也使了手段，那就別怪孩兒不孝了。

  翌日，燕無雙就拖著滿不情願的顧綰綰來到皇后面前，說道。

  「我燕無雙愛的是顧綰綰，我燕無雙這輩子只娶顧綰綰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