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一章 遣散姬妾

  東瀾因為換了皇帝，戒備格外的森嚴。眾人化了妝，只假扮為來往的商隊。但燕無雙跟白梧桐等人的高大身材還是吸引了士兵注意，稍微瘦削的士兵拿著長矛，將燕無雙攔下。

  「停下！」

  燕無雙蹙起眉頭，身上穿的是再平常不過的粗布衣衫，臉也被擅長易容的白梧桐改變了相貌。他可不覺得會被認出來，而且這種看守城門的小兵是絕對沒有見過他的樣子。

  只不過是例行公事的檢查，但燕無雙還是有些不爽。要不是不想多生事端，他一定會把這士兵砍死直接進城，還用這麼磨磨唧唧的。

  忽然蹙起眉頭的燕無雙氣勢逼人，那士兵莫名有些畏懼，但現在新皇嚴令出入搜查，他可不敢就這樣輕易讓這隊人馬眾多的隊伍離開。就頂著那人發散出來的巨大壓力，一個馬車一個馬車檢查著。

  幸好只有那麼兩個馬車，士兵見沒有什麼異樣後就準備離開。

  誰知道剛轉身就聽見那個後頭的馬車裡有個女子在大喊著:「雲子修被……唔！」

  雲子修？

  那個士兵一愣，那不是皇上的名諱嗎？那女子好大膽！居然還敢這樣稱呼皇上！

  當即士兵就往回走，燕無雙見勢不妙，馬鞭一抽，立馬帶著眾人衝進城門。

  「你們！站住！」

  馬蹄揚起的風沙迷了那個士兵的眼睛，他一邊喊著，一邊揉著眼睛。其他士兵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眼前那高大男子用劍鞘狠狠劈了肩膀，當即就昏了過去。

  一眾人馬浩浩蕩蕩進了城，衝到那些士兵追不到的地方才停下。

  燕無雙啐了一口，真是想不到姜雨晴會來這一出，她難道是想把整隊人都給害了嗎？

  不過也並沒有去為難她，一隊人找了地方歇下後，燕無雙就化妝成鳳九的模樣。

  燕無雙帶著幾人就往幽王府去，管家一見燕無雙，老臉都笑開花了。一瞧後頭還有顧綰綰跟姜雨晴，那臉色就有點說不清道不明，但還是把燕無雙幾人迎進門去。

  「王爺，你可算是回來了，這一走這麼些日子，可把老奴擔心壞了。」

  燕無雙擺擺手，看著姜雨晴說道:「將她帶下去，別讓她出來。」

  管家一愣，雖然不知道燕無雙為什麼要這樣做，但還是連忙應下來。見燕無雙也不用他帶路，就自己親自將姜雨晴帶走。

  姜雨晴此時哪敢多說什麼，只怕她多說一句燕無雙就要把她丟下了。

  顧綰綰看著姜雨晴惱怒而悲傷的眸子，覺得有些不是滋味。姜雨晴的確是太過愛燕無雙了，但是她也沒有偉大到可以把燕無雙讓給她。

  鳳九是個陰冷至極的人，而且面目全非，像他這樣的人要登上皇位實在有點困難。

  顧綰綰跟在他身後，看著他頂著鳳九那將面目全非的俊臉看得出神，沒有料到燕無雙會突然轉過身來，還沒來得及收回目光。

  就聽見燕無雙一聲意味深長的笑聲:「怎麼？看本王看得痴了？」

  顧綰綰立時回過神來，不屑地哼了一聲:「怎麼可能！就你現在這個面目全非的樣子！我會看得痴了？再說了，這張臉還是鳳九的，又不是你的，自作多情！」

  燕無雙拉住她的手腕，俯身逼近她，看著她清亮的眸子，說道:「可本王就是鳳九，真正的鳳九早就死了，所以你再如何發痴，也是對著本王發痴。」

  顧綰綰被說得臉紅心跳，又不想讓燕無雙看出來，一把甩開他的手，氣呼呼地跑了。

  燕無雙寵溺地看著顧綰綰的背影，耳邊聽見那些女子的嬌嬌弱弱的說笑聲，覺得十分煩躁。

  他一定要處理好這些事，只有這樣他才能做自己真正想做的。

  聽說幽王鳳九一回幽王府，那些養在幽王府的女人都紛紛打扮起來，脂粉香遠遠就能聞到，讓顧綰綰每吸一口氣就忍不住打一個噴嚏。雖然是挺香的，但也不至於抹這麼多吧。

  妝前一個模樣，妝後又一個模樣。顧綰綰不厚道的想著，若是真正的鳳九還活著，豈不是會被煩死。

  因為燕無雙要以鳳九的名義登基的事她根本幫不上什麼忙，他與幾人也有事要商量，顧綰綰索性自己在幽王府里逛著。

  幽王府她來了不少次，每次都覺得這幽王府實在不小。顧綰綰自個坐在一處池塘邊，盯著池中的游魚發呆。

  正想著要怎麼復國的事，無顏就端著糕點過來。

  「公主。」

  顧綰綰把心裡的事收起來，回頭看著無顏。發現因為這段時間的趕路，而且一開始還一直在照顧青城跟顧振海，整個人都消瘦不少。

  相對的，顧綰綰看著自己在水中的倒影，覺得沒有瘦下去甚至還有點胖了的感覺，真是覺得羞愧。在大家都憔悴的時候自個倒胖了，算是只有她無所事事嗎？

  顧綰綰無奈的自嘲一聲，把無顏拉到自己身旁坐下。

  拿著無顏手裡的糕點就塞在嘴裡，忍不住感嘆無顏的賢惠。

  明明之前也是相府里的小姐，怎麼差別就這麼大呢？

  無顏看她吃的開心，自己也開心。顧綰綰見無顏沒有吃，就拿了一塊直接塞到她嘴裡。

  「二姐，你怎麼也不去休息一下。」

  無顏被顧綰綰塞了一嘴的糕點，努力的吃完之後說道:「我不累，想著好久沒有這麼清閒了，就去做了點糕點。」

  說罷，想到顧綰綰剛才的樣子，有點擔心:「我看公主剛才像是有心事的樣子，是有什麼煩心事嗎？」

  「也不是什麼大事。」顧綰綰搖搖頭，不打算說出來。自己煩惱也就是了，沒有必要讓二姐跟著她一起煩惱。

  見顧綰綰沒有說的心思，無顏也不再問。

  兩人坐了一會兒，有一句沒一句搭著話。忽然就聽見一些女子的哭鬧聲，兩人對視了一眼，接著就看到一些女子帶著行李抽抽搭搭走出來。

  顧綰綰皺眉，這不是那些大臣之女嗎？剛才還好好的，這會子就被遣散了？

  還在疑惑，就見喬裝成鳳九的燕無雙走來。

  「你這是在做什麼？」

  顧綰綰問道，就這樣把這些大臣之女遣走不會有事嗎？

  燕無雙倒是滿不在乎，以前是顧忌著旁的事物才將這些大臣之女留下。現下雲子修已死，東瀾沒有人可以威脅到他。他也沒有什麼可以顧忌的，這些大臣之女在這也是麻煩，不如直接遣散了了事。

  對於這種老子愛怎麼樣就怎麼樣的做法，顧綰綰覺得無法理解。但燕無雙一直是這樣的人，顧綰綰又覺得沒有什麼不對。

  要是明明都看不順眼了還留著，那麼一定是那人還有用，不然就是燕無雙想整死那人。

  那些大臣之女哭兩下也就乖乖走了，一時幽王府都安靜了許多，那些脂粉氣也漸漸被吹得稀薄了點。

  管家走上前來，跟燕無雙行了個禮。

  「王爺，事情已經處理好了。」

  「嗯，下去罷。」

  燕無雙擺擺手，就讓管家退下，待管家走遠了才跟顧綰綰解釋道:「本王已經備好了去皇宮的馬車，你要不要跟本王一起去。」

  「不了。」顧綰綰說道，「我去也無用。」

  燕無雙也沒有多說，只說等他解決事情登上皇位之後再接她去皇宮。

  顧綰綰點點頭，就看著燕無雙離開。

  無顏站在一旁，看見顧綰綰忽然就安靜下來的模樣，問道:「公主可是想跟著王爺一起去？」

  顧綰綰抬起頭來看著無顏，好半響才展顏一笑。

  「沒有啊，誰要跟他一起去，太過無趣了。我們去找靈兒吧，左右現在無事。」

  無顏見顧綰綰這樣說，也只能點點頭。而且最近跟靈兒也實在太久沒有說過話，還真有點想她了。

  顧綰綰拉著無顏就走，眸光深處一片黯淡。

  依照燕無雙的性子，如果想要她去，就會直接要求她去，而不會說什麼要不要去。她知道，她去了也派不上什麼用處，甚至有可能影響燕無雙的計劃。

  她知道燕無雙這是在她著想，但心裡頭總不是滋味。

  燕無雙走後，就帶了十幾個功夫高強的侍衛，浩浩蕩蕩去了皇宮。

  燕無雙坐在馬車裡，手支著下巴想著那些大臣看到他時，會露出怎麼樣的表情。但想著想著就想到顧綰綰的臉去，忍不住吐出一口濁氣。

  綰綰一定是心裡不好受，平時顧綰綰的心思也不會這麼明顯，但這一次他一眼就看出來了。

  只希望綰綰能明白，他只是不想她受到傷害而已。這次的事情可大可小，他要處理也不知道能不能順利解決，如果帶她去，保不齊顧綰綰也被殃及到。

  馬車一路向著皇宮行進而去，路上的百姓都認得那是幽王府的馬車，紛紛讓開路。

  天空流雲飛轉，偶爾飛過幾隻鳥雀，幾啼叫聲破碎畫似的天色。延綿了萬里的天藍下的江山如畫，而那隱藏在暗處的硝煙站在悄悄升起。

  燕無雙微眯著狹長的鳳眸，嘴角噙著一絲冷笑，撩起簾幕，看著那越來越近的東瀾皇宮，從齒間吐出一句話來。

  「東瀾，終究是本王的囊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