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一章 他的改變

  現在迎面而來的是一巴掌，她如何不能承受了？就是這一巴掌，她不也挨得住嗎？

  顧綰綰是不想再去理會那兩人了，就想在馬車內安靜地養神，等著到達目的地，接手寶藏，其他的她都不願去想。然而就在她游神的當兒，馬車外卻響起了姜雨晴嬌滴滴的聲音。

  「無雙，我不是很會騎馬啦，我怕一個人會騎不好。」

  一個人？聽到這話，顧綰綰愣了愣，還是選擇手欠地撩開了馬車的帘子，投出目光。

  姜雨晴牽著被送到她手裡的馬，不甘願地望著已然騎在馬背上的燕無雙。

  這一次他們怎麼不同騎一匹馬了？其實這個疑問，即使是在馬車內的顧綰綰，也忍不住產生好奇。

  「你也要本王給你備一輛馬車嗎？」燕無雙回頭，挑眉看著她，言語間皆透著不耐。

  姜雨晴是知道的，燕無雙要趕時間離開這裡，再被一輛馬車又得耗費時間，肯定是會招得他的不滿，所以哪敢點頭？

  「不不，我只是怕我騎得慢，耽誤了時間。」姜雨晴搖頭之後垂下臉蛋，小聲說著。

  她當然不是要他再備輛馬車的意思，只是他們以前一起出行的時候，不都是同騎一匹馬嗎？這次為什麼要她單獨騎乘一匹？

  她話落半晌，也未得到燕無雙的答覆，心中實在好奇，抬眸看去，卻觸見了他冷不丁的目光。

  「所以你最好快點，若你真是太慢了，本王會考慮送你回南越國。」燕無雙唇角微微上揚，勾起一絲淡淡的笑，聲音也是如此的淡漠，不留一點情面。

  他竟然威脅她？姜雨晴的臉「唰」地一下就紅了。

  再去看燕無雙時，他已然轉頭，策馬在前。

  姜雨晴哪還敢再做遲疑，趕忙爬上馬背，追上前去，她可不想因為這件事情就被趕回去，便宜了那個顧綰綰。

  不管怎麼說，她現在也算是小小的勝利，她可是聽人說了，在她未來之前顧綰綰可都是和燕無雙同騎一匹馬的，可現在兩人的關係不都疏遠了嗎？

  如此看來，只要她留在燕無雙身邊，就不愁拆散不了兩人，所以她千萬不能被趕走，否則就功虧一簣了。

  馬車外的那一幕入了顧綰綰的眼底，不知為何心中竟然升起一絲喜悅，以前他們倆不都同乘一匹馬的嗎？為何今日姜雨晴當眾提出，卻還是被燕無雙拒絕了？

  燕無雙是對姜雨晴不太滿意，還是另有所想？顧綰綰猜著猜著，竟然有些想到了自己。

  真是沒出息，就這麼一點小事也值得她開心？

  但是燕無雙的改變還真是有的，這一路上，她是能夠感受到的。

  青城的傷受不得顛簸，所以一到凹凸不平的路，白梧桐會將馬車的速度放緩慢。但是顧綰綰有留意到每次白梧桐放緩速度之前，走在前方的燕無雙的速度會先慢下來，他雖然一言不發，卻在為他們引著路。

  另外，顧振海中毒不輕，看過大夫，體內毒素要想清除，每隔一個時辰就得服上一次藥，服藥期間就得停下來。所以一路上是走走停停，進展不快，但是燕無雙卻沒有表現出一點的不耐煩。

  甚至當姜雨晴發出不滿的聲音時，他會朝姜雨晴瞪一眼，示意她閉嘴。

  她承認他的這些變化，是她刻意去觀察才得來的，但是燕無雙的變化真的給了她小小的驚喜。

  誰會想到像他那樣陰晴不定的人，在承諾了要改變之後，竟真的在嘗試著做改變。

  第一次發現他的承諾在兌現，這不只是讓她對寶藏有期望了，對他的那份怒氣似乎也在一點點消逝了。

  黃昏時分，在給顧振海餵藥的時候，顧綰綰突然發現在前方一處有搭建起來的白色帳篷，再看他們四周的環境，竟是有些眼熟？

  「我們是不是到了？」顧綰綰指著前方那個帳篷處欣喜地問。

  「眼力不錯，是要到了。」答話的是燕無雙，他朝著顧綰綰回了一個笑臉。

  顧綰綰怔了怔，不知道該怎麼回復他。他這個樣子好像一點都沒為之前的事情生氣，但是在他離開時，他們鬧成的尷尬局面卻始終影響著她一整天的心情，以至於她現在不能像他那麼平靜地說話，平靜的笑，是她太小氣了麼？

  「到了哪裡啊？」姜雨晴見顧綰綰不語，急忙接過話語問道。

  「很快你就知道了。」燕無雙回過頭去看著前方，不再看顧綰綰。

  看著他的後腦勺，顧綰綰的心裡冒出一陣壓抑感。

  因為得知前方就是留宿在城外的長樂宮弟子駐紮處，想到很快就能見到無顏了，這種悶悶不樂的感覺很快也就被取代了。

  不只是他們發現了駐紮處，駐紮處的大家也發現了他們，無顏和大家一起上前來迎接他們。一見到顧綰綰，無顏的眼眶就濕潤了：「公主，你們可算回來了，我們每天都在盼著這一刻，總算是盼到了。」

  「我答應過你的嘛，怎麼敢不回來。」顧綰綰和無顏擁抱了一下，心裡突然感覺好踏實，貌似已經分開好久了，久得在每次身處險境的時候都會忍不住去想是否再也見不著了？

  此刻再見，心中真是感慨良多。

  「公主，無顏有好多話想跟你說，只是……突然間卻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無顏擦拭去眼角的淚水，笑話著自己的笨拙。

  她每天都在想著見到顧綰綰之後要說什麼，可是見了，卻一句話也說不上了。

  「沒事兒，以後我們都在一起了，你想起的時候再告訴我。」顧綰綰拍著她的肩膀，笑著安慰她。

  這種心情她很明白，對於等待的人來說，每一天都是漫長的，在等待的過程中更會有許多想要說出口的話。這種情況她遭遇過，所以很明白無顏此刻的心情。

  無顏點點頭，心情總算是平復些了，卻忽然想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啊，對了，公主，爹他……」

  她怎麼把爹給忘了？就是因為爹突然又折回皇城，顧綰綰和大家在不得不重返回去，一去就是這麼多天，她心裡真是急死了。

  可是沒想到見了顧綰綰，一急之下卻把爹給忘了。

  「爹……他在裡面休息呢！」顧綰綰指著馬車，猶豫著開口。

  無顏並未察覺到顧綰綰面色間的異樣，聽說父親在馬車內，就趕緊奔了馬車而去。

  撩開馬車的帘子之後，她果真見到了坐在馬車外面的顧振海，見顧振海閉著雙目不看她，無顏以為是父親不想見到自己，於是趕忙低聲道歉。

  「爹，之前都是女兒的不對，是女兒說錯話了。請您原諒女兒好嗎？」

  話落，並未得到父親的回應，無顏想著可能是她的誠意不夠，父親還在心中置氣，索性跪了下去。

  「女兒言辭不善，冒犯爹爹，實在不孝，只要爹爹不生氣，怎麼懲罰女兒都可以，女兒絕無半句怨言。」

  見此，一旁的白梧桐趕忙對她說：「無顏，你快先起來，顧相爺他現在還不能跟你說話。」

  「不能跟我說話？這是為何？」無顏不解地看向他。

  「二姐，這話說來有些長，你先起來。」顧綰綰走過來扶起了地上的無顏。

  在回來的路上，她已在為這事犯愁，不知道該怎麼跟無顏解釋，可是這一關總是要過的。

  「爹他怎麼了？是不是睡不著了？」看著一動不動的顧振海，無顏做出猜測。

  但是她心裡卻很明白這個可能是沒有的，憑爹的武功，怎麼會有人在他耳旁說話，怎會不知？不願理睬她定是心中還在氣惱於她。

  「是睡著了，因為剛喝過藥，所以睡得有點熟。」顧綰綰看出了無顏的擔心，於是跟她解釋。

  但是這話一出，無顏心中的擔憂卻是更甚。

  「爹剛吃過藥？爹怎麼了？為何要吃藥啊？」無顏驚得連聲發問。

  「二姐，你先別著急，聽我跟你說。」安撫了無顏之後，顧綰綰便把整件事情的始末告訴了無顏，顧振海現在的情況還不穩定，她需要知道實情，這樣才能避免受到傷害的事件再次發生。

  其餘幾個留守的長樂宮弟子把這番話聽了去，皆是滿心的怒火。

  「那個雲羅公主實在太過分了！」其中一人怒氣沖沖地說，「掌門被人傷害如此，我們若是坐視不管，怎配坐長樂宮弟子？」

  這話一出，立刻得到其他幾個弟子的響應，都紛紛嚷著要為顧振海報仇。

  「大家冷靜一點，想要報仇可不是那麼容易的。」北疆國現在的皇城就是一隻牢籠，他們費盡力氣才逃出來，雲羅倒是巴不得他們回去呢！

  「我們不管，只要能為掌門一雪前恥，讓我們做任何事情，我們都是心甘情願的。」

  顧綰綰的勸並沒有令幾人聽進耳中，反而激發了他們的鬥志，更想去和那雲羅一拼高下了。

  顧綰綰扶額，這些人的思想工作實在是太難做了，一個個迂腐頑固，都不是可以講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