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五章 害人匪淺

  顧綰綰心中止不住地愧疚，可是燕無雙聽了這話，語氣卻是相當的平靜。

  「本王已經告知那方丈本王的名諱了，他若是聰明的就應該會想到用這個方法逃脫責難。」

  「你覺得以雲羅的性子，會懂得什麼是一人做事一人當嗎？」他未免把雲羅看得太品德高尚了吧？

  面對著她老方丈就算把所有過錯都歸咎到燕無雙身上又如何？懲處不到燕無雙的她不會把所有怒氣都發泄到老方丈身上嗎？

  如果她是這樣的人，她就不會沒有人性到連自己的親哥哥都會殺！一個人已經把良性泯滅到如此地步了，在她的身上還能有任何道理可言嗎？

  「你這是在怪本王？」聽著她帶有責怪語氣的話語，燕無雙眉頭一擰，凝眉注視著她。

  接收到自他眼中傳來的詢問，顧綰綰與他對視片刻，垂下頭娥眉。

  她不是真的在怪他，她當然知道燕無雙那麼做是無奈之舉，總不能千辛萬苦才找到麒麟果卻選擇不要吧？她只是在想起這件事情的時候，想到有人會因為他們的自私自利而受到連累，她心裡就很過意不去。

  「你只需要想你的目的，不需要去多想其他。」燕無雙凝視著她，目光深深。

  他豈會不知道顧綰綰心裡在想什麼？早在萬安寺的時候，她看老方丈的神情，他就已經知道了。

  但是她應該明白，這是他們最初的目的，不是臨時決定的，是早早地就在心中定下目標，並為之付出諸多努力，甚至險些丟掉性命。

  麒麟果而今雖在他們手中，可也是來之不易啊！她只要多去想這些，也就不會再去顧及旁人了。

  「我的目的？我知道是為了寶藏，但是那麼多人，誰想要得到麒麟果是沒有目的的呢？」顧綰綰喃喃自語，失了神。

  「正是因為如此，你才更不必為其他人著想，如你所說想要得到麒麟果的人如此之多，你顧及得了多少？」燕無雙就著她的話來反問她。

  她可憐不了那麼多人，為那些人而令心情不快更是不值得。

  「我只是突然覺得爹之前說過的話有道理，四件寶物是害人之物，存在於這世上只是給人類帶來災難而已。」如果不是為了爭奪四寶，大概還有很多人都還活著，像萬安寺這樣無辜受連累的事件，就更不可能存在了。

  「你居然會想起顧振海的話？他瘋了你也瘋了？」燕無雙嗤聲一笑，有些生氣地瞪著顧綰綰。

  他萬萬沒有想到顧綰綰由萬安寺說起，轉了這麼大的彎，竟是贊同顧振海的說法？

  「他想要毀掉寶物？你也想毀？」燕無雙鳳眸瞪大，怒氣隱於其中。

  她最好說句還能讓他聽得進耳里的話，否則他也不再管兩人才做過什麼約定，一定要將她罵醒為止。

  「我……」顧綰綰被這話噎得說不出話來，燕無雙見此，當即笑出聲來。

  「看吧看吧，本王就知道一說要毀掉寶物，你心裡還是不捨得的！」燕無雙一雙鳳目噙滿笑意，似是早已將她看穿。

  「難道你捨得？」顧綰綰掀了個綠眸，解釋道，「我只是說我也覺得寶物害人匪淺，從來都沒說我贊同他的做法行不？」

  「不行！」燕無雙聽後，直接否決了她，「若是其他人說這話也罷了，可是你這個已有四寶在手，寶物唾手可得的人說出這樣的話來不太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顧綰綰沒好氣地說了一句。這個傢伙，聽不懂她是在找台階下來嗎？非要和她死磕到底。

  可燕無雙還真是這樣的！

  「你一個馬上就可以達成心愿的人，卻說寶物害人匪淺？這話，本王怎麼聽也聽不出一個好字來。」燕無雙搖頭答道，看向顧綰綰的眼神很費解。

  「你……」剛才還說要改正缺點呢，現在連她想要下個台，都在不停地給她拆台。不過這好像一直都是他的缺點，只是她忘記數落他了。

  「拜託，我還沒達成心愿呢，發些感慨怎麼了？」顧綰綰朝他噘著嘴問。

  她的樣子看起來就像是在撒嬌，燕無雙沒忍住，一下就笑了起來。笑容在他面上濃濃地鋪展開來，他伸出手，一把拉住顧綰綰，將她帶入懷中。

  顧綰綰還未反應過來便跌入了他的懷中，氣惱地掙扎著：「放開我，你這個討厭鬼！」

  「本王哪裡討厭了？」她這樣子說話，真是一點也讓他生不出氣來。

  「你總是惹我生氣，你還不討厭？」最討厭的莫過於才把她氣得喘不過氣來，下一秒又開始非禮她了，是誠心想把她氣死不可！

  「又生氣了？」聞言，燕無雙笑得更加開心了，「你怎地如此小氣？本王不過隨便說說便能使你如此置氣？」

  這還叫隨便說說？要真是存心氣她，那她就別活了。

  「我小氣？你才小氣呢，我只是隨便感慨一下，就能使得你費盡唇舌地指責於我？」她發她的感慨，他指責個什麼勁兒？這不叫小氣，那就是又搬出他的王爺架子來了。

  總之不管燕無雙承不承認這句話，其實她都是有話去應對的。

  但是狡猾如燕無雙，又怎麼會掉進她編織的漩渦之中呢？

  「本王可沒費盡唇舌哦！」燕無雙笑意融融地注視著她。

  他是否認了，但是否認的不是小氣，是他在唇舌之間沒有費多大力氣，可是卻致使她生氣了，還是在變相地罵她小氣。

  顧綰綰；臉頰一紅，瞪著他，鼻子裡呼出的氣息加重。她雖然沒有明言，但是她的怒氣是在滿明顯加深了。

  「好好，是本王的錯！」到底還是燕無雙妥協了，實在受不住被她那樣的目光看著，他寧可道歉。

  顧綰綰聽了這話，臉色總算有所好轉，仰起頭道：「這還差不多！」

  「等離開這裡之後，本王就陪你去東海找寶藏，讓你願望成真。」燕無雙捏了一把她精緻小巧的鼻子。

  顧綰綰驚得躲開了，心裡卻已經是美滋滋了：「你說的是真是假？」

  「當然是真，本王幾時騙過你了？」燕無雙挑眸看她。

  「誰說沒有，你以前明明就有過。」說得好像他從沒欺騙過她，若真是這樣，她也就不會好幾次一個人躲起來難過了。

  「什麼時候？」燕無雙問了她之後，蹙眉去想，最後很堅定地搖頭，「本王可不記得。」

  「瞧你這副賴皮的模樣，你就是記得了也不會承認！」顧綰綰生氣地往他胸口上砸了一拳頭，欲要起身離開。

  燕無雙的手立刻搭上她的腰，重新將她帶了回來，他不怕顧綰綰的拳頭，卻怕顧綰綰生氣。

  「那你說本王何時撒謊了？」見她還想掙紮起身，燕無雙只好柔聲哄她，「你若是說得對，本王也無力辯駁是不是？」

  這個傢伙，永遠都是這麼狡猾，他突然來了這樣一句，她要是說不出來，那可就是她沒有道理了。

  說就說，還怕他不成了？

  但是顧綰綰還沒來得及開口，所有的話語都被突然響起的敲門聲給憋了回去。

  「誰啊？」燕無雙怒喝一聲，面色已然沉下。到底是哪個混帳，竟敢把他的命令當成耳旁風。早在之前他就下令，沒有傳喚，任何人不得進來打擾。

  為的就是能和顧綰綰二人獨處，可竟還是有不長耳朵的混帳東西要來打攪。

  「回王爺，是屬下。」門外人恭聲回著。

  「郭城？你把本王的話當作什麼？」辯出了是郭城的聲音，燕無雙頓時怒從中來。

  這個該死的，他進房之前還特別對其交代，領著其他人躲得遠遠的，沒想到竟是他前來敲門。

  在燕無雙說話之時，顧綰綰便要起身，郭城會來，定是有要緊事稟報。誰想燕無雙竟是手下力氣一緊，大力攬住她的腰肢，根本不給她起身的機會。

  「你幹什麼？」顧綰綰回頭氣惱地瞪著他。

  他這是既不要她離開？也不要郭城進來？這個燕無雙，到底在做什麼啊？他又不是不知道郭城絕對不會無事前來叨擾他的。

  但是燕無雙根本不理會她，只是朝著門口處冷聲發問：「什麼事？快說！」

  敢來壞他的好事，要是說不出個能讓他消氣的理由來，看他怎麼教訓這個放肆的東西。

  「回王爺，屬下記得王爺的命令，前來打擾王爺，是因為……姜小姐來了！」門外人的聲音放得很低，可是已足以令房內二人聽清。

  只覺得空氣驟然寂靜了下來，一絲聲音都沒有，似乎就連呼吸聲都停止了，顧綰綰的眸子定格在燕無雙的容顏上，而燕無雙的面上僵持著的怒氣許久未撤下。

  兩人就像是突然間被郭城點了穴道一般，都動彈不了了，但是郭城人在門外，如何能做到這一點？

  做到這件不可思議事情的是他的那句話：姜小姐來了！

  哪個姜小姐？在她的記憶里再沒有第二個姜小姐了吧？

  一直到見到姜雨晴的那一刻，顧綰綰還在幻想著第二個姜小姐，如果還有一個姓姜的女子，不管她是誰，為何來找燕無雙，她的心情都不會是像此刻這般仿佛被刀子切割了一般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