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五章 將心比心

  兩人爭先恐後的一番言語最值得可信的當然是莫白的，正如他最後所說的那樣，若不是他授意下毒的，他又怎麼可能隨時交出解藥呢？

  「不是的，王爺，我真的是蛇蠍毒婦，打我遇見你的時候，就一直想要傷害你，我對今日之事，已經是密謀已久了。莫白他不過是受了我的唆使，才會做出加害你的事情來的，你要責罰便責罰我吧！」

  俞秋娘不願承認自己說謊，她也不能承認，因為她一旦認了，真正要受害的人就是莫白了，所以她告訴自己即使打死也不能認。

  「哪有人這麼搶著認罰的？王爺，她定是神志不清，請您不必管她。」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燕無雙起初還有興趣地聽著，到了後面便覺得頭疼。

  「夠了！你們兩個都要搶著受罰是吧？好啊，那你一起來吧，反正本王心裡的怒火正愁難消呢！」燕無雙冷聲打斷兩人，原本含笑的面容已被怒意覆蓋。

  「王爺息怒！」兩人皆是一驚，同喊一聲後，又同時跪在了地上。

  「你們兩個啊！」手指落在這兩個不管說話做事都是一個模樣的人，嘴角抽起一絲嘲笑，「既然這麼關心對方，那就在一起好了！」

  聞言，兩人都是一震，莫白仰頭望著燕無雙，一張面孔別提多豐富多彩，而俞秋娘則垂下頭，紅著臉道：「王爺您怎麼開起玩笑來了？」

  「和你們兩個，本王有什麼玩笑可開的？」燕無雙冷冷地撇撇嘴，心裡的余怒未消，「你們竟然都知道要為愛的人去死，去承擔一切，為何還要阻止本王去救心愛之人？」

  莫白被問住了，也覺得是被燕無雙抓住軟肋了，一時間真不知該說什麼是好。

  「秋娘知罪。」俞秋娘看了眼滿面怒容的燕無雙，再次垂下頭時是真心後悔了。她為了能讓莫白開心，對他言聽計從，卻不想她這麼做是在阻止燕無雙去救心愛之人，將心比心，她的做法是自私的，她應該認錯。

  「現在知道錯了也不算晚，只要你們能助本王救人，本王可以既往不咎，而且，可以為你們成全一件心事。」燕無雙故意板著臉，但是他從餘光掃到莫白的臉，莫白雖然沒有向俞秋娘一樣立馬認錯，但是看他那神情也是存有悔意的，他就姑且原諒這一次的過錯好了？

  燕無雙的最後一句話是說給俞秋娘聽的，俞秋娘也成功被這話打動了，很快便應允了下來：「王爺請講，只要秋娘能做到的，必定是赴湯蹈火，死而後已！」

  「秋娘你怎麼就答應了？」莫白聽後是嚇了一跳，趕緊提醒她，「王爺是要你幫他救下綰綰公主，而綰綰公主此刻正囚困與雲羅公主府。」

  這是何等艱巨的任務啊？縱然是秋娘真的丟掉性命也是完成不了的。

  得到莫白的提醒，俞秋娘臉色一變，望向燕無雙的時候很不解地說道：「王爺提的要求只怕秋娘辦不到。」

  「這麼快就又改變主意了？」燕無雙剛好了些的面色又沉了下去。

  「王爺，這事實在為難秋娘了，請您放過秋娘。」燕無雙的不依不饒令莫白膽戰心驚起來，甚至認為燕無雙這是為了報復秋娘而變相使出的招數。

  「都不知道本王要她做何事，你就說本王為難她？」燕無雙怒從中來，「莫白，到了這百香樓之後，你的胳膊肘就朝著外拐了啊！」

  虧得他剛才還口口聲聲地說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為了他著想，就算是他日後氣不過，要殺了他消氣他也死而無悔什麼的，這個莫白還是個真正口是心非的不義之徒！

  「這……」莫白被這話堵到啞口無言，完全不知如何還擊。而一旁的俞秋娘聽了這話，卻是忍不住喜笑顏開起來。

  原來莫白也並非整顆心思都放在燕王爺身上的，當聽到燕王爺可能對她做出不利的事情之時，他也是如此的緊張！她果真是沒有看錯他！

  「王爺，請恕秋娘無禮，秋娘只是一介女流，到底能幫王爺您什麼事呢？」她剛才是被燕王爺給出的報酬開心得過了頭，才會一口應許，現在回想起來才覺得是她妄自尊大了。

  燕王爺手下無數人辦事，個個都是武功高強，辦事能力極強的，何以要用得著她幫忙？

  「你也不必如此害怕，本王又不會真的讓你去死，只是這件事情再沒人比你更適合去做了！」見到心有餘悸的樣子，燕無雙笑顏安慰了一句。

  「王爺，您可真是會開玩笑啊！」莫白聽了這話，臉上布滿了苦笑。

  王爺說這樣的話定是要存心刁難秋娘的，否則在王爺的眼中怎麼會有無人比秋娘更適合的事情去做。

  「你看你又急了！」燕無雙丟了他一個冷眸，轉而看向俞秋娘，「你若是願意去做，本王便會如你所願。」

  俞秋娘對上燕無雙的含著笑意的眸子，雖然他一直沒有說會如了她的哪個心愿，但她總覺得燕無雙是能夠看穿她心事的人，也許，真的能讓她夢想成真。

  「王爺，請講！」燕王爺若真的能幫她成全一樁美事，那她也一定不會吝嗇力氣相助的。

  莫白一聽這話是真的急了，因為俞秋娘已經成功被燕無雙說服，就要被他收為己用了。而俞秋娘即將要面臨的危險是什麼，他真的不敢去想。

  但是不待他再說什麼，燕無雙已然開了口。

  「將本王交給雲羅！」一字一頓的聲音沒有任何情緒，卻是讓聽的人仿佛被他推入冰窖一般，渾身寒意四起。

  望了眼燕無雙的臉龐，莫白和俞秋娘面面相覷，失去了言語。

  直到俞秋娘起身出了百香樓，莫白方才從錯愕中回過神來：「秋娘……」

  他想叫住秋娘，但是話音才到嘴邊，就再也喊不出了，不止如此，燕無雙點了他的穴道，他的四肢都無法再動彈了。如同木偶一般僵立在原地。

  「你別這樣看著本王，這都是你自找的！」燕無雙走到他面前的時候沖他報復性地一笑。

  之前敢給他下藥，弄得他癱軟在地上，動彈不得，狼狽不堪，這會兒就讓你好好嘗嘗這是個什麼滋味。

  莫白朝著燕無雙不停地眨著眼睛，他全身上下能動的也就這個地方了，只能藉此向燕無雙傳達他迫切想要說話的欲望。

  燕無雙上前，朝著他胸口處點了一下，莫白便能開口了。

  「王爺，請不要這麼做。」莫白急聲說道，若是他現在能動，他一定施展輕功追出去將秋娘帶回來。

  「你又想說什麼理由？」燕無雙一臉鬱悶地看著他。早料到他會說出這種掃興的話來了，就不應該看在朋友的份兒上讓他有開口的機會。

  「我當然有合情合理的理由。」話落，莫白便忙不迭地道了出來，「王爺您如此做，不一定能將綰綰公主救出囚籠，反而將自己搭了進去，不止如此，還會連累到秋娘……」

  「說來說去你才是想說這一句啊！」燕無雙打斷了莫白，好不失望地看了他一眼，「你還說自己不是重色輕友之徒？本王的事情在你看來根本就沒有秋娘重要。」

  「王爺，這件事情你怎麼能相提並論呢？」莫白因為一時情緒激動，五官顯得扭曲，「王爺您在我心中是最尊敬的朋友，可以說是無人能及的。至於秋娘，我更是已然解釋過很多次了，我與秋娘只是普通朋友，你為何總是不信呢？」

  「普通朋友你都能如此愛護？莫白，你這顆心可真是夠寬廣的啊！」燕無雙朝著他豎起了大拇指。

  「王爺，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您還是趕緊派人把秋娘給追回來吧！」莫白急聲說著，目光一直落在門口，心中惦記著的是越走越遠的俞秋娘。

  「來人啊！」聽得莫白的話後，燕無雙果然開了口。

  張迅聞言率先走了出來，立在他身旁恭候命令。

  莫白欣喜地望著他，期待著他下達出追回秋娘的命令，但是令莫白沒有想到的是燕無雙開了口，說的卻是：「把他給本王帶到屋裡去，別讓他發出一點聲音來，以免破壞本王的計策。」

  「是。」張迅領命，上前扛起莫白，便朝著屋內走去。

  「這……王爺，不可啊！請聽我一言，此事千萬不可……」莫白幾乎用盡全身力氣在做最後的吶喊，期望燕無雙能夠改變心意。

  揉著耳朵，燕無雙只覺這聲音刺耳之極，這個莫白何時變得如此迂腐頑執，蠻不講理了？難道在他的心目中他這個王爺就是那麼地無能嗎？張嘴閉嘴都說他要去送死，簡直就像是在詛咒他似的。

  夜色如水，雲羅的身影依舊在兩個宮殿來回忙碌著，忽而去看母后，忽而又要去照顧父皇。她每日如此奔走，幾乎都快忘記自己是要休息的了！

  對於母后，她只需要在無法勸說的情況下點穴道迫使母后入睡就可。但是對於父皇，她決不可如此馬虎，在父皇的周旁日以繼夜的都會有太醫大臣守候，她一旦有半點不得體之處，就會落人口舌。

  尤其是在這個關鍵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