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八章 不得已為之

  「王爺您醒了？該吃早飯了！」莫白說著話，不待燕無雙招呼，自行走了進來。

  將盤子裡的飯菜放到桌上，莫白便取過酒杯，為燕無雙滿上，招呼他入座。一臉討好的笑意令燕無雙不得不堤防起來。

  「今天起得蠻早的啊！」燕無雙淡淡地睨著他，也不動筷子。

  「不算早，差不多和王爺一起的，見到廚房做好飯菜便替你端了過來，怕你忙著出門都顧不上吃飯。」莫白雙手捧著筷子送到他面前，燕無雙這才接過，卻也只是持著筷子，並不準備吃。

  「一早上醒來你就惦記著吃，也不去看看秋娘，不擔心她想不開嗎？」

  聽著燕無雙調侃，莫白面色尷尬地一笑：「秋娘不是那么小氣的人！何況，我若是去見秋娘，不來見你，豈非是重色輕友？」

  說完重色輕友這個詞，他立刻覺得不對，趕緊解釋道：「我的意思是說秋娘雖然也是我的朋友，但是怎及王爺重要呢？王爺您可千萬別誤會啊！」

  「本王表現得誤會了嗎？」燕無雙攤開雙手，一臉無辜地看著他，「什麼話都是你在說。」

  「我這不是不想誤會傳開嗎？」他是真的後悔用錯了一個詞語，因而要一再解釋。

  「瞧你這副做賊心虛的樣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和秋娘真有什麼。其實真有什麼也不至於這樣吧？俞秋娘又不是已為人婦，你到底在怕……」

  燕無雙的話還未說完，莫白便衝上前來捂住他的嘴巴，燕無雙躲避不及，只得嫌棄的打開他的手：「去！離本王遠點！」

  「王爺，莫白錯了，莫白在這裡求求您了，求您別再說了好嗎？」莫白退開之後，便作勢要給燕無雙跪下。

  「行了，你再這個樣子，本王立刻走人！」燕無雙受不了，豁然起身，怒然轉身。

  「好，好，王爺您快坐下來，這一頓飯您是怎麼都要吃的。」莫白趕緊抱住他的胳膊一臉逢迎的笑。

  燕無雙就勢坐了下來，不過卻不忘警告他：「飯，本王倒是可以吃，但是話可得說在前面，本王答應吃了你這頓飯，可不代表著本王會做任何決定上的改變。」

  莫白面色微滯，再看向燕無雙的時候又是笑容滿滿：「瞧王爺您說的，好像我給你端了飯菜來，就要你賞我什麼官位似的。」

  「你要真是想要官位，本王絕對給你，就怕你另有尋思。」說著話，燕無雙終於動起了筷子。

  莫白一直眼巴巴地看著，見他真的吃了，懸著的心方才落下了些。他一直不肯動筷子，莫白只怕他察覺到了什麼。

  「咳！王爺您這話真是……我還能動什麼心思呀？」莫白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

  不管怎樣，只要他肯動筷子了，那也就是證明了他不相信自己動了什麼心思。

  「自然是怕你像顧綰綰一樣給我來那一招，吃過飯之後就死活要和我一起去辦事。」想到顧綰綰的難纏，燕無雙不禁怕起莫白難纏。莫白要真的難纏起來絕對不會比顧綰綰差多少。

  「怎麼會呢？就我這點武功，像王爺您說的，我連自保都不行，還怎麼去保護您啊！」莫白說著很知趣的話

  燕無雙展顏笑了：「算你還有自知之明！你要是真敢死纏爛打的，本王絕對不可能像對顧綰綰那樣耐心與你說，絕對是直接動手。」

  「那是自然，綰綰公主那般美貌如花，莫白怎能比得？」莫白自嘲地笑著，心想這燕王爺才是真的重色輕友之人啊！就算他也像顧綰綰那般糾纏著他，不也是為了他的安全著想嗎？可是對待卻是天差地別的！

  心中是這麼想，面上莫白卻是耐心地注意著燕無雙的酒杯，空了立刻又為他滿上。

  「也不能這麼說！你有一點好處啊，就是顧綰綰怎麼都比不了的，你知道是什麼嗎？」聽莫白說得越來越謙虛，把那顧綰綰給夸上天了，他又忍不住想說句公道話。

  「是什麼？」莫白趕緊問道，他對這話是真的感興趣。

  「你呀，會討好本王！每次只要一見著本王動怒，你立刻就識趣了，顧綰綰呀，她就永遠不會識趣。」話落，燕無雙又是一杯飲盡。

  莫白立刻拾起酒壺，欲要再次為他滿上，但是被燕無雙攔住了：「夠了！今天就喝到這裡，本王還有事情要做，哪天有時間再與你喝，可不能讓你給灌醉了！」

  「就這幾杯，王爺您哪能醉啊？」莫白伸手攔著燕無雙，勸他再多喝幾杯，「王爺你還是再喝幾杯壯壯膽吧，否則一會兒見了雲羅公主，我怕您心裡沒底呀！」

  「胡說什麼呢？」燕無雙皺眉瞪了莫白一眼，「本王會怕她？到時誰怕誰還不一定呢！」

  「不是呀，王爺，我主要想的是您隻身一人前去，雲羅公主她若是仗勢欺人怎麼辦？王爺您要是打不過，還不如犧牲美色得了！到時你先將她的人給拿下了，想要救綰綰公主還不容易嗎？但是您對此可能會做不到，所以您還是再喝幾杯吧……」

  莫白一口氣說完所有的話才有勇氣抬眸去看燕無雙，果不其然，燕無雙的臉色難看得就像是覆上了一層冰霜。

  燕無雙揚手，輕輕地拍在莫白的臉上：「沒事吧你？這樣的話竟然能從你嘴巴里說出來？」

  「王爺，其實莫白只是建議一下！」莫白笑得極是尷尬，他也沒有想到這樣的話會從他嘴巴里說出來。

  「要不是建議那還得了？你敢跟本王說真的，本王還不跟你絕交？」燕無雙笑著推開了他，「你放心吧，本王絕不打沒有把握的仗，這次雖然只身前去，也定能馬到功成，你就在這裡……」

  說到這裡，燕無雙面上的笑容僵住了，突如其來的暈眩感令他身體搖搖晃晃起來。

  「王爺。」莫白趕緊扶住了他。

  「本王的頭怎麼這麼沉？這麼暈？」燕無雙明顯地感覺到身體在不斷下沉，意識也逐漸變得不清晰起來，可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對不起王爺，莫白不可以讓您隻身犯險，為了阻止您前去，莫白在菜里酒里都下了迷.藥。」莫白慚愧地低下頭，不敢去看燕無雙。

  而他就在近旁，燕無雙也無法看清他的面容，只能依稀地聽清這番話。

  「你……」一口怒氣湧上來，所有的話語卻被排山倒海而來的眩暈感壓垮了。

  莫白以為燕無雙會很憤怒地責罵於他，但是沒想到燕無雙竟然一句話都沒罵出就暈了過去。莫白趕緊扶著燕無雙到床上躺下，然後拉開了房門，朝著遠處招了招手，一直等候在那邊的秋娘見此慌忙跑了過來。

  「怎麼樣？燕無雙他吃了嗎？」俞秋娘說話間，目光已然探進屋內，看到了床上躺著的燕無雙，面上露出一絲笑意。

  莫白讓她進來，卻是沉著臉，絲毫也笑不出來，擔心地問道：「這藥沒問題吧？藥效發揮得太快了，王爺他連罵我的話都沒說出就暈了過去。」

  「你不是說要藥效快的，怕對燕王爺不管用嗎？所以我替你找了最好的藥來。」俞秋娘解釋完之後又立馬安慰他，「放心吧，燕王爺身強力壯，這藥對他不會有太大傷害的。你現在要擔心的是他醒來該怎麼辦？這藥雖然會令他昏迷，四肢無力，但是等他醒來，意識就會清醒了。」

  「是啊，這正是我心中擔憂的，等到王爺醒來，肯定會責怪於我的，弄不好，還會與我絕交！」一想到此處，莫白的面色便更加不好了。

  與燕無雙相識到現在，他這還是第一次違逆燕無雙的意思，而且是在如此關鍵的時刻，燕無雙怪他是必然的。但是若因此失去了這個朋友，卻是他真心不願看見的！

  「你後悔了嗎？」從莫白的神色間，俞秋娘看出了他的後悔。

  「還是不後悔，為了王爺的安全著想，我這麼做是沒錯的！」他不能讓王爺隻身犯險，因為他無法保證王爺去了還會回來。而作為王爺的朋友，這是他唯一保護王爺的辦法。儘管事後王爺會責怪於他，但做到了他認為應該的事情，他也就無憾了！

  「既然打定主意就不要想太多，你放心，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會與你一起面對的。」俞秋娘的聲音溫柔地傳來。

  莫白抬眼，便對上了自她眼中散發而來的溫柔情誼，頓覺說不出的感動。

  「秋娘，這次真的是麻煩你了！」他真的沒有想到在他說出那番可能傷到秋娘的話後，他深夜造訪，秋娘不但讓他進屋，還幫忙他解決了這件事情。

  「莫老闆你又跟我客氣了！秋娘說過的話，自然會做到，你有事，秋娘絕對不會袖手旁觀的！」俞秋娘笑著搖頭。

  他總是對她這麼客氣，可他不知道的是當他說出要請求她幫忙的時候，她心裡是有多麼的開心。因為他在有困難的時候，第一個想到了她，說明她在他心中還是有一定位置的。

  對於燕無雙，其實她是早知道燕無雙的身份了，因為那日雲羅與燕無雙在迎客樓相聚的時候，正是她出城燒香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