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二章 利用破綻

  她沒有時間再耗費下去了，她必須得儘快離開這裡，把她的時間都花在所有該花的事情之上。

  張迅顯然是沒有料到會得到顧綰綰的如此回答，於是身體一怔，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復，便立在原地，不動也不作答。

  見此，顧綰綰也無心再做理會，抬步就走。可是張迅卻在她轉身之際，以最快的速度追上來，再次阻攔了她的去路：「綰綰公主，張迅懇求您留下來，不管是為了何事，都請等王爺回來再做商議，張迅相信王爺一定不會對綰綰公主的事情置之不理的。」

  他看得出顧綰綰有很想要離開的決心，也許她有必要離開的原因，但也是因為這樣，他才更加要想方設法地為王爺留下顧綰綰。

  他不怕王爺責怪，他怕的是他不這麼做會悔之不及。

  為了留下顧綰綰，他甚至是過分地站在了王爺的角度去設想，若是王爺知道她為了何事煩惱，一定會想辦法幫她擺平那件事情，而不會讓她親自出馬。

  顧綰綰身子一震，看向張迅的時候眼神很負責：「張迅，你平時不是這麼多話的人。」

  在她印象之中，張迅何止不是多話的人，簡直就是那種你不和他說，他就會一直沉默下去的人，可是為什麼，他會突然出現和自己說了這麼多的話？

  這一次，沒人命令他做什麼，也沒人讓他做這些事，他為什麼就會那麼多話了？

  「是。」張迅點頭承認，他平日不是多話的人，因為身為一個侍衛，只需要做到自己的忠心就好，其他的廢話根本不必多說。

  「但是我今天必須為王爺留下綰綰公主。」張迅望著顧綰綰說道，「張迅雖然不知道公主要去做何事，但是憑直覺可以知道公主要做的絕非易事。」

  「你的直覺還不錯嘛！」顧綰綰輕笑了一聲後，話語再度變冷，「但是我已經等不到了！我必須現在就走！等燕無雙回來，你代我向他說聲抱歉吧！算了，還是不要說了！」

  而今對於燕無雙，她能說的也就是「對不起」三個字了！他可以為了她以身犯險，做他以前從來都不會做的事情，可是她卻沒有辦法等到他回來，更加沒辦法給予他想要聽到的答案，她心裡是很抱歉的。

  但是對於死裡逃生回來後的他來說這三個字應該是最殘忍的三個字，所以還是不說算了，就讓她心裡的歉意永久地埋藏在心裡好了！就算對於他來說，她是個絕情絕義的女人也好，這樣他或許能夠快點忘掉她，活得更久開心一些！

  「不可以！」張迅聽出了顧綰綰話里的意思是最後的道別，他本能地在此做出阻止的行為，他相信若是王爺在場，也肯定會如此下令的。

  「你是阻止不了我的！」顧綰綰轉頭去看張迅的時候，張迅便看見一隻雪白色的鴿子朝著他飛來，很奇怪的感覺，分明是在黑夜裡，就連月光都是那麼地暗淡，但是他卻清晰明了地看見了，一隻通體白色的鴿子朝著他飛來，然後在他的腦袋四周盤旋飛舞著，就像是在跟他說話一般……

  在西涼女國的秘法御獸術之中有一條就是可以通過操控獸類來迷惑人類，因為人類的視覺和聽覺都是極其脆弱的，特別是根本不懂御獸術秘法的人。他們的視覺和聽覺都是隨著眼前所見來判斷的，而他們眼前所見的就算不一定是真物，都會被他們聯想成那麼一件物體。

  人類的聯想力就是可以輕易攻破的破綻！

  這是顧綰綰從御獸術秘法上面翻譯下來的，但是當時的她還覺得這句話是空話，人類的聯想力再怎麼豐富，但也是要你在催眠人類的情況下才可以強化那種聯想力吧？怎麼可能會通過操控獸類就達到那種改變呢？

  她覺得是不可思議的，更加是不可能完成的，所以她雖然已經是把所有的口訣牢記於心中，但是卻從沒用過。

  尤其沒有讓她想到的是張迅會成為她的第一個實驗對象，而且竟然成功了！

  可能是因為張迅一直顧著在勸她，所以根本沒有注意到在他們的身旁還有一隻鴿子，所以當她驅使鴿子飛向張迅的時候，張迅的視線會瞬間被鴿子吸引了去。

  總之是她成功擺脫了張迅的阻攔，但是這也意味著她會失去作為導航的鴿子。看著依舊盤旋在張迅頭頂上方的那個小東西，還有正全神貫注仰望著那個小東西的張迅，顧綰綰的心情很是複雜。

  能夠擺脫張迅，這點小取捨是應該的，但是沒有了鴿子作為導航……希望她能成功去到白梧桐身邊吧！

  冷風淒淒，馬蹄聲聲，踐踏起無數灰塵，在這黑夜之中空氣之中漂浮著的除了灰塵，便是身上那一股揮散不去的血腥味。

  越是靠近西河的方向，燕無雙心中就越是歡愉，因為就快要見到那個小妮子了！他成功替顧綰綰辦妥了一件事情，顧綰綰見到他還能沒有表示嗎？

  只是遠遠的，他就看到了燈火通明的迎客樓，眉頭不由得一蹙。

  怎麼回事？他臨走前是交代過莫白的呀，為了不引人注目，一切就如同往常一般，不要掌燈，更不要引出任何騷動來。

  但是現在迎客樓全體上下亮成一片，難道是出了什麼事？

  想到這裡，燕無雙立刻揚鞭，加快馬速，朝著迎客樓狂奔而去。

  姜雨晴嘴上說莫白去尋回那些夥計的時候，她就能安心睡下了，可是哪裡睡得下？只剩下她一個人的迎客樓，就像是一個被掏空了心臟的空殼子一般，再加上屋外夜風陣陣，嘶吼的聲音就像是某個怪物在嚎叫，嚇得她是坐立不安。

  「這個可惡的莫白，怎麼這麼久還沒回來？不會是嘴上說著去叫回人來，實際是也想去找顧綰綰吧？」姜雨晴在屋內來回踱著步子，嘴裡滿是不滿的念叨。

  她真是越來越感覺自己被莫白騙了，那個莫白是有多狡猾，她當然是知道的。每次燕無雙來這裡，不管是心情多不好了，見了莫白之後都能心情愉悅地離開，就莫白那陽奉陰違的本事，她都還得學上幾分呢！

  最可氣的是現在縱然知道莫白可能在騙她，但她一點辦法都沒有，她又不能出去找莫白，連想罵他幾句都不行！

  有種他就別回來，要是給她看見了莫白，非得狠狠地教訓他一頓不可！若是想她放過他，當然也不是不可能的，除非他真的沒有找回顧綰綰那個賤女人！

  這時，窗戶被風吹開了，一大股陰冷的風自屋外洶湧而進，姜雨晴冷得瑟瑟發抖，趕緊過去關上窗戶。

  可就在這個時候，她忽然聽到有馬蹄聲朝著這邊而來。

  這麼晚了，怎麼會有人從這裡經過？而且從這些馬蹄聲聽來，來的人還不少。

  姜雨晴的腦海里不由得響起了莫白說她若是遭遇不測的那些話，心中不由得亂跳起來，而這時，外面已經傳來敲門聲了，那些人竟是要進這裡來？

  意識到此，姜雨晴徹底慌亂了，恐防來者不善，她趕緊找了個地方把自己給藏了起來。

  而那敲門聲因為半晌沒有得到回覆的原因，變成了破門而入的聲音。感覺對方來勢洶洶，姜雨晴就更加恐慌了，躲在箱子裡面大氣也不敢出一聲，卻時刻留意著外面的動靜。

  有好些人在樓上樓下地跑著，每間房都挨個找著，似乎是想找什麼。又過了一會兒，她才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人都去哪兒了？」

  「回王爺，整個迎客樓，包括莫老闆在內不見一人。」另一個聲音回道。

  「混蛋！這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之前那男人怒吼一聲，似乎將什麼東西打壞了，弄出很大的動靜。

  但這已經不是姜雨晴在意的了，真正讓她在意的是那男人突然加大的聲音，讓她一下子就聽了出來，那是她心愛男人的聲音。

  「無雙！無雙……」姜雨晴頓時歡喜地掀開箱子的蓋子，從裡面跳了起來，直奔屋外而去。

  眼前的桌子因為燕無雙的一掌，已被拍著粉碎，身旁的手下看在眼裡，皆知道王爺心情不好，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出一下，更何況是說話聲了。

  然而就在這時，樓上竟然傳來一個女子突兀的呼喊聲。燕無雙亦是一驚，循聲看去，竟然是姜雨晴朝著她笑意盈盈地跑來。

  「你怎麼在此？」燕無雙挑眉問道。

  「我……」姜雨晴跑近了才察覺到燕無雙頭髮散亂，穿著奇怪，而且更嚇人的是渾身都沾染著鮮血，不禁驚呼起來，「呀！無雙，你怎麼渾身都是血啊？你哪兒受傷了？快告訴我，讓我給你看看……」

  姜雨晴準備上前去給燕無雙檢查傷口，卻被燕無雙一把擒住她的手腕，冷聲追問道：「回答本王的話，其他人呢？怎麼會就你一人在此。」

  「哎呀，無雙，你弄疼我了！」姜雨晴不滿燕無雙如此冷漠的對待，難得見到她也跟見到冤家似的，直問其他人，分明就只是在關心顧綰綰，所以她故意不想告訴。

  豈知，她這話一出，燕無雙手中的力道更大了，聲音更是冷得徹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