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四章 互換身份

  「你是怕觸景生情是麼？」顧綰綰輕聲問道。

  莫白點頭：「當年我已經選擇了逃避，現在我也不想再回去面對。」

  「如果南越國真的有你不開心的記憶，你不回去也沒什麼啊！只是既然你在北疆國已無法待下去了，不如換一個地方吧！不待在這裡，也不回南越國就可以了啊！這樣既能安全的生活，也能不用面對往事，可說是一舉兩得啊！」

  既然莫白已經表示出了很不願面對故國的人和事，那她就不想勸他回去了。但是誠如他所言，他的身份已經暴露了，在這個節骨眼上，異國之人一不小心就會被人當成叛黨，扣上莫須有的罪名，莫白留在此處也是很不適宜的。

  但是天大地大有那麼多地方可以去，為何一定要侷促於這兩個地方呢？

  「公主的意思是……」莫白眼中浮過一絲喜悅，顯然是被顧綰綰給說動了，但他喜悅過後，他仍是有些猶豫，「可是這些年來，我一直都在北疆國和南越國兩國之間來往，從未涉足過東瀾國，不知能否適應那裡的生活。」

  「東瀾國？」顧綰綰有些驚訝，但隨即也就釋然了，「對了呀，除了南越國和北疆國之外，不就只剩下東瀾國可去了嗎？西涼女國根本就還不存在。」

  只是在他們這些西涼女國人民心目中西涼女國才是存在的，對於其他人來說那早已是一片虛無，也只有他們會相信西涼女國會復興，對於其他人而已根本就是一個笑話。

  「對，對不起，公主，我不是故意的。」見到顧綰綰神色間的感傷之情，莫白趕緊為自己言語間的過失而道歉。

  「道什麼歉啊？你又沒說錯什麼話，只是自己心裡有點感傷罷了，無關緊要的。」顧綰綰拂去面上的不良情緒，笑著對莫白說到。

  「公主不要感傷，我相信西涼女國一定會復興起來的！」莫白溫聲安慰道。

  「但願如此吧！」若是以前，她還可以信心滿滿地向人保證這是一定會實現的事情，但是現在她哪來的那個信心？一件寶物都沒在她手中，她根本復國無望。

  「一定會的！」莫白非常堅定地告訴她，怕她不相信，於是又補充了一句，「不瞞公主，我其實是從王爺那裡得知公主的身份的。王爺在告訴我的時候，還說出他想要得到四寶的原因，那就是幫著公主復國。」

  「你說什麼？」顧綰綰驚呆了，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剛才聽到的是真話？還是幻聽？

  「王爺對公主的情誼，公主應該能夠感受得到的吧？」莫白笑顏道，「正如公主方才所言，王爺他是那麼外面不苟言笑，內心卻情深意重的人。他雖愛對我呼呼喝喝，像是對待下人，但卻是真的當我是朋友，對我的安危看得極為重要。」

  「王爺對待公主亦是這樣，雖然總是態度不好，但是對待公主的事情總是格外上心，這一點公主你心裡應該是有感覺的吧？」

  顧綰綰陷入沉思，也不反駁他所言，便證明他是說對了。

  「所以公主你一定要相信西涼女國會復興的，切勿再哀傷。」

  「也許他跟你說會幫我復國，只是句玩笑話呢？有時候不可以當真的！」如果燕無雙真的只是說了句玩笑話，但她卻當真了，那麼到時候可笑的人就變成了她。

  「如果王爺當真是可以如此認真的開玩笑，那麼在下也會考慮重新審視王爺的。」莫白思索了一下後，淡然一笑。

  他也知道此刻與顧綰綰多說什麼，都不會令她相信。若非如此，燕無雙也不會一直沒有對她提起此事。

  但是事實終有一天會出現在她面前，等到她親眼所見的時候，她就不會再懷疑了。

  回到府邸之後，雲羅立刻招來看守地牢的人。

  「那個顧振海怎麼樣了？」

  「回公主的話，已經給他餵過藥了，他也睡下了。」跪在地上的人恭敬地稟道。

  「其他呢？沒有任何異常嗎？」顧振海在進入公主府之時，儼然已經成了一隻瘋狗，所以她讓人給顧振海餵些藥，讓他安靜一些。

  但她特地把地牢的守衛叫來，可不只是想知道那顧振海是不是安分了，她想知道的是更要緊的事。

  「其他一切都好，尚無人前來劫人。」地上的人回道。

  「街上呢？有沒有可疑之人？」雲羅轉而看向一旁站立著的手下。

  「回公主，暫無發現，屬下已經命人加緊勘察了！」手下躬身回道。

  「一定要小心，千萬不可暴露了身份，讓人起了疑。一旦發現顧綰綰等人，就立刻給本宮抓起來！」雲羅一把拍在椅子的扶手上恨恨地道。

  顧綰綰，你可一定要來啊！本宮為你花了那麼多的功夫，你若是不來，怎麼對得起本宮？你若是不來，本宮又怎麼用你要挾燕無雙呢？

  天下間只有你顧綰綰能使燕無雙乖乖就範，你怎麼能不來呢？

  莫白對顧綰綰是真的照顧，不但飲食茶水一點都不怠慢，甚至她提出了要住在雅間這樣無理的要求，莫白也毫不猶豫地就同意了。

  她住在雅間最重要的原因是因為她怕鴿子飛回來之後會找不到她，但是住進來之後她才想起白梧桐在送信回來之時，為了安全起見，一定會將她的頭髮放進鴿子的嘴裡，鴿子可以憑藉著她身上的氣味找到她，所以無論她住在那間房情況都是一樣的。

  夕陽西下之後，夜幕很快就籠罩了下來，就像是一隻巨大的天網，天下間沒有任何人能夠逃得脫。

  莫白讓人把房間點滿了蠟燭，亮得就像是白晝一般。吃過晚飯之後，顧綰綰便趴在窗口看外面的星星。

  仔細回想起來，她和燕無雙雖然只在迎客樓住了一天一夜，但是他們相處的時間還是很多的。除了他睡覺的時間之外，他們幾乎都在一起，就連他和雲羅談判的時候，她也是在隔壁偷聽，他們隔得是如此的近……

  怎麼會一下子就把距離拉到這麼近，她好像有很多次都在心裡發誓要和他斷絕關係，但是竟然又不知不覺地就靠近了。

  難道就像是書里說過的那樣嗎？他就是她的宿命，遇上了想要逃都逃不掉了。

  如果真的是她的宿命，那他一定要平安無事地回來才行。

  也不知道此刻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

  夜色如水，月光冰涼。

  金碧輝煌的皇宮外，一行隊伍身著黑衣原地待命。為首的正是燕無雙，他一襲黑衣傲立於冷風之中，月光落在他細細雕刻而成的面容上，照不出一絲情緒。

  「王爺，雲羅公主的人怎麼還不來？」身後的郭城上前一步問道，話里透著警惕的意味。

  「不怕，今夜的行動她比任何人都想成功。」他不怕雲羅不出現，若是雲羅當真不出現，只怕是那哈爾羅並沒有那麼命大，已經咽氣了。

  似是在配合他的話語，話音才落下，前方就有腳步聲傳來，仔細一聽，大約有二三十餘人，與他這邊的人差不多等同。

  燕無雙揮手，示意身後眾人提高警覺，未知前方來者是敵是友，防範工作絕不可少。

  少頃，那一行人已經步至跟前。為首之人率先朝著燕無雙拱手問道：「請問可是燕王爺？」

  「不錯！」燕無雙應了一聲。

  「小人奉公主之命，帶這一干人等前來與燕王爺的人交換身份。」那人跟著說道。

  「交換身份？」燕無雙聽到這一詞，立刻擰了眉頭。此前他和雲羅確有約定，他的人在此等候，讓雲羅派人來接應入宮，但是沒想到雲羅會有此一出，著實讓他有些弄不明白。

  「是的，燕王爺。公主的意思是您照計劃行事，而我身後這些人會在您成事之後幫助您逃走，所以需要互換衣服。」那人向燕無雙解釋道。

  「想不到雲羅公主竟然想得如此周到。」她不只是要幫助他的人入宮，還要派出三十餘名幫助他逃走，還真是做了不少準備呢！、

  不過她這麼做可不是怕他的人死去，而是怕被抓，把她給供了出來，讓她一番努力付諸東流。

  「公主說此時需要陪伴皇后，給王爺的人營造機會，沒辦法前來相見，等到王爺事成之後，定當會設宴款待，重加酬謝！」那人將雲羅的話帶到。

  「謝了！」燕無雙嘴角扯了一絲淡淡的笑。

  真是有些服了那雲羅公主，面子上的功夫永遠要做到最足，虛偽得不像話。

  等到事成之後，就他之前的態度，他就不信雲羅是真想看見他。

  也罷，他也不想看見雲羅，只是得用這次機會換出麒麟果和顧振海才行。

  兩方人馬很快進行了衣服互換，待一切準備就緒之後，便由之前領著禁衛軍來的人領著他們入了皇城。

  燕無雙是在皇宮裡露過臉的人，所以他走在了隊伍的中間。

  這一支隊伍是要通往哈爾羅所住的宮殿，也就是他們的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