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八章 因為你可笑

  「這倒是真的。」莫白對他的好，他是不能否定的。

  「那是為何沒有吃好呢？」既然不是酒樓老闆的問題，也該不是飯菜的問題，看他此刻吃得多好？

  如果排開這兩種原因，那就只剩下一種原因了，他沒吃好是因為顧綰綰。

  「之前不餓，所以吃得少。」燕無雙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遞了一雙筷子給她，「別光看著本王吃啊！今天是本王做東，你不用客氣！」

  「我不是對你客氣呢！」雲羅接過他遞過來的筷子，面色總算沒有那麼難看了，「你還記得是你做東啊！我還以為你忘記了！」

  哪有做東人只顧著自己，全然忘了他人的？

  「就算是現在忘記了，你一會兒提醒本王就是了，難不成一頓飯的錢本王還會耍賴嗎？」燕無雙忽略掉她話里的嘲諷之意。

  原本就不是他不請她用餐，而是她自己不肯就坐，難不成要他低聲下氣地去請她嗎？

  「既然一頓飯你不會耍賴，說過的話你為何要耍賴？」明明答應過她的話，現在卻要反口不認，難道這就是他燕王爺應該有的作風嗎？

  女人果真都不是善茬，一逮到機會就會好不錯過地見縫插針！

  「你一定要繼續這個問題嗎？」燕無雙停下筷子，注視著她的臉，面上的笑容已然褪下，覆上了一層冰冷。

  他是在警告她這個話題已經觸怒到他了，若是平時，她可能會見好就收，但是這一次，她也已經被這個問題觸怒了。

  「現在不繼續？燕王爺準備何時繼續？難道是有興趣和雲羅共度良宵了？」雲羅朝他飛去噙滿笑意的眸子。

  「對你，本王應該是永遠提不起這個興趣來！」燕無雙回了她個極冷的笑。

  「你……」雲羅一掌拍在桌子上，身子探上前去憤怒地注視著他。難道她在他眼中就是這麼不堪入目嗎？她怎麼說也是北疆國的第一美人，竟然一點都提不起他的興趣來。

  「既然你沒心情吃飯，那大家就開門見山地說好了！」燕無雙丟掉筷子，往後一靠，冷靜地回視著她。

  「說啊！」她是沒有心情吃飯，也沒有心情再看他吃飯！她就只想要他明明白白地把話說清楚。

  「麒麟果在哪兒？交出來！」燕無雙也不囉嗦，一開口便直奔主題。

  「你說交出來就交出來？燕無雙，本宮告訴你，若是本宮不願意，別說麒麟果不會給你了，你都別想離開這裡！」在她面前端架子，是他認識不清。

  燕無雙聽後，哈哈大笑起來，笑聲迴蕩在屋內，充斥滿了濃烈的嘲諷意味。

  「你笑什麼？你覺得我做不到嗎？你別忘了，你還在我北疆國的境內。」雲羅自覺顏面盡失，指著燕無雙怒斥道。

  想要離開北疆國，得先問問她答不答應才行。

  「笑你，當然是因為你可笑了，還能是為什麼？」燕無雙回答完之後，又笑了幾聲，然後才在強裝鎮定的雲羅接近崩潰之前開口說道。

  「雲羅，本王以為經過剛才的事情之後，你應該不會再說出這麼可笑的話語來了，但是沒想到，本王還是料錯了你啊！」

  就在剛才，她的脖子被他握在手中，他隨時都可取她的性命。如果他真的下手，她現在已經到了黃泉路上了。哪還有機會在這裡跟他說這裡是北疆國，是她的境地？

  「燕無雙！你別這麼囂張！」雲羅已由青變紅，說不出的窘迫，「你當我外面的那些侍衛都是死人嗎？」

  「說實話，在我眼中他們真是和死人沒什麼區別！」燕無雙毫不客氣地回擊道。

  「那你大可以一試，試試看殺了我，你和顧綰綰能不能走出這北疆國境內。」雲羅帶著一股視死如歸的勇氣喊道。

  心中一陣陣的痛楚逼得她有一種想要魚死網破的心情，他竟然如此不看重她。若是這樣，那就殺了她好了，她用她的命賭他們無法成功脫身。

  見到雲羅被激怒的模樣，燕無雙停下了笑聲，略作沉默，他是沒想到今日的雲羅如此易激動，但他也不是被唬大的。

  「這樣做划算嗎？」

  在雲羅以為她已經用氣勢完全震住燕無雙，心中剛升起一絲得意之時，燕無雙顯得極其平靜的聲音響起了，就像是一盆冷水，將她心裡所有得意的火焰都給澆滅了。

  「用你的性命來換我們是否能平安離去，這個賭注怎麼算都於你不划算。」注視著她沉默的臉，燕無雙一字一句地替她分析著。

  不是很長的話語，卻字字有力，抨擊著她的心臟，讓她心裡的所有酸澀都漫了上來。

  「你還知道為我著想嗎？」瞪著燕無雙，雲羅眼眶發紅。

  「本王只是想提醒你，你是個想做女王的人，這麼沉不住氣是不行的！」燕無雙繼續打擊著她。

  她當然知道想要做一個國家的統治者一定不能是這麼容易被人打倒的，至少她應該要做到喜怒不行於色，但是就這點，在燕無雙面前，她也是做不到的，這才是最令她感到難堪的事。

  可他偏偏還要那麼絕情地剖析出來，讓她在他面前就像是個透明的人一般。他嘴上說的都是不愛她，卻把她看得這麼透徹。

  「燕無雙，你知道嗎？你真的很討厭！」雲羅強忍回眼裡的淚水，將目光轉向窗外。

  窗外的景色沉浸在日暮之中，逐漸被暗淡了下去，無論是那條波光涌動的河流，還是河兩岸的樹木叢林，全都沒有了顏色。

  她突然覺得今天的黑夜來得很突然，很讓她受不了。

  燕無雙不再接話，沉默地低下頭，喝了一口茶。他突然想起顧綰綰也對他說過這樣的話，雲羅說的時候他是無感的，但是顧綰綰說的時候他心裡是冒出疑問的，他怎麼就討厭了？

  可是沒想到，不管是雲羅，顧綰綰，亦或是姜雨晴都覺得他討厭。不管是愛他的還是不愛他的女人，都對他說過同樣的一句話，這樣一來這句話突然就變得很真切。

  也許他算不得一個好男人，尤其是對於女人來說。

  屋內突然變得很安靜，沒有一絲聲音，天色逐漸黯淡了下來，籠罩在屋內的夜色越來越濃，兩人的面容也變得模糊不清。

  但這剛才是一個適合思考的時間，知道雲羅需要時間去平復心情和做出妥協，燕無雙也不著急，繼續喝著茶，耐心地等著她。

  莫白在門外徘徊半晌，始終還是沒有抬起敲門的手。

  天色已然暗了，大廳和走廊上都點了燈，唯獨只有這間房沒有點燈。而這裡面的又是燕王爺和公主，他更加怠慢不得。

  他是很想敲門進去點燈的，但是想起臨走之前雲羅囑咐過的話，莫白顯得很猶豫。

  莫白在門口走來走去，始終沒有進去打擾屋內的人，難道是因為不方便打擾嗎？坐在廳堂內的顧綰綰，從她的位置可以看到莫白踱來踱去的樣子，心中不由得生起疑問。

  雅間內沒有掌燈，已經是漆黑一片了，裡面的人也不吱聲。如果是在用餐，怎麼可能做到看不見食物了也繼續動筷子？

  所以他們倆絕對不是在用餐？那麼在做什麼事情是不需要亮光的？答案已然如此清晰明了，她就不想再說出來了！

  這個色鬼，真是會選地方做好事！

  顧綰綰暗暗咬著牙，手下一用力，被她握著的筷子瞬間折成兩段。

  白梧桐和青城紛紛抬頭看向她，顧綰綰也被自己的舉動驚到了，再受到兩人疑惑的目光，她慌忙笑著解釋道：「這……這筷子太次了，真是的，稍稍一用力就斷了。」

  顧綰綰趕緊丟掉手裡被折成兩段的筷子，重新給自己拿了一雙。可是新的筷子握在手裡，卻絲毫沒有激起她的食慾，她依舊是望著一桌子的好菜難以動筷子。

  「師妹，你不用這麼緊張，就算這次不能拿到麒麟果，我們還可以再想辦法的。」青城注意到顧綰綰難看的面色，誤以為她是在為要拿寶物的事情而緊張地難以進食，於是在旁安慰著她。

  白梧桐聽了這話，也當顧綰綰是為這事而魂不守舍，跟著勸道：「是啊，公主，萬事以保重身體為先，其他的都可以暫緩的！」

  其實他心中也是很緊張的，甚至告訴自己此次行動是只許成功，不許失敗的，但是看到公主也這般過度緊張，他卻又覺得目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還是公主。

  「不不，寶物是一定要拿的……也不是，你們說得對，我們吃飯吧！」顧綰綰說了一串稀里糊塗的話後，趕緊往自己的嘴裡扒了兩口飯搪塞過去。

  寶物是一定要拿的，她跟著過來的目的不就是為了麒麟果，若是拿不到麒麟果，她都不知道自己在這裡煎熬的等待是為了什麼。

  只是為了不讓大家擔心，她只好故作輕鬆，贊同大家的說法。

  「公主，別光顧著吃飯，吃菜啊！」青城見她肯動筷子了，心裡是很開心的，可是看她只吃白飯，趕緊為她夾了兩塊紅燒肉。

  他知道公主是最喜歡吃紅燒肉的了！

  「紅燒肉啊——」看著眼前的兩塊紅燒肉，她腦子裡又不由自主地回放著午飯時候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