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七章 無可辯解

  「放肆！你這是什麼態度？」哈爾羅一副懶得多言的態度瞬間就激怒了龍座之上的老皇帝。

  老皇帝狠拍了一下把手，欲要站起身來，卻是引得一陣咳嗽。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皇后一邊拍著皇上的後背，一邊柔聲安撫著。

  「皇兄，你看你把父皇氣成什麼樣子了？你怎麼能這樣呢？」雲羅狠狠地瞪了哈爾羅一眼，快步朝著老皇帝走去，跟著皇后一同安撫著老皇帝的怒氣。

  一時間雲羅變成了孝順女兒，而哈爾羅則變成了大家攻擊的對象，意識到這是雲羅的陷阱，哈爾羅趕緊跑到老皇帝面前跪下，面帶惶色地道：「父皇息怒，兒臣心中對父皇絕無半點不敬，只是那燕無雙如此冤枉兒臣，兒臣心中好是不服。」

  雲羅聞言，正色問道：「敢問皇兄，若是你沒有綁架顧綰綰，燕王爺又怎會帶人襲擊你的王府，釀下兩國不和的局面？」

  哈爾羅抵死不認，雲羅自然也是有她的辦法，到了這一刻，已經由不得哈爾羅不認了，她既然已經說了之前的那一番話，她就已經成了燕無雙船上的人了。燕無雙的船若是翻了，她自然也得跟著墜海。

  「這你應該問燕無雙啊！怎麼問起我來了？」哈爾羅冷笑著看向雲羅，「雲羅，怎麼說你我也是一母同胞，你這樣夥同外人陷害自己的哥哥，你還有點人性嗎？」

  「皇兄，請你不要彎曲事實。」雲羅厲聲反駁道，「你既然做了，就應該承認。北疆國乃是泱泱大國，怎麼可以做出那種不講道義之事？你可知道因你一人的所作所為就可以招致兵連禍結，百姓受苦？」

  既然敢指責她沒有人性？好，那她就要讓父皇母后知道他的行為會帶來怎樣嚴重的後果？

  「你……雲羅，你別再借題發揮，跟著外人誣陷於我這個親兄長了！難道你真想害死我你才甘心嗎？」哈爾羅自知理虧，只能一味地站在一個被妹妹欺負的可憐哥哥角度去指責雲羅。

  老皇帝不停地咳嗽著，想要說些什麼，可是一開口，傳出的卻是咳嗽。皇后的面色好是難看，在兩個皇兒身上來迴轉動著，不知道該信誰所言。

  「皇兄，若是雲羅真的想要害死你，就不會千方百計替你留住燕王爺。」雲羅見他這般無賴，只好跟著他虛情假意起來。

  在父皇母后面前，這戲是一定要演得好才行。

  「你留下燕無雙是為了我好？雲羅，真是虧你說得出這樣的話來！」哈爾羅氣急反笑，她留下燕王爺就是為了扳倒他，而今卻說得一切都是在為了他好。如此荒唐可笑的理由也虧得她想得出來！

  「我如何說不出來？皇兄，雲羅所言句句都是事實。你竟然綁架燕王爺的未婚妻，若非燕王爺海量，不作計較，你可知道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嗎？」雲羅厲聲叱道。

  雖是責罵的語氣，可更多的卻是對國家所面臨命運的哀嘆。

  「你不就想說會打仗嗎？」哈爾羅看著燕無雙很是不屑地道，「就算打仗又如何？難不成我北疆國還勝不了他南越國嗎？」

  還未開打，就已經言輸，這也就是雲羅才能有的志氣了！

  「混帳——你給朕住嘴！」老皇帝暴喝一聲，一張老臉已憋得通紅，不知是強忍著咳嗽，還是給哈爾羅氣的。

  「父皇，兒臣只是說了句實話罷了！他南越國能有何勝我北疆國之處？何況他燕無雙如今還在我北疆國皇宮境內。」哈爾羅完全不理會老皇帝的臉色有多難看，只顧著陳述己見了。看向燕無雙的眼裡全是不屑，而今已可充當人質的燕無雙還能做出些什麼事情來？

  再加之南越國就只剩下這麼一個皇子了，若然兩國交戰，他們絕不可能不管這個皇子的死活。所以只要燕無雙還在他們手中，南越國的人根本不敢興兵來伐。

  哈爾羅說得是那般的自信滿滿，他甚至覺得所有人都該為他這番話而鼓掌。只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掌聲沒有，有的只是巴掌。

  一巴掌劈頭蓋臉地落下來，等到哈爾羅反應過來之時臉頰已是一片火辣辣的疼痛感。

  哈爾羅驚訝地抬目看去，那揚起巴掌之人竟是皇后，皇后此刻是一臉的冰冷怒氣，指著她嚴詞厲色地道：「這一巴掌，是哀家替皇上打你這個不孝子的！」

  「母，母后……」哈爾羅想替自己辯解什麼，支支吾吾地開了口，卻又再一次被打斷了。

  「住口！還不快跪下！」皇后面上的冷已如同凝結的冰塊。

  哈爾羅所有的氣焰都被那一巴掌打沒了，在注意到老皇帝的臉色亦是同樣難看時，他終於不再多說什麼，乖乖地跪了下去。

  他到底說錯什麼？他真的不明白！

  此時，老皇帝的咳嗽暫時止住了，他望向燕無雙，用低到顯得蒼白無力的聲音開口：「哈爾羅無禮，還請燕王爺不要見怪。」

  「皇上言重了。」燕無雙淡淡一笑。

  「哈爾羅所做的錯事，朕一定會對他做出懲處，不知雲羅方才所言燕王爺不作計較之事是真是假？」老皇帝似是用了很大的力氣才說完這一番話，期間伴隨著好幾次咳嗽。

  燕無雙耐心地聽他說完，笑道：「自是當真，小王早已與雲羅公主結為異性兄妹，對貴國更是尊敬有加。」

  什麼？結為兄妹？這——也太扯了吧？顧綰綰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二人，她真的不敢相信燕無雙方才所言竟然是真的，一定是她聽錯了吧？

  那方，老皇帝聞言，布滿褶子的臉上浮出了一絲笑意：「有燕王爺這話，朕就放心了！」

  不只是老皇帝，就連一旁的皇后也跟著鬆了一口氣。

  看來這兩人都是不想打仗的，可能在這殿內不怕死的也就哈爾羅一個吧？可是由此便能猜想南越國如今可真是第一大國，就連唯一能與之匹敵的北疆國也要忌憚三分。

  老皇帝與燕無雙說了兩句客套話之後，便將燕無雙交託於雲羅，囑咐她好好照顧客人，然後便由皇后扶著離開了。

  看老皇帝那樣子真是病得不行，再多待一會兒，怕是真要暈倒在這裡。

  哈爾羅則被老皇帝的人帶走了，老皇帝雖然沒有表態說要怎麼懲處哈爾羅，但是相信這哈爾羅以後不敢再那麼囂張了。

  只是便宜了他，顧紜紜的仇不知要到何時才能報。

  雲羅命人送兩人回公主府，她自己留了下來，嘴上說的是不放心她父皇，但是她留下的目的至少有一半是為了哈爾羅。

  這是一個打擊哈爾羅的好機會，她怎麼會輕易錯過？

  只有兩人的馬車上沒有一絲聲音，安靜得就像是一個與聲音隔絕的地方，燕無雙受不了這樣壓抑的氣氛，看著一言不發的顧綰綰問道：「你在想什麼呢？」

  顧綰綰微微一顫，從飄遠的思緒中抽回神來，茫然地回視著他：「你問什麼？」

  「問你發什麼呆呢？」想什麼想得這麼入神？竟全然聽不到他在說什麼。

  「我在想你和雲羅是什麼時候結為兄妹的！」她本來很想說在想老皇帝會怎麼責罰哈爾羅的，可是一開口，卻變成了這個。連她自己都嚇了一大跳，趕緊捂上嘴巴，但又很快意識到是在多此一舉，都已問出的話了，如何還能收回？

  她的樣子是那樣的滑稽可笑，燕無雙不禁一笑：「很想知道？」

  他看起來心情很好，也很得意，也是啊，她問什麼不好，幹嘛要問這個問題，這不是在變相地助長他的自戀德行嗎？

  「愛說不說。」顧綰綰別開臉，表示他只是隨口問問罷了，可沒他說的那麼想知道。

  但她這模樣，被燕無雙看在眼裡，卻是賭氣的意味更重。

  「你既然都開口問了，本王若是不答，豈非太不給你面子了嗎？」燕無雙面上的笑容如同春風一般徐徐展開，「其實啊，這是本王與雲羅早就約定好的說法。」

  顧綰綰已經在心裡拼命地告訴自己不要去在意這件事情，她越是在意，燕無雙就越是得意，她不能再給他得意的機會了。可是聽了這樣的回答，她還是忍不住問出心裡的好奇：「她會同意？」

  雲羅不是很喜歡燕無雙的嗎？從她與雲羅在「彩雲閣」中的那次交談完全可以看出雲羅對燕無雙的痴心，以及已經把她當做情敵的莫名其妙心理。

  試問在這樣的情況下，雲羅怎麼可能會答應這樣的約定？

  「她若是不同意，方才在北疆王面前，她早已出言反駁了！」方才在北疆王面前他不是已經說過一次嗎？而雲羅並沒反駁，這她不是看到的嗎？

  「可能是她不方便反駁你呢？」雲羅的目的是想要拉哈爾羅下台，於此她必須得幫助他們。為了配合燕無雙的話，她選擇默認完全可以是情勢所逼之下的行為而已，並不一定是出於真心的。

  「只要她沒有反駁本王不就行了？你到底在糾結什麼？」燕無雙挑眉盯著顧綰綰的臉打量起來，這件事情也值得她秀眉深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