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三章 興師問罪

  「好啦好啦，我拜託你們就不要再誇獎我啦！我哪有你們說得那麼好啊？」真是的，她分明做了件不好的事情，但是沒有挨到大家的批評不說，反而得到一致的安慰和表揚。

  「公主有這麼好，公主比我們說的都還要好，在微臣的心目中公主便是這世界上最完美的女子！」白梧桐凝望著顧綰綰的臉，滿目真誠地說道。

  她是真的好，他覺得即使他用盡這世上的所有好詞，也無法讚美她的好，所以就算一直讚美，那也是不夠的。

  「你還說？」顧綰綰耷拉著臉，臉頰早已是紅撲撲的，「你到底還要不要給我留臉啊？」

  讚美是好的，但是過分的讚美感覺就像是在諷刺。

  「當然要，不是不是，公主您本來就有美麗的臉孔，如何還需要再要其他面孔？」白梧桐繼續花言巧語地哄著。

  這可是顧綰綰認識白梧桐以來聽到過他一次性說出最多最好的溢美之詞，這本該是開心的心情，但是結合她的所作所為就只會令她感到羞愧。

  「白梧桐，你是喝了蜜了吧？求你了，別再誇我了，我都快被你誇到無地自容了！」她是哭不出來了，但是笑得一定比哭還難看。

  「是啊，白兄，你就別再誇了，師妹她其實心情已經不那麼糟糕了！」青城在旁輕聲笑道。

  在他看來，不只是顧綰綰，白梧桐也是需要人安慰的，哪有不停勸人，沒完沒了的？

  「是嗎？」白梧桐聞言卻是不太相信，公主的表情哪裡看得像是不糟糕的？

  「這是自然，因為或許情況還不像我們想像中的那麼糟糕，也許根本就沒什麼危險在前面等著我們，我們還是先別杞人憂天了！」

  顧綰綰之所以這麼難過，那是因為她覺得自己做了錯誤的選擇，但是有些事情在還未定結局之前，是不可言對錯的。

  「師兄你為什麼這麼說？」青城面上的笑容帶著一絲輕鬆的意味，這不應該會是現在情況下該有的心情啊！難道是因為他發現了什麼？

  「師妹，你可還記得燕無雙對你說過讓你裝作什麼事情也沒發生過的話嗎？」而且在這之前，還加了以相信二字為前言，相信顧綰綰是肯定記得的。

  「你是說他其實是在提醒我該怎麼做？」其實她也覺得燕無雙是有這個意思的，但是她心中並不太確定，聽得青城這話，她心中更加確定了幾分。

  青城點頭道：「我想燕無雙他還是不想傷害我們的！」

  沒有誰反駁這話，其實在他們心目中都是很清楚的，燕王爺雖然性格古怪，做事不按常理出牌，但他真是那種不會輕易做出傷害人行為的事情來。

  尤其是對待顧綰綰，他總是會不經意地流露出關心和照顧，雖說旁觀者要看得清楚一些，但是顧綰綰心中還是能夠感覺到的。

  燕無雙對她的好是有的，但是並不強烈，或者說是不穩定，易變遷，因而讓她覺得不可靠。但這是真實的，卻是不容人忽略的。

  屋內沉靜了好一會兒，才被顧綰綰的聲音打破。

  「那我們現在怎麼做？真的去等嗎？」燕無雙的意思是要她等，但是她已然不敢再做決定。

  已經錯過一次的人了，她如何能再做錯第二次？她是傷不起的人，也更加不情願傷害大家！

  「還是由公主您來拿決定吧！」語畢，白梧桐怕她會拒絕，也怕她心中有壓力，補充一句，「無論公主做出任何決定，微臣都將追隨，有公主的地方，才會有微臣，公主您不用多想其他，只需要憑著心中想法做出決定。」

  「我也是，師妹不必有任何壓力，無論結果帶來何種結局，那都是我們大家心甘情願領受的。」青城跟著白梧桐的話說道。

  他們都希望她能在無任何壓力的情況下本能地做出選擇，但是就因為大家的信任，她才不能草率，心中的壓力倍增。

  她真的很希望能夠做出對大家都好的決定，可是要什麼樣的決定才是對大家都好的呢？留下？還是離開？望著窗外茫茫的夜色，她突然覺得這些夜色都會演變成潮水過來，將她覆蓋。

  思忖再三，顧綰綰還是做出了決定。

  「我們還是留下來吧！也許師兄你說得對，燕王爺是不會傷害我們的！」她這話是用來安撫兩人的，還是用來安撫她自己的？

  她最終還是選擇了相信燕無雙，但真的是因為青城的那句話嗎？不盡然嗎？在回來的路上，她就已經想了很多，而決定早已是偏向那個選擇，不過是欠缺一個說出來的機會罷了。

  第二日一早，天空還綴著夜裡未散去的霧氣，哈爾羅便帶著侍衛衝進了雲羅公主府。當時，顧綰綰正在清夢之中，被驚醒過來，立刻穿好衣裳，出門查看，只見以哈爾羅為首的一行人正朝著雲羅的住處而去。

  果然還是來了！只不過是早了一點！沒想到才過了一天時間而已，腦袋上挨了磚塊的哈爾羅竟然就變得這麼精神奕奕，帶著這麼多人來興師問罪了！

  該不會是因為皇家的人都吃得好，所以精神特別好，流血什麼的就像是一場小感冒一樣輕鬆吧？

  顧綰綰還在思緒偏偏，哈爾羅已然闖進了雲羅的庭院。

  銅鏡中，雲羅只是髮髻初成，還未來得及插上一支朱釵，房門便被人踢開，一群人浩浩蕩蕩地闖進她的屋內。

  婢女駭住，忘卻手中動作。

  「幹嘛停下來？本宮的頭就這樣了嗎？你讓本宮怎麼出去見人？」雲羅不悅地呵斥道。

  「公主息怒，奴婢只是……」婢女偷偷地看了一眼已到近旁的哈爾羅，那副凶神惡煞的面容，還有那身後跟著的一眾侍衛，就這般堂而皇之地闖入公主的閨房，難道公主都不生氣嗎？

  她想不明白，公主怎麼視而不見呢？

  「磨蹭什麼？還不快點？不知道本宮最討厭人磨磨蹭蹭的嗎？」雲羅話里的怒氣加重，婢女不敢再磨蹭，立刻上前為雲羅打開首飾盒。

  「公主，請問您今天想插哪支簪子？」

  「這支！」雲羅從一大盒的首飾中挑出了一支碧綠色的簪子，但是很快又覺得不好，放了回去，拿起了一支鳳凰雕刻圖案的金簪，還是搖了搖頭，緊接著又拿起一支紅色的簪花，不過很快還是失望地搖頭，「不好，這個感覺和本公主今日所穿的衣服不配。」

  雲羅不斷地拾起各種款式不一的簪子，但又很快放了回去，全然不顧一旁的哈爾羅，這令哈爾羅感到很失面子，心中很是惱火。

  「雲羅，你眼裡到底還有沒有我這個哥哥？」哈爾羅怒聲喝道。

  婢女受驚，手中一抖，正準備呈給雲羅的碧玉簪子摔在了地上，跌成兩半。

  「該死的賤婢！」雲羅憤然起身，一個耳光打了下去，婢女立刻跪在地上磕頭求饒。

  「來人！把這個賤婢給本宮拖下去！」雲羅憤怒地喊道，可是門外卻沒人響應，答話的是哈爾羅。

  「你的人已經被我阻攔在外，是進不來的！」這話里充滿了冷冷的威脅，令人無法忽視。

  「原來是哥哥啊！請問哥哥你帶這麼多人到我這裡來做什麼？」雲羅的目光終於落在了哈爾羅身上，不過那一臉淡淡的笑和裝模作樣的驚訝讓哈爾羅心中的不快徒增。

  「雲羅，難不成你是到此刻才看見我的嗎？我可是已然進來多時了！」哈爾羅青著臉道。

  「是嗎？哥哥你是什麼時候來的啊？妹妹為了裝扮，都沒瞧見你，你不會生氣吧？」雲羅沖他眨巴著無辜的眼睛。

  「你……」哈爾羅氣到不行，憤怒地道，「雲羅，我就不給你轉彎抹角了，我今天來此是要你給個說法的！」

  「哥哥你想要雲羅給你什麼說法啊？」雲羅滿眼好奇地看著他。

  「日前我的別苑遭人襲擊，我更是身受重傷。」說到這裡，哈爾羅指了指自己被白布包裹著的頭部，像是在以此證明自己不是在說假話。

  「這事你知道吧？」話問了出來，哈爾羅便覺得是在多此一問，於是跟著說道，「你肯定是知道的，不止如此，你還收留了那幾個夜闖我別苑，傷我的刺客！雲羅，你到底是何居心？立刻招來！」

  「哥哥，你怎麼這麼愛動怒啊？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雲羅還不知道呢！你先慢慢說，不要動不動就發脾氣嘛！」雲羅用撒嬌的語氣說道。

  她的手腕卻被哈爾羅一把扼住，並且用了力，雲羅立刻蹙起眉頭。

  「雲羅，你若是不想我扭斷你的手，就趕緊把燕無雙、顧綰綰等人交出來！」哈爾羅不耐煩地吼道。他的忍耐是很有限度的，雲羅若是再不知輕重，下場只會很難看。

  「原來哥哥你說的是他們啊！他們怎麼會是襲擊你王府的刺客呢？」雲羅仿佛是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傳聞，瞪大了驚訝的雙目。

  「你竟然還維護他們？雲羅，你可真是好樣的！」哈爾羅面上怒氣更盛，手中的力道也更重了一分。

  手腕上的疼痛令雲羅眉頭深蹙：「哥哥，你最好先放開雲羅的手，若是雲羅的手傷著了，父皇母后問起來，雲羅可就照實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