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九章 交換

  「這是你說的！」雲羅朝著她投去凌厲的目光，「如果你膽敢欺騙本宮，本宮發誓此生都不會放過你，縱然你真的復國成功，我北疆國也將與你西涼女國世代為敵，征戰不休！」

  「不用這麼誇張吧？」雲羅的每一個字都像是旱天雷，驚得人滿頭大汗。

  「本宮可沒有在威脅你，只是提前給你的忠告！」雲羅微微一笑。

  「這麼說來，我還真是毫無退路了！」顧綰綰笑得有些悽苦，真沒想到她現在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有可能牽扯到未來西涼女國的命運。

  沒想到還沒當上女王，竟然就已經提前感受到了女王的魅力和壓力。

  「所以你最好想清楚！」雲羅盯著她的臉，語氣嚴肅地道。

  「你這是在勸我嗎？」顧綰綰好笑起來，會勸她，可不像是雲羅現在的作風。

  雲羅似乎也意識到了這話說得很不應該，很快閉口不言。她當然不希望顧綰綰在這個時候後退，反是對鳳九會有傷害的事情就是她心中最在意的。

  她不肯做聲，自然也不是在默認，她對鳳九的感情可謂都寫在臉上了，顧綰綰自然能瞧見。

  「OK！我可以發誓不再與鳳九有任何瓜葛，但是你得把麒麟果交給我，而且分成是三七，你三我七，你可以做到嗎？」

  她可不像雲羅那樣貪心，一定要得九成，不過為了西涼女國的利益，她一定要占五成以上，不然真是太吃虧了！

  雲羅聞言，抬眸打量她一番，有些不屑地笑道：「本宮之前已經說過了，得到麒麟果並非是為了寶藏。」

  「言下之意是你不在乎分成嗎？」顧綰綰驚訝地瞪起眸子看對面的雲羅，這還是之前那個一張嘴就要九成的雲羅嗎？不過是一晚上而已，她的轉變就可以這麼大？

  「好了，你可以發誓了，我希望你能做到永遠不再見他。」雲羅有些不耐煩地說道。她的心思似乎真是不再寶藏上，只關心顧綰綰所言是真是假。

  「我顧綰綰對天發誓，從今以後不再見鳳九，即使見到了他，也會遠遠地繞道而走，否則就讓我死無葬身之地！」既然雲羅一定要聽到誓言才肯相信她，那她也不會吝嗇，畢竟毒誓這東西對於她而言，不過是風吹過的東西罷了！又不會真的當真，特別是鳳九早就已經入了黃泉，她若是能見到鳳九，除非她死了！

  「滿意了嗎？」放下起誓時抬起的手，顧綰綰挑眸去看雲羅。

  「不滿意。」雲羅毫不客氣地說道，「單是你一個人死，這樣的誓言實在是太輕了！」

  「那你還想怎麼樣？」顧綰綰面上的笑容頓下，冷眼瞥著她。

  「本宮希望你可以以西涼女國起誓！」雲羅嘴角上揚，態度傲慢。

  「你……你可以別這麼過分嗎？」顧綰綰心裡突然就激起了怒氣。

  「不可以！」雲羅看也不看她一眼，依舊保持著她那傲慢的姿勢。

  「好！」僵持半晌，她依然沒有妥協的意思，顧綰綰咬著牙笑了，「我顧綰綰對天起誓，若我做不到不見鳳九，就讓我西涼女國復興後再度滅亡！」

  「這下好了！」雲羅滿意地笑了，扶著石桌站起身來道，「明日此時，你再來此地找本宮，本宮會給你麒麟果！」

  「你說真的？」沒想到雲羅會突然這麼爽快，顧綰綰反而覺得有些不太真實。

  「你可以不相信，但本宮絕不會發誓來取信於你的！」聯想到方才的情形，雲羅事先給了她忠告。

  「不用不用，只要有你金口一言，我絕對相信！」顧綰綰趕忙擺手道。她可不指望雲羅也能像她那樣發毒誓，不夠沒關係，因為雲羅已經有了把柄在她手中。

  若是她敢食言，隨時都可以拿鳳九來威脅她！

  真是沒想到雲羅竟然把鳳九看得如此重要，他日若發現鳳九早已亡故，她會如何做呢？悲痛欲絕還是將那份情感轉移到燕無雙身上……

  都還好吧！只要到時候雲羅不把怒氣撒到她身上就好了！

  往回走的時候，顧綰綰又經過了假山旁的那個池塘，又遇到了燕無雙。

  這個人真是顯得不行了吧？池子了也不過是幾條魚罷了，可是他竟然看了那麼久也沒看膩！

  她必須從他身旁走過才能到對面，可是比起她之前來時這裡又多了一張桌子和兩張凳子，連這些都準備上了，看來他真是準備要在這裡觀賞好幾個小時！

  只是為什麼是兩張凳子呢？放眼望去，除了燕無雙之外，她再沒有見著其他人。

  算了，管他和誰有約呢！都和她沒有關係！她剛剛才對著雲羅發誓碰到鳳九會繞道而行，雖然他不是鳳九，可他就是雲羅指的那個人，作為一個很有誠信的人，她是應該快點走過的。

  可是走廊本就不寬，再給他擺的那些桌子和凳子占去了地方，她要想過去，就只能從他身旁的那個空隙走過。

  為了不碰到他，她儘量側著身子走，可是有時候就是這樣的，你越怕遇見什麼，就一定會遇見什麼。她不但撞到了燕無雙，還撞到了他的胸膛。

  他的胸膛還和以前一樣結實得像是一堵牆，靠近他的時候，更是能夠深切地感受到自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男性氣息和溫熱的呼吸。

  顧綰綰的臉頰突然燒紅，她快速後退兩步，惱道：「好狗不擋道！」她為什麼會撞在他的胸口上？還不是因為他突然間把身子轉過來嗎？

  「什麼叫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大概說的就是你的嘴巴吧！」燕無雙睨著她，嘴角抽起一絲淡淡的笑。分明是她撞到了他，還這麼大火氣，再加上之前的那一耳光，真是越想越憋屈，他的樣子看上去像是個受氣包嗎？

  「你——你才是狗呢！」顧綰綰指著他怒聲罵道，頭頂上灼熱的陽光瀉下來，她的臉頰燒得更紅了。

  燕無雙看盡眼裡，頓覺那傍晚的雲霞都跑到她臉上去了！

  「本王可說不出你那等無禮之話！」燕無雙冷哼一聲，話里沒多少怒氣，但是一聽他的話，分明是在進一步地譏諷他。

  「我不過是對事對人而已，對著你這樣的人，任誰也說不出好聽的話來！」竟然說她無禮，好像他多有禮貌，好像他全家都是最有禮貌的人。

  「行了，別在此處與本王抬槓了，你最好趕緊收拾東西，速速離開此地。」燕無雙擰著眉頭，再無心思和她鬥嘴，頂著如此炙熱的陽光，難道他真是在此欣賞這些無趣的魚兒？真是在此等著她來找罵欸嗎？

  「為什麼？」其實她想問的是憑什麼，他憑什麼對她說出這些話來，而她又憑什麼要聽信他的話？

  「還用問？再不走，你會有危險！」燕無雙的眉頭深深地蹙著，好似兩道山巒。

  「會有什麼危險？」他的表情她都看在眼裡，但是卻無法緊張起來。

  「什麼話都非要本王說清楚，你難道就不會自己動腦子想一下嗎？真是蠢！」在她的一再追問之下，燕無雙徹底不耐煩了！

  有些話他不想說得太明白，難道她真是一點也聽不出來嗎？

  「是啊，我很蠢！我這樣的人是死是活有無危險和你有什麼關係啊？」顧綰綰沖他吼完這話，憤然抬步。

  剛走出兩步，就被燕無雙一把抓住。

  「本王不是在和你開玩笑！你先走，麒麟果的事情本王會想辦法的！」燕無雙看向她的眸光很深，似乎包含著太多的情緒。

  但同時，顧綰綰也嗅到了憤怒的氣息！他既然這麼氣憤，還要來管她的事？

  「不勞你操心了，燕王爺，麒麟果我很快就會到手了！」顧綰綰回頭沖他冷冷地笑著，看向他的眸子裡沒有一絲情感。

  「你以為雲羅真的會把麒麟果給你嗎？」

  聽他這話就好像是知道她方才和雲羅聊了什麼，不過他怎麼可能知道？不過是在詐她的，她若是信了，那就真是輸了。

  「難道你覺得我應該相信你嗎？燕無雙，你也真是太高估你自己的人品了吧？你真覺得我一再地受騙，還應該相信你嗎？」

  他說雲羅不可信，難道他自己就可信了嗎？因為他，她已經是滿心疲累了，如果說她失去了相信人的能力，那也是因為他。

  燕無雙凝眸看著她，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可是話到嘴邊，卻還是咽了回去。

  兩人再度陷入僵持，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烈日當空，可是在彼此的心中卻是一陣陣地發寒，無論是她，還是他心中都如纏繞在一起的水草，有許多理不清的情緒在張牙舞爪地亂生著，可是卻有著非常明確的目的。

  「放開！」顧綰綰衝著他聲音冷漠地喊道。

  而他似乎也是在等著這道聲音，她的話一出口，他的手掌就鬆開了！

  「你這樣只是在自討苦吃！」撂下這話，燕無雙飛快地走開，衣袂隨風飛起，像是長了翅膀一樣從她眼前急速消失。

  而她也好像是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白梧桐的聲音自耳旁傳來。

  「公主，您在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