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 據理力爭

  「我說王爺，這個天色了，你不睡覺，跑我這裡來做什麼？」是到了夜裡，他不嚇嚇人心裡不痛快是吧？

  「本王還來不得嗎？這裡是什麼地方？」燕無雙反問她一句，語氣里透滿了不悅。

  「這是王爺你的地盤！」顧綰綰嘴角揚起一絲輕蔑的笑，真是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他會說出什麼樣的話來。

  「是嗎？本王還以為這裡是相府呢！」燕無雙唇角上揚，可是卻只讓人看到恐怖，看不到笑意，「你不斷地把相府的人接過來是什麼意思？擔心沒人認出你的身份是不是？」

  「她們都是我的丫鬟，我把她們帶過來有什麼不妥？」顧綰綰聽了他的話，沒好氣地回道，「王爺你要是覺得我待在此處連累著你了，那我離開便是了！」

  靈兒走出房門後便撞見了無顏，無顏拉著她問：「靈兒，你不是在房裡和小姐說話嗎？怎麼出來了？」

  「因為王爺來了，所以我就……你是誰啊？我認識你嗎？」她能認出自己是誰，可是自己似乎沒有見過她啊！靈兒目不轉睛地盯著眼前的女子，想透過面紗辨認她的面容。

  「看來小姐還沒對你說起過我的身份。」從靈兒看她的眼神來看，應該還不知道她的存在。

  「這事我晚點再跟你說，你剛才說王爺來了，是真的嗎？」無顏想要確定一下。

  「是真的。」靈兒還在猜測女子的身份，可是女子已經從她身旁走過，朝著公主的房門口而去，靈兒趕緊拉著她，「喂，你不能過去，王爺正在和公主談話呢！」

  「我知道，我就是想去見王爺。」無顏回頭對她說道。

  「不行，你不能去！」她竟然想要去見可怕的王爺，真不知是怎麼想的，但是靈兒還是選擇很快攔住了她。

  屋內，空氣已然降至冰點。

  「你想離開王府？顧綰綰，這就是你心裡打的如意算盤是吧？」燕無雙冷笑一聲，說來說去，她還是想要離開他，為此，可以找出各種理由藉口。

  「你若是不這麼逼我，我也不會這樣。」說得好像她故意設計讓他趕她離開似的，她就算想要設計，也會選擇一個高明一點的好吧？

  像這種根本無法刺激到他什麼的計策，算什麼計策啊？

  反被顧綰綰惡人先告狀，燕無雙就像是吃了條鱉，很不舒服。

  半晌，他才重新開口說道：「你若是真想留下你那丫鬟，本王沒有意見，但是那個顧纖纖，決不能留。」

  他原本以為顧纖纖留在王府是因為顧綰綰好客，想要留下她住上幾天，可是現在才知她是真想把那個女人留在身邊。

  「為什麼？」顧綰綰不滿地看著她。

  「那個女人之前做過什麼事情不需要本王一一列舉出來吧？」燕無雙冷冷地回答她。

  「那些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你又何必老拿陳年舊帳來翻？」他總是對她的事情了如指掌，那他也該知道顧纖纖來找她是出於誠心悔過的吧？既然如此，那他又何必再說出這樣的話來。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句話你沒聽過嗎？」

  「可是也有『浪子回頭金不換』這句話，難道你沒有聽過？」顧綰綰據理力爭。

  「她可以嗎？在本王看來，她就是塊朽木，已無法再雕。」燕無雙面無表情地說道。

  「在我看來，你也是塊朽木。」顧綰綰很不客氣地回擊道。

  真是不明白這個人的嘴巴這麼那麼毒，說出來的話永遠那麼臭。難道一個人犯了錯誤之後，就永遠沒有改過的機會了嗎？

  燕無雙被顧綰綰的話挑起怒氣，指著她道：「顧綰綰，你胡鬧也該有個底線，當初你不計一切代價地把她從大火里救出來，本王已是很不贊同，現在本王絕不會允許你把那個女人留在你身邊。」

  「你說不允許便不允許，你當你是我的誰啊？」顧綰綰的話里也充斥著怒氣。

  「顧綰綰，你別在挑戰本王的底線！」燕無雙發出最後的警告，這話冷得似要將周圍的空氣都冷凍住。

  「我現在就告訴你，我要離開王府，離開你！」顧綰綰用很平靜，很冷漠的語氣對他說道。

  他不是她的誰，她做任何事情也不需要向他交代，更不需要得到他的允許。

  「你做夢！只要有本王在，你休想再胡鬧！」燕無雙對上她的眸子，用非常清晰非常決絕的口吻對她說道。

  「你才在胡鬧呢！」顧綰綰近乎咆哮地喊道。她不覺得自己這麼做是在胡鬧，他既然這麼不理解她，那又何必把她強留在王府之中？

  正在兩人爭執不下，怒氣一觸即發的時候，房門卻被人敲響了。

  「滾！」燕無雙怒聲吼道。

  這個時候誰要敢進來，便是在挑戰他的怒氣，但是房門還是開了。一抹纖瘦的身影走了進來，看起來是那麼地孱弱，似乎一陣風吹來都會倒下，但是在面對著燕無雙越來越強悍的怒氣陣勢下，她還是步步靠近了。

  「你怎麼來了？」顧綰綰反應過來後，急忙擋住燕無雙面前，攔住她。

  在燕無雙的心裡她已經是個無可救藥的女人，燕無雙正在下命令要把她趕走，她怎麼還敢走到燕無雙面前去？無顏看起來並不害怕，但是顧綰綰已替她捏了把汗。

  「小姐，奴婢有些話想對王爺說。」無顏對顧綰綰說完這話後，固執地走到燕無雙面前，然後跪了下去，「王爺，請允許奴婢說兩句話。」

  「二姐……」顧綰綰想去拉她起來，可是她卻推開了顧綰綰，並用責怪的口吻說。

  「怎麼又這麼喚我？不是已經說好了嗎？以後都叫奴婢無顏的。」

  顧綰綰被這話弄得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而無顏，已經再次開了：「王爺，奴婢之所以改名叫無顏，就是知道以前種種所作所為，可恥可惡，無顏示人。為綰綰小姐不計前嫌，冒死相救，無顏實在無以為報，願終身為奴為婢報答小姐的大恩大德……」

  「呵呵！」燕無雙冷笑兩聲，打斷無顏的話，「你以為本王會相信你說的這些？本王告訴你，本王根本不屑於看見你這種女人，你若是不想死得很難看，就迅速滾出幽王府去。」

  燕無雙的聲音就像是一把冰冷而凌厲的刀子，足以將人割得體無完膚，顧綰綰聽不下去，憤怒地瞪著他：「你用得著這樣嗎？」

  「小姐，不怪王爺，這都是我自找的！若不是我惡貫滿盈，王爺也不會這樣對我。」無顏強行忍下眸子裡的淚水，再度看向燕無雙，「王爺，無顏知道對於過去的所作所為無法彌補，對於給王爺您帶來的傷害，無顏亦是親身領受，知道自己實在罪無可恕。」

  「無顏來到王府，便是要替以往的過錯贖罪，所以無顏不求王爺寬恕，但求王爺責罰，就算王爺真的殺了無顏，無顏也是不會離開王府的。」無顏的話語平靜如水，卻堅定如石。

  「你以為本王不會那麼做？」燕無雙依舊在笑，笑聲冷得似寒冬夜晚的風。

  「若你真想處置她，就連我一起處置。」顧綰綰站到無顏身旁，無畏無懼地看著燕無雙。

  「你……本王為什麼要處置你！」她竟然想要陪著顧纖纖一起受罰，這個女人的腦子是不是壞了？

  「因為王爺你處置一個人，是可以不需要任何理由的！」顧綰綰冷冷地看著他，面上沒有一絲表情。

  「誰說本王不需要理由？」燕無雙氣得狠拍了一下桌子，她的話真是越說越過分了。

  「好啊，那請王爺你說出一條她應該受到責罰的理由來！」顧綰綰無視燕無雙的怒氣，繼續說道。

  「她的罪行，還需要本王來說？」燕無雙嗤地笑了一聲，「別說是一條，就是一百條本王也列舉得出來！」

  一百條？話是可以這麼說的嗎？她倒是真的很想聽聽，他是不是真能說到那麼多。不過現在，她就只需要燕無雙說一條。

  「那就請王爺你列舉出一條她讓你受到傷害的事情來吧！」

  燕無雙微微一怔，已然從顧綰綰的話里聽出什麼來了，她這是在給他設下圈套呢！

  「難道那場大火不算嗎？」

  「難道你覺得應該算？」

  「難道不應該算？」

  「至少那件事並沒有對王爺你造成什麼傷害。」顧綰綰硬著頭皮回道。

  即使顧纖纖以前真的做錯了很多事情，但是既然她已經有所覺悟，願意改正了，而她也答應了要幫她完成改造，她就不能放棄，不管是在任何困難面前。燕無雙這點小刁難，她根本不會放在心上。

  燕無雙凝視著她，片刻，拍掌說道：「好，真是非常好！顧綰綰，你真是讓本王刮目相看！」

  燕無雙眸子裡的笑意冷若寒冰，話里也透滿了嘲諷，可是顧綰綰都充當無聞，她既然決定了，就一定會堅持到底。

  「待在本王的王府里，你最好安分守己，若再讓本王察覺到你有異心，本王一定會讓你死得苦不堪言。」放下這話，燕無雙推著輪椅走了出去。

  「多謝王爺！多謝王爺……」

  無顏朝著燕無雙離去的方向不斷叩首，顧綰綰把她扶起來的時候，她的額頭上已經腫了一大塊，面頰上布滿了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