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 榆木腦袋

  「奴婢真的知道錯了，請兩位公子責罰奴婢。」靈兒聽了這話，朝著地上跪去。

  顧綰綰一把拽住她，不讓她跪下，不滿地瞪了白梧桐一眼：「責罰什麼？這才多大點事兒啊？師兄，你不是有事要找白梧桐嗎？還不進去說？」

  「哦，是！白兄，我有些話想要與你單獨談談，我們進去吧！」青城趕緊配合著顧綰綰把白梧桐帶了進去。

  顧綰綰拉著靈兒到臘梅樹下，兩人坐在石凳上。靈兒一直垂著腦袋，雙手交織擺弄著裙角，看上去非常不開心，顯然是還在為方才的事情介懷。

  「白梧桐就那樣，看上去挺聰明的，其實是榆木腦袋，剛才的事情，你別太放在心上。」顧綰綰握住靈兒的手，柔聲安慰道。

  「白公子說得對，那都是奴婢的錯，奴婢知錯了，不怪白公子。」靈兒搖頭回道，笑得勉強。

  「你別聽他的，你哪兒錯了？我可覺得你一點都沒錯。」顧綰綰看著靈兒很認真地說道。

  「公主……可白公子他不是那麼想。」靈兒自嘲地說道。

  「他就是反應遲鈍了一點，我相信時間長了，他會明白你對他的好。」顧綰綰鼓勵靈兒再接再厲。

  「會嗎？其實奴婢應該做好本分，不應該有任何妄想的。」白公子雖然沒有明言，但是對她的態度已足夠表明一切。

  「靈兒，你別這麼想。你知道的，在我心裡，從來沒把你當做奴婢的。」顧綰綰蹙起了眉頭。靈兒本來就沒多少勇氣，現在再被白梧桐這麼一打擊，肯定會灰心。

  「靈兒知道，在這世上，對靈兒最好的，就是公主了。」靈兒用力地點頭，她從來不懷疑公主對她的好。

  看到靈兒顯得蒼白無力的笑，她對白梧桐也是徹底無語了，靈兒一片好意來看他，卻被他弄得那麼尷尬。

  青城和白梧桐進到屋內之後，因為一直沒有說出因何事來找他，被他不斷催問。催問不成，改成了質疑：「青城兄，似乎有些變了，說話變得吞吞吐吐了。」

  「誰人不會改變呢？」青城笑著回道，「好像白兄你，也是有所改變的。」

  「哦？在下哪裡改變了？願聞其詳。」白梧桐跟著說道，他並不覺得自己哪裡改變了。

  「白兄變得謹慎、嚴肅，也變得有心事了。」青城回視著他的目光，笑容掛在唇邊。

  「是嗎？青城兄是怎麼看出來的？」白梧桐在他的話里明顯一怔。回來之後，他便一直住在幽王府中，與青城前前後後也不過才見了兩次，他是如何看出他懷有心事的？

  「怎麼看出來的暫且不提，白兄可否告知我所說是真是假？」他雖然是看出來了，可還沒得到白梧桐的肯定，未知是真是假。

  「在下最近確實被一些煩心事困擾，不過也不是什麼大事，不提也罷！」白梧桐承認了，但也不願多談，這讓青城自是感到失望。

  「這可不行，我今日，便是為了此事而來。」青城接過他的話繼續說道。絲毫沒有因為他的回答而就此中斷談話的意思，反是做出想要和他好好談談的模樣來。

  「為了此事而來？」白梧桐感到驚訝，青城是早就猜出他心中有事了？

  「是，我今日前來，便是想請白兄說出心中困擾之事，若我能幫忙，一定竭盡全力。」青城語氣誠懇地說道。

  他可並非因為要敷衍白梧桐才突然這麼說，這話存在他心裡，早想說出來，只是一直沒有機會。

  青城的話讓他很感動，可是沉默片刻，白梧桐卻只能嘆一聲：「我在此領了青城兄的一番心意，可那困擾我之事，沒有人能幫的上忙。」

  「因此白兄都不願對我說一下？」白梧桐的回答是讓他感到意外的，就算真的幫不上忙，但是總不至於連說出來讓他分擔一下也不可吧？

  「青城兄不要誤會，我不是不願說，而是既然沒法解決的事情，我也不想青城兄因此勞心費神。」白梧桐含著歉意說道。

  青城聽後卻覺得應該感到抱歉的是他，白梧桐不肯說出是為他著想，可他卻懷疑他不拿自己當朋友看待。

  回了冷雪閣之後，青城對顧綰綰說起這件事，顧綰綰也總算是能明白白梧桐心情不好的原因了。

  「也難怪他了，我們現在確實是陷入了兩難的境地之中。」顧綰綰沉沉地嘆了一聲，隱藏在心裡的不快都顯露了出來。

  「什麼兩難之中？師妹，你可否告知於我？」聽到顧綰綰也那麼說，青城心中的疑惑更盛了。

  感受到青城眼中的關切，她知道如果她也像白梧桐一樣對青城隱瞞，青城會一直擔心下去的。而她不希望師兄為自己擔心，所以便將「冶金術」秘籍的事同青城說了。

  青城聽後，幽幽地嘆了口氣：「如此說來，還真是非常為難。」

  「可是秘籍既然已經到手了，若要修煉也不必急於一時，可以等到集齊四寶之後，得了閒工夫再練也不遲啊！」在他看來，選擇雖是兩難的，但也不是必然的，不用急於此時做決定。

  「師兄，你不懂的。」青城不了解他們正面臨著燕無雙那個強敵，所以才會覺得選擇不是必然的。

  「師妹此話何意啊？」從顧綰綰的面色中，青城察覺到了隱情，她應該還沒沒有說完。

  「師兄，你還記得那個燕無雙嗎？」顧綰綰問他。

  「你是說那個同你們一樣，也想要得到四寶的燕王爺？」青城當然記得燕無雙，只是一時沒有想到，被顧綰綰的話提醒之後，他總算是明白了過來。

  「師妹和白兄的顧慮在那位燕王爺身上？」

  「師兄，我不瞞你，其實那本秘籍正是從他手中得來的。他早已練過那本秘籍，靈術已在我和白梧桐之上。」她覺得有必要讓師兄明白她和白梧桐目前所處的困境，「所以如果我們不練那本秘籍，便永遠勝不了燕無雙，寶物最終也要落在燕無雙手中。」

  「原來事情竟是這麼複雜。」青城意識到事態的不簡單，見到顧綰綰緊蹙著的眉頭，他出言安慰道，「其實師妹你大可不必如此憂心，燕王爺他早已離開皇城，此時不知在何處，只要搶在他之前找到冰蠶即可，到時師妹你已有二寶，再得師父相助，贈與鮫人淚，便是三寶。屆時只差一寶，距離成功便更近了，只要能集齊四寶，燕王爺他勢力再大，也無法與之抗衡。」

  「想要集齊四寶，只怕沒那麼容易。」顧綰綰在心裡苦笑。師兄還不知道她和白梧桐目前都在燕無雙的掌控之中，她身上雖然有血琥珀，可是燕無雙想要搶奪，實在易如反掌。

  「放心吧，師妹，我在來此之前已和暗閣組織的人聯繫過，張翰告訴我他們正在前往冰湖的路上……」青城原本是想等到消息確實了才告訴顧綰綰的，可是看她悶悶不樂，便想說與她聽，逗她開心一下。

  「冰湖？」聽到這個詞，顧綰綰真是險些跳了起來，但是聲音卻壓到最低，「你是說冰蠶可能在冰湖？」

  她不能確定燕無雙是否在冷雪閣四周布有眼線，但是這話是決不能被外人聽了去。

  見她如此，青城也刻意壓低聲音說道：「信上是這麼說的，只是目前還不確定。」

  「那好，師兄，一旦確定了，你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而且只能對我一個人說。」顧綰綰把聲音壓到最低，僅能她和青城兩人聽見。

  「這是自然的，師妹放心。」青城笑著應道。

  「師兄，有了消息，你一定要記得只能告訴我，連白梧桐也不能說，讓我跟他說。」怕青城記不住，青城臨走前，顧綰綰又鄭重其事地告訴他。

  現在是非常時期，若是讓青城去說，被燕無雙的人竊聽了去，一切就都完了。

  「記住了！師妹你就放心吧，除了你，我誰也不會說的。」青城嘴上這麼回著，心裡卻在狐疑。不要他對其他人講，這點他能明白，可是連白梧桐也不要講，這也未免太過分謹慎了，實在不尋常。

  為了撮合靈兒和白梧桐，顧綰綰以許久未見面，有許多話想說為由，把靈兒給留了下來。

  白靈也有許多話想跟顧綰綰說，自從顧綰綰來了幽王府之後，她真是每天都在想顧綰綰。感覺就像是她上次去了南越國一樣，不知要到何時才能見面。

  顧綰綰不再府里，大夫人也不去找麻煩，其他下人也少和她接觸，她多半時間都是留在院子裡，等著公主回去，儘管她心裡知道公主短時間內都是不會回去的，可是心裡還是控制不住地會去想。

  燕無雙來的時候，顧綰綰和靈兒正聊得開心呢，見著他頂著那張焦炭面具出現以後，靈兒面上的笑倏地就凝住了，身子也隨之一顫，很快起身行禮：「奴婢給王爺請安！」

  她已不是第一次見著這位幽王，是已經見過很多次了，可是每次見幽王，她心裡總是很害怕，不敢正視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