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 悔不當初

  「娘，你以後還是不要再來王府了，被人看到會起疑的，我在這裡很好，而且小姐也很照顧我。」現在的她已經逐漸適應自己的身份了，只是母親還是隔三岔五地往幽王府跑，這一點讓她很不放心。

  她之所以要顧綰綰的丫鬟，除了想要徹頭徹尾地改變自己之外，還因為不想要連累父母，可是母親總是這麼頻繁地往來幽王府，難免會讓人起疑，若是有好事者追查起來，只怕會連累到相府。

  「纖纖，娘只是想來看看你，你知道你姐姐已經不在了，若是你……」她就只有這麼一個女兒，受了如此嚴重的傷害，還沒康復，就要離開她，她如何能捨得。

  「娘，我不會有事的，我會照顧自己的。等我徹底改變，能夠重新做人的時候，我一定會再回去孝順您的。」無顏看著面容已顯得蒼老的娘親，心裡很是自責。

  若是她沒有做那些壞事，若是她沒有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她一定會陪在母親身邊好好孝順她的，但是現在，她必須離開母親。

  「纖纖……」看著眼前這個已經懂事的女兒，白玉梅心裡又開心又難過。

  「沒想到她連名字都改了，看來她是真的想那麼做。」青城聽了顧纖纖改名字一事後，不由得皺了眉。

  「其實這樣也是好事，二姐她肯改名字，肯認真地想改過，說明她對未來還是存有希望的。」對於一個發生過重大變故的人來說，最怕的是沒有覺悟，一味地沉浸在痛苦之中。只要她有想要改變的心，那一切都會是嶄新的。

  「話是這麼說，可是纖纖她不願意再回去，以後就都要跟著師妹你了。」想到這一點，青城心裡還是難以拂去的擔憂。

  「其實經過這幾天的相處，我發現她已經改了許多，而且她什麼都願意聽我的，相信以後會相處得很融洽的！」既然顧纖纖已經改了以往的脾氣，那以後她們相處起來，也不會有多大問題。

  「就是怕大娘會捨不得。」讓顧纖纖跟著她，她是一點問題也沒有，只是白玉梅那邊，只怕會割捨不下。

  「肯定會捨不得。」青城擰眉道，「其實這幾天，連我都覺得不習慣。」

  「那是肯定會的，二姐在過來之前，都是師兄你照顧的，現在人走了，你肯定會不習慣的。」顧綰綰嘴上那麼說，心裡想的卻是顧纖纖之前的脾氣那麼差，青城一定沒少挨罵吧？可是在那天，顧纖纖突然來找她的時候，對青城的態度卻有很大的轉變。

  「師兄，你對二姐一定花了不少心思吧？」顧綰綰看到青城面上露出了笑，算是默認了她這話，心中不由得產生好奇，「師兄，你對二姐她……」

  青城對顧纖纖那麼好，還是有一定原因的吧？

  青城聽了這話，面上的笑容一頓，擺手道：「師妹，你不可亂想。」

  「師兄知道我心裡在想什麼？」青城這麼快就反應過來了，並且抑制她亂想，難道不是出於心虛。

  「我……我不知。」青城搖頭，可是面上一閃而過的紅暈卻被顧綰綰捕捉進眼底。

  「既然師兄不知道，那不如由師妹我詳細給你說明一下。」顧綰綰湊近他，滿臉笑意地說道。

  只見青城變得有些緊張，避開她犀利的眸子，用還算平靜的語氣道：「師妹，你想說什麼？」

  她很想說青城對顧纖纖好得有些過分，難道是出於某種特殊的感情？

  可是她還沒開口，青城又說了：「對了，師妹，有件事情我忘記跟你說了，其實靈兒今日也來了。」

  「是嗎？」青城這話果真挑起了顧綰綰的興趣，她立刻左顧右盼起來，「可是我怎麼沒見著她的人啊！」

  靈兒若是來了，她怎麼可能沒看見？這樣想來，肯定是師兄為了轉移話題而欺騙她。

  顧綰綰拿氣惱的目光去瞪青城，卻聽青城說道：「靈兒真的來了，不過她沒來這裡，而是去了靜苑。」

  「去了靜苑？」我的天，那不是白梧桐居住的地方嗎？

  「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有這麼勁爆的消息，青城竟然瞞她到現在，顧綰綰很是不悅地放下這話，便準備出門。

  青城趕緊上前一步攔著她：「師妹，你這是要去哪兒啊？」

  「還用說嗎？當然是去靜苑了！」他真是明知故問了。

  可是聽了他的回答，青城卻依舊攔著她，繼續問道：「你去靜苑做什麼？」

  「你又明知故問了！」她去靜苑還能是做什麼？當然是去偷窺下白梧桐和靈兒的進展情況了！

  「可我覺得師妹你還是不去為好。」青城對她說。

  「為什麼？」顧綰綰抬眸看著他。

  「難得靈兒有勇氣要去見白兄，師妹你就不覺得你這麼過去不合適嗎？」青城反問她。

  「哎呀，你放心啦，我不是要去打擾他們，我只是想去偷偷地看一眼而已。」顧綰綰拍拍青城的肩膀，讓他放下心中的顧慮。

  她當然知道靈兒那丫頭心裡一直喜歡著白梧桐，可是卻不敢表白，這次肯隨著青城一起來到王府去見白梧桐，是花了多大的勇氣，可正是因為這樣，身為好姐妹的她才應該過去關心一下進展嘛。

  「哎，師妹，我覺得你這樣很不妥。」青城嘴上這麼說著，已經追了顧綰綰的腳步而去。

  靜苑，雖已是寒冬時節，萬物凋零的時節，可在這個院子裡卻依舊是處處生機。在院門處有一排常青樹，白梧桐的房門前還有一株開得很盛的臘梅，紅艷艷的花朵好似驕陽一般耀眼。

  屋內，靈兒給白梧桐倒了一杯茶奉上去，白梧桐放下手中的書，接到手中，嘴裡客氣地說道：「多謝靈兒姑娘。」

  「白公子，不用客氣。」靈兒垂著頭，面上是一抹嬌羞。

  「靈兒姑娘，你突然來此見在下是有什麼事嗎？」白梧桐放下手中的茶杯，看著靈兒詢問道。

  靈兒更加不好意思了，把頭埋得更深了，雙手拽著裙角，很是緊張。半晌，她才小聲問道：「白公子，靈兒聽說您在回來的路上受了傷，傷勢好些了嗎？」

  「已無大礙了！」白梧桐這麼回答著，眉頭卻微微蹙起，「靈兒姑娘，這個問題，你好像已經問過了。」

  「是……是嗎？」靈兒低垂著的小臉更紅了。

  「白梧桐這個笨蛋，多回答一次要死嗎？」看著屋內突然陷入僵局的場面，倚在窗口偷看的顧綰綰忍不住說了句。

  青城雖然就跟在她身後，可是反應過來時，他的話已說出，再想阻止也沒辦法了。

  而屋內，白梧桐聞聲，已然走了過來。

  「糟了，被發現了，快躲起來。」顧綰綰趕忙轉身想躲起來，可是卻撞在了青城身上，「哎呀，你幹什麼啊？快藏起來，快……」

  青城不但沒有聽顧綰綰的話藏起來，反是拱手，對著顧綰綰的身後喚了一句：「白兄！」

  我去，這麼快！

  顧綰綰轉頭，見著白梧桐一眨不眨投來的目光，尷尬極了：「嗨！」

  「公主，你與青城兄這是在唱哪一出啊？」白梧桐笑著詢問道。他聽見窗口處傳來聲音，好奇地過來一看，竟是顧綰綰和青城。最讓他感到不解的還是顧綰綰不斷地催促青城，讓他快些藏起來。

  怎麼來這裡卻不是為了看望他的嗎？

  「我……」顧綰綰正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之時，靈兒走了出來，她趕緊快步踱到靈兒跟前，「靈兒，真的是你來了啊！我聽青城說你來了，還以為他是騙我的呢！沒想到是真的！」

  「公主，靈兒也好想你啊！」靈兒見著顧綰綰也是開心極了。

  兩人正在接著聊的時候，白梧桐插進話來，語氣好不驚訝：「怎麼靈兒你來了，沒有去見公主嗎？」

  他一直以為靈兒是見過顧綰綰才到他這邊來的。

  「奴婢……」靈兒被這話問得面色一紅，害羞地低下頭，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青城見此情況，趕忙替靈兒解釋道：「是這樣的，是我讓靈兒來此請白兄過去一敘的，所以靈兒便來了此處，還未見過公主。」

  「是這樣？」白梧桐信了這說法，靈兒的臉色才稍稍好看一些，白梧桐帶有責問的聲音便傳來，「既是如此，靈兒你為何不早說？真是讓青城兄久等了！」

  「沒，沒等多久。」青城擺手說道。

  「若不是等久了，青城兄你怎麼會自己過來？」白梧桐拆穿了青城，繼續責怪靈兒，「靈兒，這次是你不對了！」

  「是，奴婢知錯了。」靈兒低聲說道。

  她一直低著頭，顧綰綰看不到她的面色，但是光聽這話，就聽得出她心裡難過。

  本來是一片好意來看望白梧桐，可是卻被白梧桐這樣責怪。

  白梧桐真是豬腦子，心裡明白就行了，怎麼還要問出來？好了，場面又被他弄尷尬了。

  「這也不能怪靈兒，是我沒和她說清楚，其實我的意思白兄你若不過去，我也可以過來的。」青城繼續打圓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