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那麼背

  「可是你吵到本王了！」

  她方才的一連串叫喊，已然將準備休息的他吵得無法安息。

  「是嗎？」顧綰綰愣足了十秒才從他的話里回過神來，眸里含笑，道，「這好像是你自找的吧？」

  若不是他要把她安置在這個地方，她就算再大聲也不可能吵到他吧？還有，要不是他抓了白梧桐，她何至於現在也沒吃飯，要急著找到靜秋啊？歸結種種，都是他自找的！

  面對著顧綰綰沒好氣的嘲諷，燕無雙卻不惱，笑著說道：「你這麼急著找靜秋是餓了吧？」

  這話一出，顧綰綰的臉頰頓時一紅，紅得燒到了耳根。

  該死，她剛才找靜秋的時候，還說了好幾聲「好餓」，如果燕無雙聽到她喊靜秋，那麼肯定也是聽到這句話的。

  所以他絕對不是在詢問她，而是在嘲笑她。

  「餓了就說嘛，不想吃蓮蓉糕，本王可以讓人做你喜歡吃的啊！」她不回答，他就權當她默認了。

  「你這麼假惺惺的到底有什麼意思啊？」顧綰綰擰起，看向燕無雙的眼裡透滿了不悅。

  他這個人是不會存在好心的，只會想盡辦法地去嘲笑別人，羞辱別人。

  「如果本王勸你吃飯是假情假意，那麼勸你不要吃才是真的對你好？」燕無雙笑容一冷，出口的話里儘是不悅和不解。

  真不懂這個女人的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你……」顧綰綰被他氣得說不上話來，用了整整一分鐘才將到胸口的怒氣平息下去，「我不想跟你說這些，你現在就說吧，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放了白梧桐。」

  「本王不是說了嗎？只要你能找到，本王便放了他。」燕無雙輕撫著手指上的白玉扳指，慢條斯理地回道。

  這個混蛋，他就是算準了她找不到人，所以才故意說出這麼慷慨大度的話來。

  「如果我找不到你呢？你就準備關他一輩子？」

  「若是你真的找不到，那本王也就只能這樣了。」燕無雙輕嘆了一聲，語氣里透著無奈。

  「呵呵，說得你多迫不得已一樣啊？白梧桐他到底什麼地方得罪你了？你為什麼要把他關起來？」他擺明了就是想要借這個機會增加囚禁白梧桐的時間。

  「這個問題，你已經問過了。」燕無雙提醒她。

  「那你是不是又回答不出來？」顧綰綰的臉色青到難看。

  她當然知道這個問題她已經問過一次了，她到現在還記得燕無雙上次是怎麼回答的。

  如果他還敢把說過個話再重複一遍，她都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了。

  似是很不經意，淡淡的眸光在她臉上轉了一圈後，燕無雙還是答了出來：「因為他到本王的房樑上偷聽。」

  「所以你就把他抓了起來？也就是說他最後一次出現的地方是在你的房樑上？」這樣一來，綠鳥帶她到燕無雙的門前，也不算真的帶錯路啊！只是……那並不是白梧桐被關之地。

  「是。你是否又覺得你的那隻鳥可信了？」燕無雙從她的語氣里察覺到一絲隱約的喜悅，能夠猜測到在這樣的時刻，她還能笑得出來是為什麼。

  「這個不關你的事。」顧綰綰收回了自己的思緒，繼續跟燕無雙談判，「繼續說吧，白梧桐他到底偷聽到了你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你非得要把他關起來不可？」

  「既然是不可告人的秘密，你覺得本王應該同你講？」燕無雙好笑著看她。

  顧綰綰面色一僵，心中糾結滿了怒氣：「那你到底想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她這突如其來地一問，燕無雙還真不知她話里所指。

  「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放了白梧桐了？」顧綰綰咬牙切齒地問道。

  「同樣的話，還需要本王再說一次嗎？」燕無雙眯起眸子，端詳起她的臉來。

  他要是敢再說一次，她一定會抓狂的！可是如果燕無雙不告訴她，只怕她把這王府掘地三尺也是找不出人來的。

  顧綰綰不語，只是瞪著他，將心底所有怒火都化成了凌厲的目光。

  與她對視片刻，燕無雙突然笑了：「當然，如果你承認找不出來，本王也是可以告訴你的。」

  靠！這個混蛋說話一定要這麼欠嗎？

  「我承認找不到，你告訴我吧，到底把白梧桐關哪兒了？」這個時候面子雖然重要，但是比起白梧桐的性命來說便是微不足道的。

  顧綰綰不做絲毫猶豫就承認了，倒是讓燕無雙有些驚訝。但他一向言而有信，既然答應了，就不會失信於人，何況是失信於她。

  「告訴你也可以，不過你得答應本王吃過飯後再去。」從昨晚到現在滴水未進，她挨得住，他心裡可不好受。

  為了讓她能吃好，燕無雙非要親眼看著她吃完了早飯才肯告訴她。

  顧綰綰早已是餓得發昏，自然不會拒絕這個要求。只是心裡惦記著白梧桐，一頓美食被她用幾分鐘時間就打發掉了。

  「看到你這個樣子，本王就想到了四個字——牛嚼牡丹！」虧得他讓人為她精心準備的美味，在她眼裡竟變成了一件用來敷衍他的事情。

  「沒你斯文！」顧綰綰掀了個綠眸，不耐地開口，「飯我已經吃完了，你可以說了吧？」

  要是他膽敢欺騙她，她可和他沒完！

  「城西宅子。」燕無雙不太情願地說了個地方。

  一看到她那麼關心白梧桐，他心裡就很不痛快，寧願她永遠在府里找下去，如果不是她不肯吃喝休息，他發誓一定不會告訴她。

  什麼？城西？

  顧綰綰的目光在極短的時間便從驚愕變作憤怒，他把人關在城西，難怪會說出只要她能在王府找出人來便毫無條件放人的話，那是因為她完全辦不到。

  真沒見過這麼陰險惡毒的人！

  一瞬間所有的怒火都填充滿了胸腔，但最終還是被她壓制了下去。救白梧桐要緊，她可沒功夫在這裡跟他虛耗時間。

  顧綰綰轉身要走，身後傳來燕無雙不咸不淡的聲音：「你找得到具體位置嗎？」

  聽了這話，顧綰綰頓時停下腳步，回頭看著他。

  她原想的是既然已經知道了個大概位置，過去再向人打探下，一定能找到。可是聽到燕無雙這話，她恍然想起他若在城西有宅子，也必是位處偏僻之地，不易查找，向人打探，只怕也沒人知曉。

  「那就請你『好人』做到底吧！」他若是真想說，就痛痛快快地說出來不行嗎？若是一開始就不想說，只怕告訴她的位置也不一定準確。

  「既然你都這麼懇求了，那本王就好心幫你一次。」燕無雙輕笑一聲，隨即沖她招手，「過來！」

  不知道他想幹嘛，但是顧綰綰還是下意識地走了回去。

  走到距離他還有一步遠的位置，顧綰綰站定，目光直視著她，索要答案。

  燕無雙笑著看她，抬手，剛碰到她的胳膊，顧綰綰下意識地向旁邊一躲，避開了他突然伸出的手。

  「要說就快說。」顧綰綰目光警惕地看著他。還好剛才她及時躲開，不然不知道現在又是副什麼樣的場景。

  「你這個態度還想讓本王說？」燕無雙對她方才的舉動表示非常不滿。

  「不愛說就別說，我要是找不著，就不回來了。」顧綰綰很沒好氣地丟下這句滿帶威脅的話，再次轉身朝門口而去。

  「站住！」燕無雙冷聲喝道。

  看來她的威脅還是奏效的，顧綰綰停下腳步，在心中暗喜。

  「你不用去了，本王讓人帶他回來。」放下這句冷冷的話語，燕無雙推著輪椅走了出去。

  顧綰綰還在一臉吃驚，不敢相信他剛才說了什麼。

  一個時辰之後，顧綰綰在靜苑看到了被送回來的白梧桐。

  「他都對你做了些什麼？」一見到白梧桐，顧綰綰立刻迎上前去緊張地問。

  「公主不用擔心，微臣沒事。」白梧桐沖她微微一笑，笑容里夾雜著疲憊。

  「真的？」顧綰綰自然不太相信。白梧桐是個有潔癖嗜好的人，一襲白衣從來不染纖塵，非常注重外表，不管是什麼時候。

  可是此刻的他頭髮披散著，白衣上沾了不少贓物，不由得讓她懷疑燕無雙是不是對他用了刑。

  「真的，微臣這般只是……只是因為被關了一夜，而那地方又長期無人打掃。」白梧桐蹙著眉頭道。

  燕無雙雖然沒有對他動用酷刑，可是把他關在那樣的地方，實在和受刑無異。

  確定白梧桐真的沒事，顧綰綰才讓送他回來的人下去，並替她向燕無雙轉達謝意，不管如何，他還是讓人把白梧桐帶了回來，總算言而有信。

  待到屋內只剩下兩人時，顧綰綰總算是問出了心中一直好奇的問題：「你到底從燕無雙那兒偷聽到了什麼？」

  問話時她特地壓低了聲音，因為擔心這四周還布有燕無雙的眼線。

  「沒有。」白梧桐搖頭回道。觸及到顧綰綰不肯相信的目光後，他輕嘆了一聲，「微臣真是什麼都沒聽到，剛上了房頂，就被人發現了。」

  「你也太不小心了吧？」哪有那麼背，才上房頂，一句話都沒聽見就被人抓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