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應對之策

  若是她真的睡過，就不會還穿著這身衣裳。

  「不錯，王爺你很有觀察力嘛！」顧綰綰淡淡地回了句，這根本是誰都能看得出來的事，他反應已經是慢半拍了。

  「為什麼沒睡？」燕無雙嚴肅地問。

  「這點小事，王爺你也要管嗎？」顧綰綰朝他翻了下眸子，哪有那麼多為什麼？什麼都要問個為什麼，他會不會管得太寬了啊？

  燕無雙滑動著輪椅走到她面前來，看了一眼屋內，嘴角扯了一絲笑：「看來本王把這個女人安排在這裡還真是個錯，你為了這個女人，竟然可以兩晚上都不睡。」

  這話怎麼聽怎麼彆扭！

  「我不睡是因為我不困！」顧綰綰板著臉，盯著他的臉緩緩說道。

  「你不困？」燕無雙聽到這話，輕聲笑了，「你若不困，就不會在冷宮裡也能睡著了！」

  顧綰綰被這話堵得啞了口，事實上她現在想起來也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奇葩，在那樣空無一人的冷宮，她竟然能夠睡得著。

  要知道冷宮向來都是聚集女人怨氣最多的地方，對於她這種從二十一世紀都能穿越過來的人來說是不能不信邪的，可是她竟然還是睡著了。

  一定是太困了，一定是在應付燕無雙的時候把所有理智都用光了，不然她怎麼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呢？

  見她不說話，燕無雙權當她是默認了。

  「那本王就讓人把這個女人帶走好了，這樣你也能睡個安穩覺。」

  這話乍一聽像是在為她好，但若真讓他把顧纖纖帶走了，只怕自己到時想見顧纖纖一面都變得困難了。

  「謝謝王爺的好意，不過還是不用麻煩了，畢竟她的身份特別，要是讓人看見她出現在幽王府，到時王爺你可就說不清了。」

  可不是只有他才會說這種好聽的話，她也會說呢！

  「有什麼說不清的啊？」燕無雙跟她裝起糊塗來！

  「王爺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現在宮裡面的那位不在了，出現在了王爺你的王府里，這是能說得清的事情嗎？」非要她把話挑明了來說嗎？

  燕無雙起先決定把顧纖纖安置在她這裡，為的不就是不讓府里其他人知道嗎？全府上下沒有比她這裡更加隱秘的地方了。

  他現在要把顧纖纖弄走，若是被其他人看見了，認出了，他能撇得清？到時她可就落個拐走皇后的罪名，看他以後還怎麼在東瀾國混。

  「哈哈哈……」燕無雙聽了顧綰綰的話後，放聲大笑起來。

  「有什麼好笑的？」雖然她不全是為他著想，可她說的話都是事實好吧？

  「當然是因為你可笑了！」燕無雙看見顧綰綰的眸子在一瞬間瞪大，狠狠地朝著他挖了過來，他卻不在意，笑著道。

  「首先，本王要提醒你一件事，宮裡的那位，在昨夜已經葬身於火海了，那是皇上以及文武百官親眼見證之事。其次，本王很想說，你旁邊屋裡的那位，她是何人？現在還有人認得出嗎？」

  「你……」顧綰綰突然想起靜秋還在偏苑的房間裡休息，於是走到燕無雙近旁，小聲問，「你偷龍轉鳳了？」

  「不然呢？你覺得一個死在火里，會屍骨無存嗎？」燕無雙挑眸看著她問。

  「當然不會了，你這麼做很應該。」應該得簡直讓人想為他鼓掌，從此以後顧纖纖就是個死人，再也沒有人會為她的存在而耿耿於懷了，但是……

  「你是怎麼做到的？」一想到他剛才說是在鳳青和文武百官面前完成的這件事，她就不得不懷疑燕無雙的能力了，他這偷龍轉鳳的技巧也太誇張了吧？

  他要是會變魔術，她還相信，可是他會嗎？

  「這你就不用管了，你只要知道這一點就行了。」燕無雙盯著她看，意味分明。

  「就算是這樣，那也不行，她傷了好些地方，不能輕易挪動。」燕無雙的意思無非是顧纖纖現在已經沒人能認得了，不一定要安排在她這裡，安排在什麼地方都沒問題。

  「她要是真那麼容易死就好了！」這明明是個怎麼折騰都死不了的女人，真不知道她在寶貝什麼。

  「那也不行，她的臉都傷成那樣，對她而言肯定是一種打擊。身邊有個人總能安慰下她吧？你要真把她弄走了，她醒來便連個安慰她的人都沒有。」這種打擊換了任何人都是不能承受的，何況是像顧纖纖這樣，曾經以美貌著稱的人呢？

  「你覺得她會需要你的安慰嗎？」燕無雙笑著反問。

  顧綰綰被這話噎住，一時間說不出話來。的確，以她和顧纖纖的關係，她怎麼會需要自己的安慰？

  「可我是她在這裡認識的唯一人啊？」顧綰綰很不甘心地說，可這話里已然明顯底氣不足。

  「不錯，你是她認識的唯一的人，也是她最討厭的唯一人。」燕無雙毫不客氣地打擊她。

  顧綰綰的臉頰飛上紅霞，不再說話。她知道她沒有一個正當的理由可以把顧纖纖繼續留在冷雪閣，但是要她這樣把顧纖纖放回去，她又真是不太放心。

  「又不是別人的娘，真不知道你操什麼心。」燕無雙看不慣她這副神情，索性把臉轉開。

  「那你是別人的娘了？你操的哪門子心啊？」顧綰綰狠狠地白了他一眼。說她把顧纖纖留下來是瞎操心，那他把人帶走，又算怎麼一回事？

  燕無雙看著她，只覺一股悶氣堵在喉間，欲哭無淚。

  「要本王不帶她走也行，不過你得愛惜下自己的身體，你又不是丫鬟，你這樣照顧她算什麼啊？」燕無雙嘆了口氣，選擇了妥協。

  顧綰綰倔得不行，他也不想和她倔，可是看著她這樣一點也不愛惜自己，他心疼啊，她可曾知道？

  「答應你還不行嗎？」真是囉嗦，她是個練武之人，少睡一些有什麼大不了的？

  答應都答應得這麼勉強，燕無雙於她真是無話可說了。

  「那你還不快去休息？杵在這裡做什麼？」燕無雙抬聲說道。

  「去就去！」顧綰綰翻了個綠眸，很快轉身上了閣樓。

  哪有人像他這樣霸道？好像她不睡覺，也是欠著他什麼似的。

  金鑾殿。

  鳳青一夜沒合眼，眼中摻著血絲，而下面的雲子修也不見得好，手臂上纏著白布，掛在了脖子上。

  「傷得怎麼樣？」在一段沉默之後，鳳青開口問道。

  「多謝皇上關心，微臣只是皮外傷，並無大礙。」雲子修恭敬的回道。

  「既然這樣，你為何不阻止那賤人，讓她放火燒宮？」鳳青看著雲子修的眼裡有著明顯的怒意。

  他讓雲子修是審問顧纖纖，是想知道顧纖纖受了誰的指使而背叛他，可是雲子修倒好，非但什麼都沒問出來，還讓顧纖纖放火燒了長春、宮。若是他受傷很重也罷，可是他現在回答的是並無大礙。

  雲子修立時愣住，他如此回答，原是想讓鳳青不要擔心，但是似乎是他會錯意了，鳳青可不擔心他，鳳青如此生氣完全是因為他沒有辦妥交代的事情。

  「皇上，這事是微臣大意了，但是微臣何曾想到的啊？」雲子修臉上的五官都皺在了一起，似是很後悔。

  「微臣奉命去請皇后，可是皇后她抵死不從，還用劍傷了微臣。微臣受傷以後，就停止了審問皇后，先行去包紮了，誰知皇后竟然在微臣離開之後就放火燒宮，選擇自縊……這真的是微臣沒有想到過的啊，皇上！」

  「總之讓那賤人就這麼死了，就是你的失職！」鳳青氣憤地拍了下桌子，「出了那麼大的事情，還是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前發生，你讓朕如何交代？」

  若只是顧纖纖死了倒好，那個賤人死不足惜，若只是燒了個長春、宮，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這皇宮裡的宮殿多得是，燒了一個兩個算什麼？

  可是如今整件事情是鬧得宮裡宮外人盡皆知，他不但要向文武百官交代，還要向外面的臣民交代。

  這個簍子是雲子修給捅出來的，他自然不可能輕易放過雲子修。

  「皇上息怒，此事還未到不能解決的地步！」雲子修早就料到鳳青不會放過他，他在這麼做之前，就已經想好了應付的計策。

  「好，那你說朕該如何解決？」鳳青等的便是雲子修這話，他只要能有辦法把這事情給穩穩妥妥地處置了，他也就不再計較他犯的錯。

  如若不然，定叫他遲不了兜著走！

  「皇上，您想皇后突然有此行為，真是與瘋了無異，何不昭告天下，說皇后已瘋，方才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來？」雲子修不急不忙地說道。

  「你這方法……不錯，不錯！」鳳青前一刻還布滿怒氣的臉孔，在聽到這話後，頓時喜笑顏開了！

  「王公公，你立刻按照梁王所說，對外宣紙，說皇后已瘋，縱火燒宮自縊。」

  雲子修在下面聽著，嘴角揚起了笑，不管鳳青再怎麼生怒，他總有辦法叫他把那口怒火給瀉下來。

  顧綰綰一覺醒來，已是下午時分，她趕忙起身，下了樓。顧纖纖的藥應該是一天換三次的吧？她怎麼能睡到這個時候？

  她剛到門口，就撞上了從屋內出來的靜秋，靜秋手裡端著盆水，水裡摻著明顯的粉末，應該是給顧纖纖用的藥。

  「靜秋，你這是……」

  「回白姑娘，奴婢已經給裡面的那位姑娘上過藥了，您不需要擔心，快些回去休息吧！」靜秋說話時堆滿了笑容，可是她那張蒼白的臉孔，卻難以掩飾心裡的害怕？

  「嚇著了吧？我不是說了嗎？以後她就由我照顧，你為什麼不叫我替她換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