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殺與不殺

  「認罪了？很好！」鳳青收了收臉上的怒氣，冷笑起來，「告訴朕，你剛才在找什麼？」

  「臣妾沒找什麼……」顧纖纖一邊重複著這話，一邊拼命搖頭？

  「沒找什麼？你當朕是眼瞎了嗎？」鳳青剛壓下的怒火，在這時又爆發了出來，「顧纖纖，你識相的就給朕從實招來，否則朕對你不客氣！」

  「皇上……」顧纖纖抬頭望著鳳青，眼中的淚水一顆顆往下掉，看來鳳青已經察覺到她的意圖了，只是她不能認，她若是認了，雲子修就完了！

  「請皇上處罰臣妾！臣妾甘受懲罰，無怨無悔！」顧纖纖俯首叩在地上，淚水順著臉頰決堤而下。

  她不是心裡不怕，只是為了雲子修，她什麼都不怕！

  「你當真不怕？」鳳青瞪著顧纖纖，眼裡充斥著火焰。

  「是！」顧纖纖再次抬起頭來時，面上還帶著淚水，但卻布滿了堅定。就算鳳青真要殺了她，她也是不會出賣雲子修的。

  「你……顧纖纖，你以為你這樣，朕就拿就沒有辦法了嗎？」鳳青怒極，高聲喊道，「來人啊！把這個賤人給朕帶下去！」

  顧纖纖閉上眼睛，已然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雲子修躲在長春、宮內，一直等到天亮，也未見顧纖纖回來！

  怎麼還不回來？該不會是出了什麼事吧？雲子修心中產生一種很不好的預感，終於等不下去了。他悄悄地溜出了長春、宮，溜出了皇宮，就像他進去的時候那樣，動作快而敏捷，除了守門的幾個侍衛之外，沒人知道他在皇宮內待了一宿。

  至於那幾個侍衛，早已被他買通，對於這事已是見怪不怪了！

  雲子修回到梁王府，喝了口茶後，就在屋內來回踱著步子，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按理說他現在應該進宮去打探一下的，但是如果顧纖纖沒有拿到那份奏摺，或者那奏摺已經入了鳳青的眼，那他此刻進宮不是自投虎口嗎？

  還是先派人去宮裡打探一下虛實，不能以身試險。

  在心裡打定主意後，雲子修便叫來了自己最得力的手下進宮查探，一旦又任何風吹草動立刻通知他。

  現在是緊要關頭，容不得一點馬虎。

  很快，派出去的人便回來匯報：「王爺，皇后她已被人送回了長春、宮。」

  「被誰送回去的？」顧纖纖沒有出事？他真是不太相信。

  果然，手下接下來說的話應證了他的猜測。

  「被皇上派人送回的，而且皇上在皇后的寢宮外布置了不少侍衛，不得任何人進入。」手下據實以答。

  「如此說來，是被鳳青逮著了，完了，完了……」雲子修一連苦笑了兩聲，心裡像是被塞了什麼東西似的，堵塞得慌。

  顧纖纖竟然被鳳青抓住？這個蠢女人，果真是辦不好事情的。

  不知道她有沒有把自己給供出來？奏摺的事，鳳青是不是已經看到了？

  什麼都不知道！他接下來該怎麼辦？

  雲子修還在思忖下一步對策之時，宮裡卻來人了，竟是鳳青身邊的王公公。

  「奴才見過梁王！」

  「王公公免禮。」雲子修趕緊熱情地迎上前去，「王公公，這一大早的，你過來是……」

  「奴才是奉了皇上之命，來請王爺入宮一趟。」王公公躬身回道。

  「這……」鳳青要見他？難不成是事情敗露了？還是顧纖纖那個蠢女人把他給找出來了？雲子修強壓著心中的惶恐，開口問道，「王公公可知皇上突然召見所為何事啊？」

  「似乎是因為皇后做錯了些事情！究竟如何，奴才還不清楚，王爺您進宮見了皇上就知道了！」王公公幹笑了一聲。

  王公公是鳳青身邊紅人，為了拉攏他，雲子修也是沒少下功夫。王公公得了不少好處，對於雲子修從來都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所以雲子修聽得出，他這話並非是在敷衍，而是確實不知。

  看來鳳青連王公公都瞞著，要他要自己進宮是為了什麼？

  「請王公公在門外稍候片刻，本王進去換身衣裳便出來！」雲子修沖王公公不動聲色地說了句，然後轉身進屋。

  屋內，那名手下已在候著，雲子修走到他跟前，在他耳旁小聲說道：「你去傳本王的命令，將人馬召集到宮外候著，一旦看見本王發出的信號，立刻進宮『救駕』！」

  不管是因為哪件事都是對他極為不利的，他必須早做準備才是。

  「屬下領命！」手下當即接過雲子修接來的令牌，跪在地上。

  雲子修隨便換了身衣裳後，便隨著王公公進了宮，而他屋內的那個手下也尾隨出府，不過卻是朝著另一處而去。

  在馬車裡顛簸了半個時辰之後，雲子修見到了鳳青。一路上他也想明白了一件事情，鳳青應該還不知道那份奏摺的事，他若然已經掌握了自己背叛的證據，肯定是派人來直接抓人。可是他卻派了王公公來，而王公公對他又是以禮相待。

  所以最糟糕也不過是被顧纖纖那個蠢女人出賣！可即使是如此，他也不必惶恐，所謂口說無憑，屆時只要他抵死不認，量鳳青也不會拿他怎樣。就算他真的想拿他怎樣，等到他的人馬一到，鳳青還不是要乖乖地放他離去，毫無辦法？

  只是那樣一來，他辛苦建立起來的身份，就要摧毀了，再想起事，也要變得困難得多，希望事情還未嚴重到那地步。

  看到鳳青的時候，雲子修有些詫異，鳳青露出了難得凝重的神色。以往這個時候，他不知道還在哪個妃嬪的寢宮溫香軟玉地享受著呢！可是現在這個時候，他已經面色不安地在宮殿裡踱來踱去了。

  「微臣叩見皇上。」雲子修走過去，朝著他恭敬地行禮。從鳳青的臉色只是能看得出他在煩惱，卻不知是在為什麼事情煩惱。

  「行了行了，平身吧！」鳳青不耐煩地擺擺手，讓雲子修起身。隨後又讓左右的宮人都退了下去，只留下雲子修一個。

  看來鳳青是有什麼話想要和他單獨說，如此一來，他的處境便暫時安全了！

  試想鳳青怎麼會把一個他認為有嫌疑的人單獨留下？既然單獨留下了他，必然是還對他放心！看著已然坐回到龍椅上的鳳青，雲子修的嘴角揚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

  「雲子修，朕一大早叫你過來，實在是有件棘手的事情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鳳青沒有耐心和雲子修轉彎抹角，直接說出了傳召的原因。

  「是這樣？不知是何事困擾了皇上您？」雲子修確實很驚訝，整件事情自顧纖纖被抓就已經完全脫離他的掌控了。

  「不就是因為那個顧纖纖了。」鳳青憤怒地說，隨後冷哼一聲，「那個賤人，身為皇后，竟然做出背叛朕的事情來！」

  「皇上，這話怎麼說？」雲子修瞪大雙目，眼裡閃過一絲慌亂。

  鳳青為什麼這麼說？難道是顧纖纖把他們兩人的事情說了出去？應該不會，若是讓鳳青知道他和顧纖纖有染，給他戴了那麼一頂大綠帽子，他還坐得穩？

  「昨夜，那賤人竟然趁著朕不在御書房，守衛疏於防範之時，偷偷潛入，在一堆奏摺里胡亂翻找一番，似乎想找什麼。」鳳青鐵青著一張臉，話里布滿怒氣。

  「皇后想找什麼？」難道鳳青還不知道顧纖纖在找什麼？

  「朕若是知道，還傳你進宮來做什麼？」鳳青不耐地回了句。

  「是，不過……皇上，微臣也不知道啊！」既然他還不知道，那就說明顧纖纖什麼都沒招，看來，那個女人對自己還真是有情，竟然沒把自己招出來。

  「你若知道，那不成神仙了？」鳳青瞅著雲子修淡淡地嘲諷了一句，看到雲子修尷尬的面色後，收回目光，轉移話題，「罷了，朕傳召你入宮，是想問你此事該如何處置？」

  「這……皇上您是問如何處置皇后的事？」雲子修抬頭，對上的是鳳青責怪他明知故問的眼神，遂而趕緊說道，「對於這件事情，不管皇后是因何原因進入御書房的，都是有罪的，自古以來後宮不得干政，這是不管因為什麼原因都不能變改，不能饒恕的。」

  他必須先把鳳青給繞出來，讓他別再追究顧纖纖翻閱奏摺的原因，只有這樣，他才能處在安全之地。

  「你說得沒錯，朕一定要好好處罰那賤人才行。」鳳青皺起眉頭道，「敢壞了皇室的規矩，她那個皇后是不想當了！」

  「皇上，您想要廢了皇后？」雲子修聽出了他話里的意思。

  「朕何止是想廢了她啊？她膽敢背叛朕，朕恨不得讓她立馬死，不過……」鳳青滿臉的憤怒說到這話時卻遲疑了下來。

  「皇上，您還有何顧慮？」看他對顧纖纖是真的恨，並沒有因為她是皇后，或是她的美色而有姑息的意思，那又是何原因讓他放棄這個殺念呢？

  「她到底是皇后！現在又不肯招出實話，朕若是殺了她，該怎麼向天下人交代？」殺一個普通人容易，要殺顧纖纖卻不那麼容易。雖然那個女人該死，可是要殺她，也總得有個理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