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疑惑

  「那天晚上，有許多刺客來襲擊姐姐你，這裡都被鮮血染滿了，一定是死過人的吧？」她是聽府里的下人說的，來打掃這間房子的丫鬟在回去之後，都嚇得發高燒了。

  「是有人受傷了，不過當時沒人死去。」應該沒有吧？她記憶中是沒有的，就不知道後來燕無雙有沒有在她這裡殺過人。

  想來是肯定不會的，燕無雙怎麼會就在她的房間裡殺人呢？那天晚上，她把那群蠢人糊弄得自相殘殺，這裡是流了不少血，下人們以訛傳訛，肯定會傳出這裡死過人的話來。

  「姐姐，你不如換間房吧，反正這裡有的是房間。」雖然顧綰綰那麼說，但明華還是縮著脖子，一臉害怕地說道。

  她總覺得這屋子陰氣森森的，感覺還有人在她後脖子吹冷風呢！

  「不換，我挺喜歡這間房的。」顧綰綰搖頭笑道。

  「姐姐啊！」明華愁眉苦臉地看著她，這姐姐的膽子也太大了吧？

  「你別聽那些下人們胡說，沒有的事情。」其實真沒什麼好怕的，那些弄髒了的東西，都被扔掉了，現在屋裡，所有東西，包括擺設都是嶄新的。

  要是重新換一間房，難道這些新的東西都不要了嗎？如果換房也要帶上這些東西，那換房還有什麼意義？

  「那外面發生的事，該怎麼解釋呢？」一想到此刻外面橫屍遍地的場面，她心裡就難受得緊，似有許多淚水想要湧出來。

  「我也不知道，估計是被人下毒了！」顧綰綰的話里是沉痛的嘆息。

  「下毒？」明華頓覺一陣頭暈，差點暈了過去，自從發生上次的投毒事件之後，她現在只要一聽到「下毒」兩個字，就頭腦發暈，兩腿發軟。

  「是誰做的？到底是誰做的？」明華喃喃自語著，越說越恐慌，「王爺不會懷疑是我吧？我是犯了錯誤的人，王爺若是查嫌疑人，一定會先從我查起的……」

  「明華，你別自己嚇自己了！」看她越說越像是真的，顧綰綰趕緊打斷她，由著她這麼說下去，她非得把自己給嚇瘋了不可！

  「姐姐，我說的是真的！如果王爺認定這件事情是我做的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呢？」明華死死地抓住顧綰綰的衣服，強迫她聽自己說下去。

  「放心吧，沒事的，王爺他不會無緣無故懷疑你的！」看她那副緊張不已的樣子，顧綰綰只好耐心地勸著，「你想，會在幽冷閣下毒的必然是跟王爺有仇，想要害王爺的人，你怎麼會是這樣的人呢？對不對？」

  若說整個王府里有誰不會做傷害王爺的事，在那群侍妾里，明華肯定是排第一的！

  「對是對，可是王爺他會相信嗎？」明華心裡還是很恐慌，可憐巴巴地望著顧綰綰，「姐姐，如果王爺不肯相信我，又要賜我毒酒，你會不會幫我？」

  「當然會啊！我是你的姐姐，不幫你幫誰呢？」顧綰綰很肯定地點頭，總算是把明華的情緒安撫好。

  很快，靜秋回來，她看到管家領著太醫直奔幽冷閣的方向而去，心裡已是一片冰涼，人都死了，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白姑娘，奴婢問過府上的下人了，都沒人知道王爺去了哪裡，問了門口的守衛，也說沒看到王爺出門……」靜秋的聲音極小。

  但還是被明華聽見了，她立刻驚叫起來：「那王爺會在什麼地方？是不是還在屋內？」

  「沒有，我進去找過了，沒有看到王爺。你別擔心，王爺許是偷偷從後門離開，所以門口的守衛才不知道。」

  「這怎麼可能？王爺他從來不走後門的！」明華搖頭，覺得顧綰綰所說不可信。

  顧綰綰也是無奈，她根本不能告訴明華王爺其實是燕無雙，他不但能自由行走，而且武功高強，完全可以來無影去無蹤。從之前到現在，他已經不知道偷偷做過多少次這樣的事情，總是在燕無雙和鳳九之間來回變換身份，曾經，更是把她耍得團團轉。

  因為人都死了，無回天乏術，太醫來了之後，又很快離開了。

  看著一地的屍體，管家急得站立不住，走來走去，緊皺著一雙眉頭。見著顧綰綰，他趕忙上前去。

  「白姑娘，突然發生這樣的事情，老奴該如何是好啊？」他當了幾十年的管家，除了王府大火那次外，還沒遇上過這麼棘手的事情，一時間真沒了對策。

  「管家，你先叫人把屍體都抬下去，找個地方安置好，等到王爺回來後再做處置。另外，你帶人查一查，是否有人在井中下毒，一定要仔細一點，每口井都要查，免得再有無辜者受害。」原來管家不找她，她也準備找管家交代一下事情。

  也不知道燕無雙什麼時候回來，屍體總不能就這樣擱在幽冷閣外一整天吧？還有就是井水有毒的事，是必須要查，也是要儘快確定清楚的一件事。

  「是，老奴這就去辦。」管家聽了顧綰綰的交代後，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立刻召集人著手去辦。

  「姐姐，你可真行，知道如何處理這事。」聽得顧綰綰有條不紊的交代，明華是打從心底里佩服。

  她現在是連往幽冷閣門口望一眼的勇氣都沒有，就更別提其他了。

  「其實我也不知道，這事還得等他回來處理。」她也是第一次遇到這麼嚴重的事情，她強迫著自己冷靜下來，先做出一些應對之策，剩下的，還要等到燕無雙回來，讓他自己處理。

  燕無雙如同每次偷偷出門一樣，偷偷回來之時，卻發現了不對勁之處。他的房門被人打開了，幽冷閣外的守衛都不見了。

  張迅一直躲在暗處，見著燕無雙回來，匆匆進來匯報了燕無雙離府期間發生的事情。

  「都死光了？」燕無雙的眼中是蓄積起來的火焰。

  「是！」張迅答道。

  「可惡！竟敢在本王頭上動土，他可真是活膩了！」燕無雙一掌拍在桌子上，桌子被他拍得粉碎。

  「王爺已知是何人做的手腳。」張迅驚訝地抬頭，他已經查了一天了，但是卻還未查出線索。心裡正擔憂著會被王爺怪罪，誰想王爺竟然已然知曉是何人所為。

  「不是鳳青，就是雲子修！除了那兩個混帳東西，還有誰敢和本王作對的？」首當其衝是雲子修，昨天晚上他才命人把白玉的屍體丟回去，今天就發生這樣的事情，誰說不是他在報復？

  「不管是誰，膽敢在王爺的井裡下毒，屬下都饒不了他。」張迅憤怒地道。膽敢對王爺不利，就是死路一條。

  「已經確定是有人在井裡下毒了嗎？」燕無雙冷冷地問。

  「是，管家已帶人確定過了。」在管家做這件事時，張迅一直跟在身旁，所以他很確定，只有王爺的井裡被人下了毒。

  「他確定的？」燕無雙對這回答感到很驚訝，也很費解。

  若是張迅做這樣的事情，他一點都不意外，可是管家那個老東西，沒人吩咐，他怎麼會去做？

  張迅看出了燕無雙眼裡的不解，繼而解釋道：「是綰綰公主命令他那麼做的，公主還讓管家將死去的侍衛先安頓好，等王爺回來處置。」

  「哦？」一聽到顧綰綰的名字，燕無雙原本充斥滿冰冷怒氣的眼眸里突然划過一絲笑。

  知道燕無雙回來，是看見管家急匆匆地進了幽冷閣。只有燕無雙回來了，管家才是這副模樣。

  一旁的明華卻沒看明白，很不解地問：「管家怎麼突然進王爺的房間？他不是想去偷東西的吧？我得下去瞧瞧。」

  顧綰綰一把拉住她：「別去了，他肯定不敢去偷東西的，因為王爺已經回來了。」

  「什麼？王爺已經回來了？可是我一直在看著窗外，怎麼沒看見王爺回來呢？」明華感到不可置信。

  她沒有撒謊，她的確是一直看著窗外，心心念念地盼著燕無雙快些回來，就連吃糕點的時候，目光也捨不得挪回來。

  可是她看得認真，並不代表著能看到燕無雙，以燕無雙的武功，一眨眼功夫，他就能竄出老遠，明華沒有看到他也不足為奇。

  「也是他是從那邊過來的，你只顧著看這邊，所以沒有留意到。」見她怎麼也想不通，顧綰綰在旁邊提醒她。

  「不會吧？王爺出入回府，每次都是經過這條道的，怎麼可能突然改走那邊呢？」明華蹙緊了眉頭，更加不解了。

  「也許他今天心情好，想走那邊呢？」顧綰綰掀了掀眸子。

  明華真是太愛鳳九，愛到對他的大事小事巨細無遺，然後總是去鑽牛角尖。

  「是嗎？那王爺知道了他不在王府之時，發生了那樣嚴重的事情，什麼好心情都沒有了。」明華將手裡的手絹擰成條，眉頭一直皺著，不肯舒展開，「一定要安慰王爺才行，我不想看到王爺不開心的樣子。」

  「安慰他？不用了吧？」燕無雙是那種根本就不需要安慰的人吧？

  而且發生了這樣惡劣的事情，他必然會心情不好，這時候再說什麼，只怕他都是聽不進去的。

  「我說的不是我啦，是姐姐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