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好景不長

  「你承認是自找的了？」顧綰綰停下咳嗽後，依舊不依不饒地問。

  「承認承認，都是本王自找的，你滿意了吧？」怕她又動氣，燕無雙真是什麼都認了。

  其實認了之後才發現，承認並不是那麼難的一件事，但是卻可以換得她高興，真是非常值得的一件事情。

  「你要勉強，就算了。」顧綰綰忍著笑說。她還是第一次聽見燕無雙說這樣的話，心裡竟然有些莫名其妙的情緒在跳動。

  「不勉強，若是勉強，本王便不說了。」燕無雙目光溫柔地看著她。

  「既然不勉強，那就別再『本王本王』的了，說『我』會死嗎？」之前明明說得好好的，不知道為什麼就又改了。

  「好，以後你說什麼，我便聽什麼，行了吧？」燕無雙故意將「我」字說得很重，沒想到她竟然很在意這個稱呼。

  他面上的笑容明媚如朝陽，顧綰綰的心裡便是春暖花開，陽光無限溫柔。

  燕無雙命人端來小米粥，顧綰綰乖巧地全喝了，真是一滴沒有剩下，說起來，這還是他第一次照顧生病時候的她，心裡非常感動。

  而且他說的話都是那麼好聽，似是為了討她開心而說的，他從來沒有過這個樣子，感覺就像是在做夢一樣。

  她醒來之後便是住在燕無雙的房間內，聽靜秋說，因為她的房間被打亂了，而且到處都沾了血，所以燕無雙就把她安置他的房裡來。

  一住就是三天，因為她的病好了，得回去了。但是這三天裡，卻是她來到幽王府之後，過得最快樂的三天。

  聽著燕無雙嘴裡說著哄她的話，雖然身體不舒服，但她心情卻好極了。

  以至於還在心裡偷偷地埋怨著自己怎麼不多病一陣？那不就可以繼續賴在他的房間裡，繼續享受他的溫柔了嗎？真是傻透了！

  她知道自己很傻，所以即使心裡再怎麼想，她也不敢說出來。而且當她說要回去的時候，燕無雙並沒有挽留她，這多多少少還是讓她失望了不少。

  他到底是不敢挽留她，還是就沒想過要挽留她？

  在這世上，好像還沒有他不敢做的事，所以答案應該是更傾向於後者。

  「我回去之後，是不是還要繼續關禁閉？」顧綰綰突然想到這件事，於是走出幾步，又轉身回去問他。

  「被關怕了是吧？」燕無雙面具下是一雙盈、滿笑意的目光。

  「才不是呢！」顧綰綰紅著臉，垂下頭，感覺她現在好像是在懇求燕無雙放過她。

  「嘴硬，你信不信本王繼續關你禁閉啊？」見她死鴨子嘴硬，燕無雙調侃道。

  「你又來了是不是？」顧綰綰抬眸，噘著嘴狠狠地瞪他，他怎麼總是愛發作？

  「行了，只要你答應我一件事，我就還你自由。」燕無雙耐不住她氣怒的目光，只好改了口。

  顧綰綰聽在耳里，心裡很是歡喜，笑著問道：「什麼事啊？」

  「別再去找雨晴的麻煩！」

  燕無雙似是不經意地開口，顧綰綰卻是當頭一棒，所有衝上腦門的喜悅，通通打散了。

  「你說什麼？」她不確定地看向燕無雙，她真的很希望，他再一次遷就她，別再重複說過的話。

  「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別再去找雨晴了。」燕無雙看著她字字清晰地說道，似乎是怕她聽不出清楚。

  顧綰綰覺得自己的耳朵似乎是出了問題，明明他才說了一遍的話，進入她的耳朵里卻是一遍又一遍，不斷地迴響著，像是突然湧進來千萬隻蜜蜂，把他腦子裡所有的空白都填充滿了。

  但是她卻突然記起了燕無雙關她禁閉的原因是因為她想殺姜雨晴。

  「你覺得過去的事情，在我心裡永遠也過不去！」似乎是過了很久，她才突然恢復了說話的能力，然後以非常鄭重地語氣向燕無雙宣告，他想替姜雨晴求情，門都沒有。

  「你這樣，會讓本王很為難的！」燕無雙看著她，雖然面具遮蓋住了他的所有表情，但是那雙漆夜一般的眸子分明有著隱忍的怒意。

  「那你可知道，你這樣子也很讓我為難啊？王爺！」或許在他心目中永遠也無法忘記他是個王爺，無法拋開這個身份，正如同他還一直把姜雨晴當未婚妻看待一樣。

  「綰綰。」燕無雙起身，走過去拉顧綰綰。

  這一幕被門外的靜秋看到，嚇得差點摔倒：「王爺，您怎麼……怎麼站起來了……」王爺不是在那場大火之後，就沒再站起來過了嗎？

  太醫說王爺要永遠坐在輪椅上，永遠不能行走，可是為什麼她卻看到王爺站起來了？是她眼花了，還是……

  燕無雙對靜秋的大驚小怪視若罔聞，看著滿面難過的顧綰綰，直想將她擁入懷中，可是他的手才碰到顧綰綰，就被她憤怒地推開了。

  「如果你還是要說讓我算了的話，那就不要再說了！那份血債，她是嘗定了！」

  「你若是真的這麼做，本王保證你一定會後悔的！」燕無雙話里的怒意如同在風中飛揚的冰雪。

  「怎麼？你會殺了我，替她報仇是嗎？」顧綰綰無懼無畏地迎上燕無雙的目光，她突然很想從他心裡知道這個答案，如果她真的殺了姜雨晴，燕無雙會怎麼對她？立馬殺了她為未婚妻報仇雪恨嗎？

  燕無雙渾身一震，面對著顧綰綰的責問，他突然無力回答。

  他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良久，空氣似乎都凝固住了，把他們帶到了另一個世界，只有兩人的世界，除了彼此的呼吸聲之外，他們已聽不到其他聲音了。

  「不會！」燕無雙開口，打破沉默，也將顧綰綰從那個幻覺之中拽了回來，他的聲音冷冷地響徹在房間內。

  「本王不會殺了你，但是本王一定會做一件讓你後悔的事！所以，你最好別那麼做。」

  「謝謝王爺你的好心提醒！」聽著他這番話，她突然很想笑。

  這兩天來，她真的以為燕無雙變了，變得對她的感冒都緊張不已，無微不至地關懷著。但是到現在，她才知道，就算他心裡真的有她，但她這一生都無法做到他心裡獨一無二的那個人。

  顧綰綰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冷雪閣的，靜秋跟在顧綰綰身後，一副跌跌撞撞的，表情驚恐，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見到了鬼。

  從早晨到晚上，顧綰綰一覺醒來，靜秋還是那副驚魂未定，欲要垂淚的模樣。

  「靜秋，其實你不必害怕，他不會對你怎麼樣。」她知道靜秋心裡在害怕什麼，但是燕無雙既然放了靜秋和她一起回來，那就表示著不會追究這件事。

  「白姑娘，奴婢不明白，王爺他為什麼會……」明明一直坐著輪椅，從沒見過走路的王爺，怎麼會突然能走路了？她真的想不明白。

  「他這麼做自有他的原因，你不必知道這些，你只需要替他保守秘密就好。」顧綰綰對靜秋說道。

  她不能跟靜秋說太多，但是這件事情她一定會跟靜秋交代好，若是她把不該說的話說了出去，到時燕無雙一定會教訓她的。

  「奴婢明白，奴婢打死也不會對外人講的。」靜秋聽後，向顧綰綰保證道。可是心中的擔憂卻未散去。

  「白姑娘，只要奴婢不說出去，就真的不會有事嗎？」她真的很怕她知道了王爺的秘密，會被王爺滅口。

  「是，我也可以向你保證。」顧綰綰沖靜秋微笑，笑容略顯蒼白。因為靜秋看到過她的真容，又不知道她的身份，所以在房裡，只有兩個人的時候，她已不需要戴面紗。

  「奴婢……謝謝白姑娘。」靜秋感激地說道。白姑娘這話真是把她心裡的所有憂愁過濾都打得煙消雲散，她頓時覺得輕鬆多了。

  「不用謝，靜秋，你可不可以幫我一件事？」

  「白姑娘您說，奴婢這就去辦。」

  顧綰綰讓靜秋幫著她到梅苑走一趟，算起來，她已經好幾天沒有看見明華了，不知道她這幾天怎麼了，為什麼都不來看她？是不是因為燕無雙不準的關係？

  總之得確定明華沒事，她才能夠安心。

  再見到雲子修的時候，顧纖纖沒顧著親熱，她發現雲子修的臉色很不好看。進了她的宮殿，都不看她一眼，只是坐在椅子上斟茶喝。

  「子修，是誰惹到你了嗎？」顧纖纖走到他身旁，柔聲問道。

  「還能有誰？」雲子修回了句，語氣里滿是憤怒的氣息。

  「又是因為那個顧綰綰？」要說最近能有什麼事情把雲子修煩成這樣，那就是和夜襲相府的刺客有關的事了。

  「就是因為那個賤人！」雲子修氣憤地把茶杯擲回桌上，「不知道我雲子修是倒了什麼霉，想做什麼事情都處處碰釘子。」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和我說說啊！」他不說，她就只能心裡干著急著。

  「不是已經知道顧綰綰在幽王府了嗎？所以我就請了有名的殺手去，想要活捉她，誰知道去了三天都沒傳來消息。剛才我出門之時，卻見那殺手的屍體被人放在梁王府門外，殺手的身上還留有鳳九給我的威脅話。」

  在白玉的屍體上刻著一行字：若再有下次，梁王府一夜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