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進展困難

  所有人都望著她，眼中的恐懼有增無減，好像她才是那個害得他們被關起來的罪魁禍首。

  實際也是這樣，如果不是她和繡春住進客棧，這些人肯定不會招來這種禍事。在老闆娘的心裏面肯定不知道多懊悔這件事。

  「大家放心，等我問完問題後，只要你們沒有殺過人，一定會放你們離開的！」顧綰綰向大家做出承諾。

  眾人將信將疑地看著她，眼中的恐懼並沒有因此而消散多少。倒是她身後，傳來淡淡的一聲嗤笑。

  不用回頭，也知道這笑聲是來自何處。顧綰綰不由得有些惱怒，回頭看著他道：「你答應過我的事情，希望你不要食言。」

  她是很想幫繡春找出兇手，因為這樣不但可以幫繡春報仇，也可以幫著無辜者解脫，被燕無雙關在地牢的日子，對於他們來說肯定是生不如死的。

  所以在來時的路上，她就和燕無雙說好了，若是她能找出兇手，就讓他放了客棧里的人。

  但是現在他卻譏笑她，是想食言嗎？

  「放心，本王說話絕對算數，就看你有沒有那個能耐了！」燕無雙的聲音里依舊含著笑意。

  想要找出那個兇手，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更不是她這三兩句話就能做得到的。

  她知道燕無雙不看好她，不過沒關係，她會用自己的行動去證明的。

  顧綰綰抬步走到老闆娘面前，此時的老闆娘披散著頭髮，衣服上沾滿了灰塵和細細的血滴，看得出燕無雙並沒有對她用刑，這血應該是來自她那個受了重刑的丈夫。

  她雖然沒有被用刑，可是這兩日來的遭遇已經把她折磨得精神幾近崩潰，再也不是之前認識的那個光鮮靚麗的老闆娘了。

  顧綰綰的靠近讓她感到害怕，她一邊往牆角處縮，一邊朝著顧綰綰作揖：「白姑娘，求求您了，您放過民婦吧……」

  「老闆娘，你別害怕，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我只是想用你兩個問題而已。」顧綰綰儘量把聲音放得輕些，她不想才一開始就把老闆娘嚇壞，就像燕無雙那樣，什麼都沒問出。

  當然，這只是他的說辭，是否真的什麼都沒問出，只有他自己清楚。

  「人不是我殺的，我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老闆娘並沒有因為顧綰綰的話而放下心裡的恐懼，反而因為顧綰綰想要問她問題而怕麻煩攬上身，衝著顧綰綰不停地說，「你去找別人吧！」

  而其他人都因為這句話而陷入深深的恐懼中，都怕被顧綰綰找上，自己會受到嚴厲的酷刑。

  「老闆娘，你別怕好嗎？我真的不會傷害你的！」顧綰綰一再向她保證，可是老闆娘還是那副模樣。

  這才一開始溝通就陷入無法進行的死角，顧綰綰不由得蹙起了秀眉，在一旁瞧著這情形的燕無雙樂得哈哈大笑起來。

  「看吧，你這方法也是不行的。」

  「要不是你先把他們嚇成這樣，我怎麼會連話都問不了？」顧綰綰氣憤地站起身來，不滿地瞪著他。

  事情被他搞到這一步，他還有臉笑得出來。先不說問不出兇手的線索，就是把這些人放回去，也不知道他們能不能好起來，估計有一半人都要得失心瘋。

  「你問不了話還賴到本王頭上來了？」燕無雙聞言，也是不悅。

  這顧綰綰，蠻不講理的毛病又犯了！

  「難道不是嗎？這些人都被你嚇成什麼樣了，你到底有沒有人性啊？」什麼叫賴到他頭上去？這根本就是他所為，她說的不過是實話而已。

  「白靈，本王看你也是問不出什麼來了，回去吧！」燕無雙的聲音冷下，帶著明顯的怒氣。

  聽到這話，顧綰綰也來了火氣：「幹什麼？被我說中了，你惱羞成怒要趕我走了是吧？」

  「你別忘記你答應過我的，到了這裡之後，一切都聽我的！你只是旁聽，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顧綰綰沒好氣地提醒他。

  可不要怨她總是提醒他，因為他實在是太過於健忘了。

  她的言下之意是既然到了這裡，就是她在掌權，他已經沒有權利再趕她走了。否則就是自食其言，而已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麵食言。

  「本王當然記得，本王決不食言！」燕無雙的話語冰冷，似乎每一個字都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你既然這麼想審，就在這裡審個夠好了！本王就不奉陪了！」

  說罷，燕無雙揚了揚手，侍衛很快上前去幫他推輪椅。

  「王爺慢走！」顧綰綰朝著他俯身一拜，眼裡是藏不住的笑意。

  他走了不知道有多好，在這裡只會妨礙她問問題，有事沒事的就發出一些冷笑嘲笑，只會給人心裡添堵！

  等到燕無雙出去，牢房的門再次被關上以後，顧綰綰回到眾人面前，卻不急著反問，而是對一旁的侍衛說：「你們去拿些食物和水來，記得，要好的。」

  「是。」侍衛很快下去了。

  顧綰綰又轉頭對另一旁的侍衛說：「你們兩個去拿些椅子來，一人給他們發一把！」

  「是！」

  讓他們跪在這麼冰冷的地面上，有誰不是心驚膽寒的？就算她再說一萬次不會傷害他們，他們也是不會相信的。

  與其多說廢話，還不如做出點有實質效用的事情來，先讓他們放鬆警惕，屆時她再問什麼，也就不那麼困難了。

  若是燕無雙還在這裡，肯定不會允許她這麼胡鬧，所以她才說燕無雙走得好，他不走，她還沒辦法施展拳腳呢！

  很快，派出去的侍衛就回來了，給客棧里的一干人端來了椅子和食物。

  「吃吧，吃完了，我們再談。」看他們一個個想吃，卻又不敢動的樣子，顧綰綰柔聲對眾人說道。

  在顧綰綰的鼓勵之下，眾人終於不再怯縮，都撲上前去搶食物吃。一個個都餓壞了，見著這麼香噴噴的食物，立即狼吞虎咽大吃特吃起來。

  「這兩天都沒給他們吃的嗎？」看到眾人飢餓的模樣，顧綰綰看向身旁的侍衛。

  「回白姑娘，有給他們食物，只是他們一個個的都不願吃。」侍衛回稟道。

  「不願吃？只怕是你們給的食物實在是太差了吧！」要是像現在這樣給他們一些好東西，他們還會挨餓不吃。

  「這……王爺沒有特別吩咐過，所以囚犯都是按照地牢里的規矩分配飯食的。」侍衛為難地開口。

  顧綰綰沒再說什麼，她知道侍衛說的是實話，要是沒有燕無雙的特別吩咐，被關在這地牢里的就是犯了錯的囚犯，自然是該按照地牢里的規矩來辦事，不然還怎麼叫囚犯？獄卒要是能有好食物還不自己留著吃，怎麼會供給囚犯？

  再看那邊，一番風捲殘雲之後，桌上的飯菜已經所剩無幾，不過看眾人，還是一副沒有填飽肚子的模樣。

  其中最吸引顧綰綰目光的還是老闆娘，她沒吃上兩口，端在手裡的食物都餵給了她的丈夫。只是他的丈夫傷得太重，根本沒辦法吞咽，而老闆娘一邊餵食物一邊垂淚。

  她怎麼看都只是個尋常的女人，還是個可憐的女人，燕無雙為什麼會說她不一般呢？

  還有一件很奇怪的事，看過所有人之後，雖然有些人臉上掛著傷，但都沒有一個像掌柜的傷得那麼嚴重。

  燕無雙他為什麼只打掌柜的，而且是往死里打，對於其他人都下手很輕呢？難道他在打了掌柜的之後，就心軟了，不想再打其他人了？

  他看起來好像不是這種容易心軟的人吧？否則老闆娘哭成那樣，他為什麼還是要叫人把她綁起來？若不是她當時在現場，只怕老闆娘也和她的丈夫一樣丟了半條命了。

  算了，先不去想這個問題了。

  顧綰綰暫時收回思緒，那方老闆娘還在盡力地照顧著丈夫，顧綰綰實在看不下去了，走過去對她說道：「你還是自己吃吧，他傷得這麼重，吃不了的。」

  老闆娘身子一僵，動作緩慢地轉過頭來，見到顧綰綰之後，她放下手中的食物，撲過來抱住她的腳：「白姑娘，民婦求求你了，你放了民婦的丈夫吧，他就快不行了……」

  顧綰綰還來不及反應，旁邊的侍衛已然上前拖走了老闆娘，可是顧綰綰的裙子還是被她的手弄髒了。

  「你找死呢！」侍衛怒喝著，揚起手中的鞭子，就要落在老闆娘身上。

  老闆娘還在一味衝著顧綰綰求情，嘴裡說的都是放了她的丈夫，鞭子就要落在她身上了，她也毫不在意。

  眼見著侍衛手裡的鞭子就要打在她身上，顧綰綰搶上前一步，打開了侍衛的手，讓鞭子落在地面上。

  「這裡沒你事，先退下。」顧綰綰命令道。侍衛很快退下。

  「白姑娘，你放了民婦的丈夫吧，民婦願意留下來，要殺要剮都可以。」老闆娘見此，再次撲上來哀求道。

  她真的沒有什麼特別之處，而且這麼可憐，顧綰綰還是動了惻隱之心：「放心，我會放了你們的！不過在這之前，你得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白姑娘您問，只要民婦知道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老闆娘抹了把面上的淚水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