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交換

  顧綰綰說話間伸出了另一隻手，但也同樣的時間內被燕無雙捉住。

  無法出擊，顧綰綰只能用殺死人的目光恨恨地瞪著他。

  「呵，你就是用這個態度來救人的？」燕無雙冷笑一聲。

  他這話，很有力地擊中了她心底最柔軟的地方，顧綰綰握緊的拳頭，瞬間鬆開了。

  「你要怎麼樣才肯放了明華？你說吧！」顧綰綰抽回了自己的手，語氣里是冰冷的怒氣。

  的確，她根本不是燕無雙的對手，想要從他手中救出明華不能用強的，只能用軟的。

  她是有自知之明，所以才直接從大門進來，而不是從其他地方。

  既然是來談判的，那就不要再說廢話浪費時間了，這樣也能快點把明華給救出來。

  「這個態度還差不多。」燕無雙身子往後一靠，饒有興趣地看著顧綰綰，「只是本王開出的條件，你覺得你真能辦到？」

  話音才落，顧綰綰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他就自行說出了答案：「只怕不行吧！」語氣里透滿了不屑。

  「若是你那種骯髒齷齪下賤的條件，我肯定是不行的。」顧綰綰沒好氣地回了句。

  燕無雙看她的目光，已然說明了他那副壞心腸里在打什麼主意，如果還是要她獻身什麼的，她肯定是做不到的。

  「既然如此，那你還回來做什麼？」燕無雙的聲音驟然冷下，眼裡也沒有一絲笑意。

  竟然說他的條件是骯髒齷齪下賤的，難道他在她心目中就是這樣的人？

  「我回來當然是為了救人。」顧綰綰憤憤地瞪著他，「不過我也是不會答應你那些下流的要求的。」

  「那你準備用什麼來救人？」燕無雙抱著胳膊，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說得那麼理直氣壯，她當這裡是她說了算嗎？

  「用這個！」顧綰綰抬手，抓住心口處那塊散發出微涼的琥珀，用力一扯，掛在脖子上的線斷了，放在手中的血琥珀沉甸甸的，仿佛是一件她拖不起的寶物。

  但這是她的東西，她西涼女國的東西，但是下一刻，就不再是了。

  「我用這個換明華的性命，你覺得怎樣？」顧綰綰將血琥珀往前一送，以便燕無雙能看得清楚。

  銀質面具下那雙原本沒有情緒的眸子驀地一緊，看向顧綰綰的時候，布滿了驚訝：「你竟然肯用血琥珀去換那個女人？」

  「是的，你沒有聽錯。」

  「本王看你的腦子是進水了吧！」燕無雙的語氣裡帶著強烈的怒意。

  顧綰綰聽得只覺得怒氣上升：「你才腦子進水了！我現在就要用它來換明華，要不要你一句話！」

  「當然要！為什麼不要？那個女人竟然值這塊血琥珀，本王還真是一點都沒看出來。」燕無雙哈哈冷笑了兩聲，怒氣猶在。

  他想過許多種畫面，顧綰綰會怎麼把她的那位好姐妹救出去，甚至是想到了，顧綰綰因此妥協，肯做他的女人了……可是萬萬沒有想到，她會來這一招。為了救出那個女人，竟然甘心把她西涼女國的至寶都奉出。

  這個女人一定是傻透了！那他就更沒理由不要了！

  燕無雙伸手去拿血琥珀，顧綰綰卻在他手指要觸碰到的時候，猛地一縮手，讓他撲了個空。

  「怎麼？後悔了？」燕無雙挑眸看著她，卻無意外。

  到底是血琥珀，就不信她真的能捨得。

  「我顧綰綰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就不知道有些人會不會反悔！」顧綰綰輕哼了一聲，眸光淡淡地睨著他，充滿了不信任。

  誰知道她把血琥珀交給他之後，他會不會放人？

  對待燕無雙這種冷血無情的人，絕對不能把他當成一個好人去看待。

  「本王一言九鼎，怎麼會做出反悔之事？」燕無雙聽罷，很是不悅，用充滿諷刺的目光看向顧綰綰，「倒是有些人，突然這般無所謂，也不知是否弄個假物來矇騙本王。」

  「我會造假？」聽到這話，顧綰綰頓時瞪起了眸子。

  「如何不會？誰知你這三日，都去了什麼地方，做了什麼事情？」誰知她會不會請求白梧桐幫忙，給她支個什麼招來哄騙他？

  「難怪啊，人家都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原來說的不是別人，說的就是你這種人啊！」顧綰綰嘖嘖連嘆了兩聲，語氣里是無盡地嘲諷。

  「沒有驗過貨，誰是小人，誰是君子還不知道呢！」燕無雙冷嗤一聲。

  「我憑什麼先讓你驗貨啊？我還沒見到明華呢！」顧綰綰氣憤地喊道，「誰知道你把明華折騰成什麼樣子了，你還敢先驗貨？馬上讓人把明華帶過來！」

  「你這是在命令本王？」燕無雙冷瞟了她一眼，不滿地道。

  「你不想要這個了是吧？」顧綰綰把玩著手裡的血琥珀。

  命令你又怎麼樣？你想要血琥珀，就得接受我的命令！

  「來人，帶明華過來！」燕無雙衝著門外大聲吩咐了句。

  很快就有侍衛響應，領命而去。

  他果然還是把寶物看得很重要，為了她手中的血琥珀，他甚至可以放棄其他要求，甚至可以放棄她……突然間覺得很悲哀，原來她在燕無雙的心目中，還比不得她手上的血琥珀重要。

  那麼她以血琥珀來作為交換明華的條件，豈非正中他下懷？

  可是除此之外，她還能用什麼作為交換呢？她身上唯一值錢，也唯一能讓燕無雙心動的就是這個了。

  在明華來到之前，顧綰綰坐到椅子上，雙手緊緊地捧著她的血琥珀，一想到馬上就要交給燕無雙，她心裡真是一萬個捨不得，但是在這個時候，她還能想出其他辦法來嗎？

  坐在一旁的燕無雙，透過銀質面具，把她面上的神色都看進眼裡，打趣地道：「若是真捨不得，就做本王的侍妾好了！」

  顧綰綰渾身一顫，驚訝地看著他：「你說什麼？」他這是願意為了她而放棄血琥珀了，是這樣嗎？

  燕無雙淡瞥了她一眼，扭開頭道：「不願意算了，本王對你也不是那麼有興趣！」

  「喂！你說什麼啊？」顧綰綰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一般，「噌」地從椅子上跳起來，指著燕無雙道，「把你剛才說的話再說一遍！」

  「耳朵這麼不好使嗎？」燕無雙冷笑著回了句，看她的樣子，就不像是沒聽見的，幹嘛還要他再說一次？

  「你……」顧綰綰氣得面色鐵青，指著燕無雙半晌，也沒辦法往下說。

  還好，這時，侍衛的聲音在外面響起，也不用她再往下說了。

  「稟王爺，屬下已將明華郡主帶到！」

  一聽這話，顧綰綰收回了手指，立在一旁。

  「帶她進來。」燕無雙吩咐了一句。

  房門被推開，一串伴隨著鎖鏈的腳步聲傳來。顧綰綰的心驟然抽緊，燕無雙竟然給明華上鎖鏈，那該把她折磨成什麼樣子？

  在她的腦海里已然出現了明華滿身是血，奄奄一息的模樣。她暗暗握緊了拳頭，將心中的所有怒氣都攢了起來。

  可是，當明華出現在她面前後，她卻驚呆了。

  明華身上的確烤著鎖鏈，但是她穿戴整齊，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傷痕，臉上更帶著常人才有的血色。

  怎……麼會這樣？

  「明華，你有沒有受傷？他有沒有對你怎麼樣？」顧綰綰快步上前，拉著明華，一邊看一邊問著。

  「姐姐……你怎麼又回來了？」看到出現在眼前的顧綰綰，明華也是一驚，再看那旁的王爺，她小聲詢問道，「是不是王爺他抓姐姐回來的？」

  「不是，是我自己回來的。」顧綰綰搖頭，心裡還是不相信，繼續追問，「你不是被關進地牢了嗎？怎麼會這樣……？」

  「我是被王爺關進了地牢，姐姐你怎麼會知道這件事情？」明華吃驚地看著她，「難道姐姐你是因為此事而回來的？」

  「先別管這個！你快告訴我，為什麼你被關進了地牢，卻一點傷痕都沒有？」她真的想不明白。

  看明華的樣子，膚白如雪，白裡透紅，目光有神，真的不像是受到虐待的樣子。

  「因為地牢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可怕！」明華苦笑了一下。

  回想當日，王爺命人把她拖下去打，她要是不肯說出顧綰綰的所去，就把她往死里打。

  她當時就告訴王爺，就算打死她也是沒用的，她也是不會說出姐姐去了哪裡。就是王爺真的找到姐姐也是沒用的，因為姐姐還是會再逃走……

  她真的沒有想到這樣的一番話，竟然會令王爺臨時免去她的責罰，改為關進地牢。

  而那地牢，也只是聽起來可怕一點，實際並不可怕。特別是王爺對待她的方式，也是讓她想不通。王爺只是將她關進一間石室里，並沒有做出任何懲罰，一日三餐都有人送上來，除了身旁沒人，覺得苦悶外，那間牢房根本稱不上什麼牢房。

  「我這鎖鏈，也是出地牢時，他們才給我拷上的。」明華看著手上和腳上沉甸甸的鎖鏈，不解地說道。

  顧綰綰卻因為這話而恍然大悟了，回頭瞪著燕無雙，咬著銀牙道：「你是故意設局，引我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