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自食惡果

  在她看來，這王府里就沒有一個女人會如此，可是她卻不知道，她眼前就有這麼一個。

  「那該不會是出了什麼事吧？」不往這方面想呢還好，一去想了，心裡就難安。

  顧綰綰終於還是熬不住，吃過飯後，便領著繡春去了梅苑。

  梅苑的大門緊閉著，繡春敲了好幾下，才有人來開門。

  門打開之後，出現在門口的是明華的侍婢夏荷，見著來人是顧綰綰，立即恭敬地行禮，隨後折身回了屋內，邊走邊喊著：「郡主，白姑娘來了！」

  明華正無精打采地靠在軟榻上，目光失神地望著窗外，聽到這聲音，立刻就來了精神。

  「是白姐姐來了麼？」

  「可不就是我嗎？」顧綰綰雙眼含笑地踏進屋內。

  瞧見真是她來了，明華立刻笑著迎上來：「白姐姐，你怎麼來了？我心裡還正念叨著你呢！」

  「念叨我什麼？」顧綰綰隨著明華一起走到椅子旁，雙雙落了座，「今天怎麼不去我那兒坐坐？」

  「妹妹我就是在念叨這事情呢，往日都去姐姐處，有姐姐陪著，心裡沒那麼堵得慌，今日沒去，閒得好是無聊啊！」明華沉沉地嘆了一口氣，似是要將肚裡的不快之氣全嘆了出來。

  「那你為何今日不去啊？」她說來說去還是未說著重點呢！

  「我是想去的，但又怕我這個樣子去了，反是給姐姐你帶來煩惱。」明華說著，又嘆了一聲，好似心中堵滿了鬱悶氣息，怎麼都消散不去似的。

  「怎麼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看著她這樣子，顧綰綰凝眸關切地問道。

  「也沒有出什麼事，只是今早本想去姐姐那兒的，卻看見王爺從桂芳苑出來。」明華說著話，手裡攪著絲絹，似是把絲絹當成了仇人一般。

  「原來是這樣。」顧綰綰聽完，笑了一聲。明華原來沒去找她，是因為在路上見著了燕無雙。

  沒想到啊，來了明華這裡一趟，反倒是把她心裡的一個疑問給解答了。她一直不知道燕無雙昨夜有沒有回來，又去了什麼地方。

  原來是去了姜雨晴那裡，其實她早就猜到了。

  「姐姐，你得加把勁啊！」明華伸手覆在顧綰綰的手背上，焦急地勸著，「你隔王爺那麼近，不能讓人捷足先得了啊！」

  「明華，你還不明白嗎？有些事情，不是你的，便是怎麼搶都得不到，所以無畏強求。」顧綰綰笑著看向明華，這到底是在對明華說的，還是在對她自己說的？其實連她都不太清楚了。

  「不，姐姐，幸福是要靠自己爭取才能得來的！」聽她說出如此不爭氣的話來，明華又急又氣，握緊她的手說道，「只要你肯努力，王爺便是你的！」

  「不會的！」顧綰綰搖頭回道。她不會那麼做的，她是新世紀的女性，不是這個朝代的女人，她不會像她們一樣為了爭一個男人而勾心鬥角，用盡心機。

  新世紀的女性，要的是一個和自己真心相愛的人，要的是和自己相守一生的人，而不是一份靠爭奪而來的愛。

  因為在她而言，爭來的東西是不會長久的，更加不會令她感到開心。

  「姐姐，你如果不去爭，那我們就完了。等到姜雨晴得寵之時，那我們都完了，她一定會找我們復仇的，到時候沒一個人能在王爺面前說上話，我們都得死……」

  明華一臉驚慌憂傷，說著說著就哭了，淚水順著臉頰滑下，落在顧綰綰的手背上，攪得她心中一陣煩躁。

  早知道明華會這樣，她就不該來。

  夜色再次籠罩下來，覆蓋住了幽王府金色的屋頂。

  顧綰綰今天睡得特別早，吃過晚飯之後，便到了床上。她再也不想看星星，哪怕今夜繁星密布天空，一切都好像與她無關一般。

  她現在只想睡覺，那些丟失了好些日子的睡眠似乎在今夜都回來了，鋪天蓋地捲來，她的思緒一片空白，很快便墜入沉沉的睡眠之中。

  屋內，短促的燭光搖著搖著就滅了，她的窗外卻有一個身影佇立良久。若是她此刻醒著，一定能認得出來，因為那身影是那般的熟悉，熟悉到只是看一眼，就能認出來。

  看了眼屋內，透過窗戶和帳幔，似乎也能聽見她香甜的呼吸聲。處在黑暗中的人，唇角勾了勾，若是可以，他真想靠近，再也不分開。

  桂芳苑。

  又一個清晨來臨，但對於屋內人而言卻是如同黑夜一般。她的世界已經沒有白天黑夜之分了，被禁錮在這間房裡，不能外出，不能看見他，白天和黑夜有什麼區別？

  除了一日三餐還能看見秋月外，她的世界都是一片寂靜，沒有一點聲音。和她剛來幽王府時一般，燕無雙再一次囚禁了她。

  上一次是因為怪她太過膽小，竟然被他的樣子嚇得暈倒過去，那麼這一次又是為什麼呢？

  因為顧綰綰那個賤人吧？

  那個賤人，串謀起明華那個賤人一起來害她。肯定是這樣的，明華說她自己也中了毒，真是可笑極了，她中了毒怎麼會沒死，明明說好了是毒顧綰綰的，她去毒了自己。關鍵時刻，又和著顧綰綰倒打一耙，把她逼到這步田地。

  最讓她痛心的還是燕無雙對她的態度，已經不能單單用「冷漠」二字來形容了。他對她已經到了厭棄的地步。

  她到現在還記得昨天早晨，燕無雙來見時的情景。

  她想事情想得一夜沒睡，天色微亮的時候，燕無雙突然過來，那是發生投毒事件，她被關起來後，第一次看見他，心裡說不出的激動。

  「無雙，你終於來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無雙……」姜雨晴撲上前去抱著他的胳膊，嘴裡不停地說著思戀的話。

  燕無雙看了她一眼，不耐煩地推開她：「你叫本王什麼？你又忘記本王的身份了嗎？」

  燕無雙的面上帶著銀質面具，此刻他的聲音如同面具一般寒涼，不帶一絲溫度。

  「我忘記了，對不起，王爺，我以後不會再忘記了。」姜雨晴立馬改口，並向燕無雙一再保證。

  「你忘記的可不只是這個！」燕無雙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冰得如同冷劍，「你可還記得本王同意你來此時，你說過的話？」

  姜雨晴身子一怔，努力在腦子裡回想著，她曾經在來時答應過燕無雙什麼。

  「你說過一切以本王為主，絕對不會做叫本王為難的事，這些話，你自己說的，可是現在看來，你都忘得一乾二淨了。」看她記不起來，燕無雙也沒耐心等她記起。

  「我記得，王爺，我都記得，我也是這麼去做的。」姜雨晴再次伸手去挽住燕無雙的胳膊，企圖讓他相信自己所言。

  「你是這麼做的？」燕無雙冷笑一聲，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凝視著她的眼裡全是冰冷，「你真要本王對你用點手段，你才肯說句實話嗎？」

  「無雙，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難道你忘記我們之前的恩情了嗎？」聽著他這番冰冷透骨的話，姜雨晴只覺得心裡都涼了。

  「要不是顧念著以往的恩情，本王今天就該賜你毒酒！」燕無雙冷喝道。眼中寒光凌厲，透滿威脅之氣。

  他最不喜歡她提起以往的事情，但若不是到了這個時候，她又怎麼會提起？

  「你要賜我毒酒，就因為顧綰綰的那些話嗎？」姜雨晴眸中含淚，緊鎖著燕無雙的臉。

  「難道不應該嗎？你給人下毒？不應該自食惡果嗎？」燕無雙回視著她，眼中充斥著厭惡。

  自食惡果？他說出這話的時候，那語氣多像顧綰綰啊？他受顧綰綰的影響竟然可以這麼深嗎？那她呢？她算什麼？

  「憑什麼說是我下的毒，有什麼證據嗎？」姜雨晴抬高聲音，近乎嘶吼地道。

  「你以為本王真的沒有證據嗎？」燕無雙冷冷地看著她，聲音平靜得像是一潭死水。

  「有證據你便拿出來好了，王爺，只要你有證據，想怎麼懲罰我都可以。」姜雨晴呵呵笑了兩聲，她聽見自己的聲音變得沙啞。

  燕無雙起身，走到她跟前：「姜雨晴，這次的事，本王就放了你，當是還你那次的恩情，你若是再犯，本王決不饒你！」

  放下這話，他便決然轉身離去，沒再看她一眼。從他說話時的眸光，她可以清楚地看到厭惡。

  他已經厭惡她了！

  燕無雙，我等了你那麼多年，為什麼等來的卻是這個結果？

  從回憶中抽身回來，姜雨晴的面上全濕，皆是充滿了恨意的淚水。

  這些，都是因為顧綰綰！顧綰綰，我一定會叫你死得很難看！

  用早膳的時候，明華風風火火地來到冷雪閣。一進屋，便是東張西望，未見著她想見的人時，面上難掩失望。

  「姐姐，王爺呢？」

  「你要找王爺怎麼到我這裡來找？」她這是想見燕無雙，想得糊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