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夜襲相府

  見顧振海將目光轉向自己，似乎相信了顧綰綰所言，白玉梅氣極，索性哭得更加厲害。

  「你胡說，你分明打了我，見到老爺來了，你就不敢承認啦？」說罷，白玉梅指著一地的家丁問道，「你們說，顧綰綰她有沒有動手打人？」反正顧振海也是才到，對於之前的情況都不甚了解，話還不都是由著這裡的人說？

  地上那一幫家丁，都是被顧綰綰打翻在地的，自然都連連稱是，如此一來，顧綰綰還真拿不出沒打人的證據來。

  「綰綰，你怎麼能這麼做？」顧振海的臉色已然變得極不好看。

  「我只是自衛還擊，要不是他們要來抓我，我也不會動手的。」顧綰綰也不急，慢悠悠地說道。顧振海要真是那麼老糊塗，什麼都聽白玉梅說了算，那她再說什麼也是沒用的。不過看顧振海的樣子，也不像是真的那麼糊塗。

  顧振海聞言，目光落在白玉梅身上：「天都黑了，你還帶人來這裡做什麼？」

  「老爺我……」白玉梅渾身一顫，再也哭不出來了，在心裡拼命地思忖著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見她答出來，顧綰綰冷冷地一笑，隨即委屈地開口：「是啊，大娘，綰綰也在知道，這夜都深了，大娘你還勞師動眾地來此，是不是綰綰有什麼地方得罪你了？」

  顧綰綰不開口還好，一聽這話，白玉梅頓時來了火氣。

  「你個小賤人還好意思說？難得纖纖回來省親，你竟然趁機勾引皇上，害得纖纖被皇上冷落，你這個害人精……」白玉梅越說越激動，捏緊拳頭，腳步上前，看樣子是要去打顧綰綰。

  顧振海一把拉住她，將她拽了回來，怒聲喝道：「夠了！身為大娘，你說出這種話，可是得體？」

  「我說這話怎麼了？我也是為我們的纖纖不值，紜紜已經不在了，現在我只有纖纖這個女兒了……」白玉梅不依不饒地說著，眼淚從沒有過的多，抹了一把又是一把的！

  「不許再說了！」顧振海再次喝道，冷意加深幾分。頓時間，屋內悄無聲息，就連白玉梅也不敢再發出哭聲。

  良久，顧振海看了眼顧綰綰，聲音卻已變得溫和：「綰綰，爹明早再來看你！」

  說完這話，他拖著白玉梅頭也不回地快步離開。地上的家丁見此，忙不迭地爬起身來，跟著離去。唯有顧綰綰依舊愣在原地，還沒回過神來。

  那日，鳳青看她的眼神，招得眾人誤會，她就知道會有麻煩找上身來，只是沒想到這麻煩來得這麼快，還真是讓她始料未及。

  「公主……」見她一臉怔忡，不動也不語，靈兒頗為擔心。碰了碰她的胳膊，小聲開口道，「您沒事吧？」

  「沒事！我會有什麼事啊？」顧綰綰回過神來，苦笑一聲。

  知道顧綰綰這話是說來安慰她的，攤上這樣的事兒，哪能沒事？

  「公主先坐一會兒，靈兒馬上去給您煮餃子來。」靈兒笑著打破了尷尬的氣氛。

  她還記得公主說要吃餃子呢，要不是大夫人突然跑來鬧事，公主這會兒都該吃上了。

  「不用了，已經不餓了！」顧綰綰搖頭回道。

  「公主，您別這樣。大夫人她的確不講理，您犯不著為此折磨自己啊！」靈兒心疼地勸著。

  「我沒有因為她而折磨自己，是真的不餓了。」顧綰綰回頭看著靈兒，笑著說道，「你快去休息吧，別管我了！」

  靈兒還想再勸兩句，可是看顧綰綰的樣子，只怕她勸了也聽不進去，索性不再多說，還是讓公主冷靜一下吧！

  夜色逐漸加深，顧綰綰卻是翻來覆去沒有睡意。要說和白天的事情沒關係，那是假話，她可是受了整整一天的氣。

  要她是個古代的女子，只怕此刻已經哭暈過去了。好不容易才去和燕無雙緩和關係，結果感覺卻是再次將二人的關係冷凍。她無意招惹是非，可是偏偏有小人找上門來，好端端地就變成了個拆散別人的第三者。

  她是不知道鳳青以前待顧纖纖如何，可是她受冷落，真的不關自己的事好吧？要怪就怪鳳青那個死賤男好了！

  再說了，顧纖纖也不是什麼好貨吧？她到現在還記得撞見顧纖纖和雲子修偷.情的場面呢！

  想到這裡，好像又不得不想起燕無雙，每次撞見別人的好事時，燕無雙總是在場，感情就像是和她相約好了似的。

  想來想去都是這些人，這些事，可是就這麼無聊，也無法讓她快些睡去。

  不能再想了，不然明天又上一雙熊貓眼，也不知道顧振海找她什麼事，竟然兩次都沒能談得上話。

  強迫著自己摒棄雜念，閉上眼睛，耳旁卻又響起「鈴鈴鈴」的清脆聲音，聲音不大，但是卻越來越急，像是在牽引著她快點入睡……

  不對，這聲音怎麼聽怎麼像是一種發出訊號的聲音！

  顧綰綰猛地睜開眼睛，仔細去聽，那銀鈴般的聲音還在響，同時進入耳朵的還有一些細微的腳步聲。腳步聲越來越多，看來是有不少人進了相府。

  顧綰綰快速起身，尋了衣服穿上，此時，屋外已經傳來明顯的打鬥聲。

  「快說，長樂宮掌門在哪裡？」一把利劍架在一個家丁模樣的人脖子上。

  「不知道！」家丁模樣的人回道。

  「你找死！」黑衣人大喝一聲，同時揮劍。

  「不要……」顧綰綰才喊出兩個字，頓時就呆住了。因為眼前那一幕竟發生了天翻地覆地轉變，那個家丁模樣的人，已然將黑衣人撂倒在地上。

  有沒有搞錯，竟然懂武功，而且還很不錯的樣子，那是怎麼讓人把劍架在脖子上的？

  不只是那家丁，顧綰綰反應過來後才發現，相府里和黑衣人搏鬥的人實不在少數，而且從他們的衣服裝扮來看，竟然都是府里的家丁和丫鬟。

  不會是做夢吧？這府里的下人個個都變成了武林高手了？

  顧綰綰還在兀自發呆，這時一把冷劍卻已經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同時是一聲冷喝：「交出鮫人淚，饒你不死！」

  「你怎麼知道我有鮫人淚？」顧綰綰回眸瞥了一眼橫在脖子上的那把劍，她現在總算是能確定了，這些人是為了鮫人淚而來的！

  「廢話！整個江湖人人都知道鮫人淚在相府！」黑衣人不耐地道。

  「你不廢話，就應該知道鮫人淚不在我手裡，在長樂宮掌門手裡了！」顧綰綰嗤了一聲。

  「廢話！長樂宮掌門就在相府，整個江湖人人都知道。」黑衣人憤怒地叫道，「你要再廢話，我就殺了你！」

  我才殺了你呢！顧綰綰不屑地撇撇嘴，話只在心裡，還未說出來，眼前的黑衣人便慘叫一聲，倒在地上。

  「公主，您沒事吧？有沒有受傷？」來人放倒黑衣人之後，立刻上前來關懷地問。

  這聲音實在熟悉不過！

  顧綰綰揚眉看去，登時瞪大了眼睛，實在不敢相信站在她面前的人竟然是靈兒。

  「靈兒，你……你怎麼也會武功？」她驚呆了，相府的下人會武功也就罷了，怎麼連靈兒也會武功？

  「公主，這事說來話長。」靈兒微微一笑，「您還是先回屋吧！待解決了這幫不速之客後，靈兒再向您慢慢解釋！」

  「一起吧！你一個人打多累啊！」顧綰綰伸伸懶腰，拒絕了靈兒的好意。

  「可是公主你……」靈兒欲言又止。

  顧綰綰知道她想說什麼，乾笑一聲：「我剛才是看府里的人都會武功，頓時嚇得傻眼了，所以才會叫人把刀架在脖子上的，其實我也不弱的！」

  「靈兒知道公主不弱，只是想著公主你沒休息好！」靈兒笑著解釋道，她當然知道顧綰綰的武功不弱，看她輕輕鬆鬆就將大夫人帶來的人都打趴下就知道了。

  說話間，靈兒已經和一個黑衣人打上了。

  顧綰綰趕緊加入戰鬥，現在確實不是閒聊的時候，趕緊把這些傢伙搞定才是正事。

  真沒想到，她前腳剛亮出長樂宮掌門的身份，就有這麼多覬覦鮫人淚的人尋上門來，這真是她沒有想到過的。

  整個相府上下都加入了混戰之中，頓時慘叫聲，刀劍相撞聲響徹了黑夜。

  不多時，黑衣人便被打跑了，眾人卻都不歇，一路追趕，不給對方逃脫的機會。

  靈兒始終跟著顧綰綰，兩人並肩作戰，互相保護。

  「這人都打跑了，我們為什麼還要追啊？」要說一行人之中有誰是不想追的，那應該是顧綰綰。有道是窮寇莫追，而且他們一方肯定也少不了死傷，她認為應該趕緊救治受傷的人才是。

  「若是不將這些人通通殺死，還會有人找上門來的！」靈兒一邊快速奔跑，一邊回道。

  「為什麼啊？」顧綰綰跟在身後，她是真的想不通這其中的原因。

  「公主，您不知道，這是江湖中的規矩！」靈兒以同樣快的速度回道。

  「什麼規矩啊？」顧綰綰好奇地問。她知道這地方是什麼都講規矩的，江湖中肯定也有不少規矩，難道有條規矩是說一定要趕盡殺絕的嗎？

  「敵人來犯，若不斬草除根，哪怕留下一人，日後也定當會前來尋仇。」靈兒簡短地回道，但是其中的深意已不言而喻了。

  「這規矩還真是殘忍啊！誰定的？」竟然定規矩要求別人，必須趕盡殺絕，要是有一人沒死，一定要伺機報仇？這不是讓仇怨結得更深嗎？

  「江湖上的規矩都是江湖人定的，不過要盟主首肯的，才能被眾人效仿實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