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臆測

  他實在太清楚這丫頭的脾氣了，要是不聽她的，只怕她會大吵大鬧，想談的話題根本無法繼續下去。

  「想說什麼說啊，看我幹嘛？」顧綰綰揉著還在發燙的手腕，不悅地道。

  真不明白這個人，想說什麼便說，為什麼要扭扭捏捏的，還要動手動腳的，他喜歡這樣，別人可不喜歡！

  見她一副根本不想與他虛耗時間的樣子，燕無雙不由得沉了面，出口的聲音也變得冷漠傲慢起來：「你對於那件事怎麼看？」

  「哪件事啊？」顧綰綰白了他一眼，難不成他想讓她自己開口去說點什麼？她可沒那麼笨！

  「還用再裝嗎？那個叫青城的不是早就告訴你了嗎？」燕無雙冷嗤了一聲，不願看到她這副茫然不懂的樣子。

  呵！他這就是想讓她自動填詞啊？

  「青城跟我說了很多話啊，我怎麼知道你在說哪一句，你憑什麼說我裝啊？」顧綰綰不悅地板起臉孔。

  她根本無法從對方的臉上看到一絲想要談話的誠意，只是從他的話里聽到無數不好的語氣，既然這樣，那就大家慢慢兜圈子好了，反正浪費的又不是她一人的時間。

  「就是顧紜紜失蹤的那件事！」說到這裡，燕無雙挑眉看著那張在月光下固執揚起的小臉道，「本王可親耳聽到了，你別想否認！」

  早在燕無雙說出「顧紜紜」三個字的時候，顧綰綰心中便是一震，燕無雙肯定是聽到了她和青城的談話，不然怎麼會這麼說？

  也怪她當時情緒激動，沒有壓制住聲音。可是這樣一來，她就有些發窘了，因為顧振海當時坐得與燕無雙相近，如果燕無雙聽到了他們的談話，那豈非意味著顧振海也聽到了？

  見她半晌不做聲，燕無雙不耐煩了，微怒道：「你磨磨蹭蹭地做什麼呢？本王在和你說話呢，你有沒有聽見，倒是吱一聲啊！」

  「聽到了！我們是在說顧紜紜的事情又怎麼樣？你偷聽到了也不用這麼得意吧？」顧綰綰朝著他狠狠地挖了一眼。

  「你個聲音，還用得著本王偷聽嗎？在場的人都聽見了。」燕無雙對她所說的話感到極為不滿。

  「我的聲音有那麼大嗎？所有人都聽見了……」顧綰綰的聲音越來越小，明顯地心虛。

  「顧振海估計也是聽見的，只是懶得與你這個『小女兒』計較吧！」燕無雙調侃她一句。

  「小女兒」三個字說得特別大聲，似乎是想讓那邊休息的人聽見一般。

  「喂，你夠了，顧振海就算不是我親爹，也是我養父吧？我難道不能算是他女兒嗎？你這樣子算怎麼回事？」顧綰綰憤怒地回擊道。

  她真的不知道她叫顧振海爹怎麼了，燕無雙竟然一再二地嘲笑她。就算她真是為了鮫人淚和寶藏才叫他爹的那又怎樣？難道能夠否認顧振海是她養父這個事實嗎？

  她叫顧振海爹，那根本是尊重他的行為！

  「本王也沒說怎麼，你又何必如此激動？」看著顧綰綰那張生氣的小臉，燕無雙突然間心情很好，話里都是滿帶笑意，「本王現在只是想問你對你大姐失蹤一事如何看待？」

  呵，他這態度倒還是變得快！真是讓她又氣又好笑。

  「我哪裡說得准？」顧綰綰白了燕無雙一眼，卻是絮絮叨叨地說著，「老皇帝在時，她是最受寵的妃子，她的安危自然是有許多人保護著。可是現在老皇帝不在了，如果鳳青也是沒良心的人，她的安全就難說了。」

  「你是說她可能已經遭遇不測了？」燕無雙聽出了她話里的含義。

  「當然不排除這種可能。」好端端的一個貴妃怎麼可能失蹤？如果她真的失蹤了，那就只有兩種可能。

  要嘛逃離了皇宮，要嘛遭到意外！

  按理說來顧紜紜是不可能逃離開皇宮的，一來鳳青才是她現在的庇佑，只要靠穩鳳青，她的生活就能得到安穩。二來，於情於理鳳青也是不可能讓顧紜紜逃走的！所以這樣想來，答案便偏向第二種，想到這裡，她的心也糾結起來。

  雖然她和顧紜紜並非親姐妹，顧紜紜待她也不見得好，但是說到底也是顧振海的女兒。而且她可能還掌握著天山冰蠶的消息，就這麼出了意外，確實讓人心裡不舒服！

  「如果她真是被人殺了，極有可能是因為天山冰蠶的事。」昏暗的月色下，燕無雙的眉頭倏地一擰。

  「你是說已經有人搶在我們之前得知了天山冰蠶的消息？」顧綰綰駭然，臉色一點一點地沉了下去。

  要說有人會為了什麼事殺了顧紜紜，那無疑是天山冰蠶的事了，若是如此，顧紜紜已死，那麼消息便是已然泄露出去了。

  「你還不算笨嘛！」燕無雙的目光轉向顧綰綰，笑問道，「現在你肯與本王聯手了麼？」

  「聯手？」聽到這個詞，顧綰綰實在忍不住笑了起來，「燕無雙啊，你總算是露出你的真面目了！」

  「你特地跑過來跟我說那麼多廢話，原來就是想打血琥珀的主意！」顧綰綰的臉陰沉得難看，瞪向燕無雙的目光如同冰雪一般。

  她還以為燕無雙轉性了，會突然跑來跟她談論這個話題，是因為找不到比她更合適的人了。

  看來她還真是太看得起自己了，也太看得起燕無雙了！

  「你又何必把話說得這麼難聽？都是為了去尋找寶藏，為何不能聯手？」燕無雙亦是沉了面，不悅地反問她一句。

  「為何要聯手？聯手對我有什麼好處啊？你當我是傻子嗎？」顧綰綰憤怒地轉身，她不願再多看燕無雙一眼。

  她走得極快，轉眼間，燕無雙的眸子裡便失去了那個嬌小的身影。

  「你就是個傻子！傻女人！」燕無雙衝著顧綰綰離去的方向冷嗤一聲，望向夜空，眸色逐漸加深。

  為了確定顧紜紜失蹤的原因，幾人加快行程朝著東瀾國趕去。一行人之中，只有姜雨晴的身體弱，雖然是坐馬車，但是每日這麼顛簸，還是叫她吃不消。

  可是為了燕無雙，她還是一忍再忍，咬緊牙關，她說什麼也要去東瀾國。

  自從那夜燕無雙獨自去與顧綰綰夜會之後，她心中便更加不安，誰知道他們兩人在密林里都做了些什麼？當時夜色那麼黑，她又不敢跟過去，只能在心裡堵得慌。

  她很想剷除掉顧綰綰，只可惜現在人在路上，又是與眾人同路，一時間沒有下手的機會。不過只要到了東瀾國就好，到時她就有辦法。

  東瀾國這邊，顧紜紜已經失蹤十天了，翻遍了整個東瀾國的皇宮也尋不到人影，鳳青氣得臉色發青，將案桌上的奏摺通通推在地上。

  「廢物！全都是一幫廢物！那麼多的人竟然尋不到一個人，難不成她會憑空消失嗎？」鳳青憤怒極了，恨不得把那些已被斬殺的奴才再斬殺一次。

  每夜他都得跟那個小妖精親熱一番才能入睡的，而今沒了人，真是讓他寢食難安。

  「來人，傳朕旨意，立即到民間選秀！」鳳青怒聲說道。

  頒下聖旨以後，便命人擺駕長春、宮，在新晉的秀女來到之前，也只能先到顧纖纖那裡打發掉日子了。

  那個顧纖纖其實也不錯，只是比起顧紜紜來說沒那麼妖嬈而已，但就是這點無法引起他的興趣。

  幾日前，雲子修和雲羅一起回北疆國，顧纖纖整日待在長春、宮內，心情是日漸煩悶。她怎會不擔心雲子修戀上雲羅？想那雲羅可是北疆國的第一美人，她跟雲羅比能勝幾分，心中真是沒什麼把握。

  為了幫雲子修多拿得幾萬兵馬，她真是在鳳青面前下足功夫，也許是因為這樣的緣故，鳳青也懶得見她。就連這些日子顧紜紜不見了，他也沒來過長春、宮。

  說到顧紜紜，顧纖纖還是忍不住在心底嘆了口氣，到底是自家姐妹，就這麼無故失蹤，不知生死，她心裡也好受不到哪裡去。

  剛想到這裡，外面便傳來太監的通報聲：「皇上駕到！」

  他怎麼來了？顧纖纖有些驚訝，但也趕忙起身去迎駕：「臣妾叩見皇上，願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后不必多禮！」鳳青一把拉住她的手，滿臉笑意地說，「朕這些日子國事繁忙，一直沒機會來看看你，今日終於得了空，你不會怪朕吧？」

  「皇上您說哪裡話？您是一國之君，應該以國事為重，臣妾作為皇后，理應理解皇上，怎麼會責怪皇上呢？」顧纖纖笑意盈盈地回道。

  心中卻是腹誹：為了國事？哼，你為了顧紜紜那隻狐媚子你以為我不知嗎？

  「皇后真是通情達理，讓朕很是欣慰啊！」鳳青說到這裡，話題一轉，開口問道，「皇后，你可知你姐姐雲太妃素日愛去何處？算算她已不見多日，朕怎麼可以不去理會？這事落入外人口中，只怕會招來笑話。」

  呵呵，說來說去話題還是繞到顧紜紜身上去了。雖然心中悲涼無限，面上顧纖纖卻還是一副擔憂的模樣。

  「不瞞皇上，臣妾已經仔細想過這個問題了，也已派人去姐姐愛去的地方找過了，但都沒有姐姐的蹤影。」

  「說來也是奇怪，姐姐她好好入寢的，怎麼會第二日便沒了蹤影？」顧纖纖神色悲戚地道，「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臣妾真是到現在也不願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