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啟程上路

  看著白梧桐離去的白色背影，顧綰綰腦海中浮現出來的卻是那個一身黑色，渾身散發著冷漠的身影。

  如果他能做到白梧桐對自己的十分之一好，她就心滿意足了！

  真是奇怪，怎麼地又想到了那個燕無雙？他的身邊已經如影隨形地跟了個姜雨晴，為什麼她還要往他身上亂想？

  難道得不到的才是最珍貴的嗎？就好像之前的鳳九，明明已經是不怎麼樣的一個人，對她無盡的冷漠，但就是因為得不到他的愛，所以才把他看得很重，就算是為他做傻事也無怨無悔……

  過去的事，不該再去想了，不然她今晚是真要睡不著了。

  第二日一早，顧綰綰的房門便被人敲響，她頂著惺忪的睡眼拉開房門，只見是青城站在外面。

  「師兄，一大早的出什麼事了嗎？」如果沒什麼重要事情，他應該不會做出擾人清夢的事情。

  「師妹，收拾下行裝，我們該啟程了。」青城看著她仍是一臉的倦意，不由得升起歉意，「師妹昨晚沒睡好嗎？」

  「沒有，我睡得很好，我這就去收拾。」顧綰綰面上堆著勉強的笑。

  嘴上這麼說著，可是一回到床邊，倦意便又再次捲來，腦袋無力地耷拉下去，真想再美美地睡上一會兒。

  不行！現在是爭奪寶物的時刻，怎麼能因為睡覺而延誤行程呢？

  燕無雙到巴不得她睡個幾天幾夜，他先一步回到東瀾國，就可以先一步知道天山冰蠶的下落。

  顧振海早已說過了，顧紜紜可能知曉天山冰蠶的下落，所以早一步趕到東瀾國總是好的。

  腦子裡有個聲音在不停地催促著她，她終於還是擊退了困意，強行打起精神來。

  可即使是這樣，她仍然是最後一個現身的，就連同是女子的姜雨晴都早已收拾妥帖，陪在燕無雙身後。

  她一出現，眾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白梧桐走向她，有些擔心地詢問：「公主，今日便要啟程了，你可以麼？」

  想起昨夜顧綰綰不知何時才睡下，他便不由得擔心如此急著趕路，她會吃不消。

  「當然可以！我好著呢，你別擔心！」顧綰綰立刻做出一副很有精神的樣子，不光是為了讓白梧桐放心，也是做給對面的兩人看。

  不知道那兩人是出於何種心情，竟然都這樣一眨不眨地看著她。

  顧綰綰不再理會那好似雙胞胎的般形影不離的兩人，快步走到顧振海面前：「爹，我可以啟程的。」

  「那就好，那就吃過飯便啟程。」顧振海只是說了這一句便不再說話。

  雖然他素來不苟言笑，但是顧綰綰還是敏銳地察覺到顧振海與往日的不同，他那兩道濃眉之間一直糾結著一絲愁慮。

  因為急著上路，一頓飯吃得非常平靜，也非常快。

  飯後，燕無雙便讓他的那些隨從先回南越國，但是隨從卻並不情願，個個面色為難。

  「王爺，從此處到東瀾國路途遙遠，不如讓屬下隨行，若是路上遇上什麼危險……」張迅想了想開始挺身而出。

  王爺已言明帶眾人上路不方便，他若是再執意相勸，只怕會惹惱了王爺。可是身為王爺身邊的人，他也能讓王爺置於危險之地。

  只是他的話還沒說完便被冷聲打斷。

  「會有什麼危險？」燕無雙面色陰沉地道，「本王還需要你來保護？」

  「屬下只是擔心萬一……」在燕無雙難看的面色下，張迅的話到這裡便止住。

  「休要再多言，你帶此信回去交與母后。」說罷，燕無雙取出一封早已準備好的信交到張迅手中。

  見事已至此，張迅也不好再多言，領命收好了信。

  雖然隔得有些遠，但是燕無雙的每個字顧綰綰都是聽得清楚的，心中不是沒有好奇，燕無雙讓手下帶信回去竟不是給老皇帝的，而是給皇后的。

  就燕無雙這種人，應該不會寫一些想念媽媽之內的話吧？那他的信里會寫些什麼？直覺是一些重要的事情！

  只可惜不能驗證一下，想到這裡，顧綰綰還是感到頗為鬱悶的。

  重新上路後，突然之間少了十來個人，還真是有些不習慣。尤其是燕無雙，平日裡總是錦衣華服，身後跟著一大幫尾巴，現在換了件尋常衣裳，少了那些尾巴，看了便讓人感覺像是變了個人一般。

  如果不是他身邊一直有姜雨晴的身影，顧綰綰肯定會多朝那邊投幾個目光的。只要有姜雨晴在，兩人總是有說有笑的，她的目光掠過一下，都是非常多餘的。

  走了半日，幾人離開了小鎮，在客棧用午飯，稍事休息。

  用過午飯之後，青城便急急出去，半晌未回，顧綰綰不禁感到好奇：「師兄他去什麼地方了？為什麼還沒回來？」

  她的目光落在顧振海身上，主要也是想要問他，因為青城如果去辦事，一定是聽了顧振海的吩咐。

  「應該快回了。」顧振海回了句，卻是極其敷衍，根本沒說青城去幹什麼了。

  見他一副不願多言的樣子，顧綰綰也就沒再問了，只是在心中好奇這顧振海今天是怎麼了？

  果真，沒過一忽兒，青城便出現了，同時出現的還有一輛由三匹馬牽著的大馬車。

  「師兄，你回來了？這馬車是……」顧綰綰還在不明所以。

  「師妹，看你，連日趕路，人都清減了不少，以後有了這馬車代步，你便可不用那麼辛苦了。」青城笑容溫和地說道，看向顧綰綰的眼裡都是憐惜。

  顧綰綰的確是已經走得乏了，聽到青城這話，心裡頓時開心不已。

  只是她的喜悅之情還未來得及表述出來，話語便被人劫了去：「青城少俠待公主還真是體貼入微，超於一般的師兄妹之情啊！」

  尾音故意拖得老長，似乎是怕人聽不出她話里藏著的意思。

  這柔柔綿綿的聲音，一聽就知道是誰的，所以顧綰綰都不用回頭，便對青城說：「多謝師兄關心，只是行路困難的並非師兄你，卻要讓你耽誤休息時間去為我們雇馬車真是很不好意思啊！」

  姜雨晴原本掛在臉上的笑突然頓住，慢慢地僵了下去。這些人之中若說誰行路困難，那必然屬她姜雨晴了，顧綰綰這是在有意譏諷於她。

  瞥見她有些慘白的小臉，顧綰綰嘴角微微揚起，敢對她說難聽的話，這就是懲罰。

  「其實沒什麼，馬車是大家都要用的。」青城笑著答了句，化解了有些尷尬的氣氛。

  「好了，大家都休息夠了吧？那就接著趕路！」顧振海起身說了句，也不理會眾人的反應，便率先出了門口。

  一行人就屬顧振海年紀長，是眾人的長輩，眾人皆以他為首，現在長輩都動身了，小輩些自然不敢怠慢，很快跟了出去。

  不得不說有了這輛馬車之後，的確是方便了不少。不只是不用頂著熱辣辣的太陽行走，還能靠在窗邊閉目吹著涼風。

  只是腰酸腿痛沒有了，換來的就是一肚子鬱悶。只有一輛馬車，雖然寬敞，全都坐進去都還有空閒位子。但總的來說也就那麼一塊地方，顧綰綰的對面就是燕無雙和姜雨晴。

  步行的時候，她還可以走得距離兩人遠點，但是現在就在眼皮子底下，根本不容她忽略。

  青城和白梧桐兩人在外面駕車，車內就只有四人，顧綰綰和顧振海並排而坐。只是顧振海要嘛閉目養神，要嘛用他陰厲的目光直視著窗外。

  他都沒有說話的意思，顧綰綰自然不會沒話找話。

  好在受了顧振海的影響，其他兩個人也都不再說話，那她也總算是能清閒下來了。

  不知道是不是太過於想要得到寶物了，就在馬車上的當兒，恍惚之間，竟然睡了過去，融入到一片夢境之中。

  夢裡，顧綰綰身處在一個奇怪的地方。與長樂宮相似，處在與世隔絕之地。但是很奇怪的是這裡什麼都沒有，好像是置身在一個虛無的世界一般。

  她見不到任何人，也尋不到任何出路，直到有一個聲音在她頭頂上方的虛空中響起。

  「你要的天山冰蠶就在這裡！你要的天山冰蠶就在這裡……」

  那聲音不斷地重複著同一句話，那聲音中的中心語「天山冰蠶」卻緊緊地拽住了顧綰綰的心。

  「在哪裡？天山冰蠶在什麼地方？」她一邊問著那個虛空中的聲音，一邊四顧張望。

  可是她什麼都沒有看到，虛空中的那個聲音卻似複讀機一般依舊重複著那一句。

  「我什麼都看不到，到底在哪裡？」顧綰綰被那個聲音煩得很苦惱，大聲喊著。

  可是她這麼一喊，那聲音就被她喝退了，再沒出現過。她依舊是置身於空無一物之處，舉目四望，都是一片茫茫的白色。

  可就在她感到絕望之時，眼前的場景卻突然換了，變化成一座宮殿，金光閃閃的顏色足以刺瞎她的眼睛。

  顧綰綰抬手，擋住刺目的光線，腳下卻不由自主地朝著那座宮殿走去，直覺告訴她天山冰蠶就在那座富麗堂皇的宮殿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