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意想不到的事

  「待會兒要出去？去哪裡？」顧綰綰盯著燕無雙的臉迫切地追問道。

  該不會是又要帶她進宮去吧？她現在只要想到前幾次進宮的經歷都是那麼地不快，心裡便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抗拒感。

  「你怕了？」燕無雙讀到了顧綰綰眼裡的懼怕，笑得邪魅，「想知道你趕緊去用早膳。」

  「那你還不快走開？你擋著我了？」顧綰綰翻了個綠眸，沒好氣地喊道。

  這話一出，燕無雙才離開她，驟然只覺壓在頭頂上的烏雲消失了。燕無雙剛才俯下身凝視著她的時候，那個距離近得她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他的呼吸，真是尷尬極了。

  懷著忐忑，又極其彆扭的心情，顧綰綰吃完了早飯。說真的，她真的痛恨和燕無雙、姜雨晴兩個人一起用餐，最受不了看兩人眉目傳情的樣子。

  吃個飯都要矯情，真不知道他們這樣子到底累不累。

  「我吃完了！」顧綰綰把手裡的碗往桌上一擱，筷子一扔，目光便投向燕無雙，「你現在可以說了吧？到底要我去什麼地方？」

  她這副模樣，就像是忍了燕無雙許久，終於逮到了可以攤牌的機會，於是便不會再放過。

  「公主，你別誤會，無雙想帶你出去走走是一片好意。」姜雨晴似乎是受不了顧綰綰看燕無雙的目光，於是淺笑著替他做了解釋。

  「帶我出去走走？」顧綰綰愣住，驚訝地看著兩人，想要確定下自己聽到是不是實話。

  「沒錯，本王昨晚答應了今天要帶你出去玩，你現在可以決定你要去什麼地方了。」燕無雙抬眸，沖她沒什麼情緒地說道。

  原本以為他昨天晚上的話都是說著玩的，是因為姜雨晴突然要回家，他一個人閒得發慌，才會說出來的，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他突然之間說到做到了，還真是讓人感到不適應。而且，他就不怕姜雨晴吃醋嗎？不過好像姜雨晴也並不吃醋的樣子。

  「我想回房去睡覺。」顧綰綰說完便起身要走。不管外面的風光多好，多麼迷人，但是只要一想到是要跟著這一對男女去，顧綰綰的心情瞬間就沒有了！

  「站住！」她還沒走出兩步，就被一個冰冷的聲音呵斥住。

  「你想不想去是你的事，本王答應了的事就決不能反悔！」他的話里充斥滿了寒冷和怒氣。

  聽聽，他果然不是真心想要帶她出去玩，他這麼堅持，只是為了兌現他說出口的那句話，只是為了他男人的面子而已。

  想到這裡，顧綰綰能不感覺到悲哀嗎？

  「如果我不去呢？」斂去心裡的悲涼，顧綰綰抬眸，倔強地對上燕無雙的雙眼。她倒是很想知道，如果她做了不如他意的事情，他會怎麼做？像夢裡面的那樣大發雷霆，還是做出更為極端的事情來？

  燕無雙也在看她，漆黑的雙目猶如深邃的夜空，包含了太多，冷漠，憤怒以及一些言述不清的情愫。

  兩人的對視，令處在中間的姜雨晴面容間划過一絲不快，但是很快隱去，取而代之的是柔若春風的笑意：「公主，你別這樣，王爺也是希望能討你開心。」

  「是嗎？」顧綰綰轉眸，淡淡地看了一眼姜雨晴，她竟然配合著燕無雙演戲，世界上真的有這麼大度的人麼？

  「是呀，公主，王爺他知道你最近不開心，所以想帶你出去散散心，你就去吧！」姜雨晴見顧綰綰有些被說動了，便湊過來接著說。

  他知道我最近不開心？聽到這話，顧綰綰不是不驚訝，她再次看過去的時候，燕無雙已然放了筷子起身，說了句算是默認的話：「本王已命人備好馬車在外等候。」

  放下這話，他便轉身離去，只留下顧綰綰一人在心中腹誹。

  她真的不知道燕無雙這樣算是怎麼一回事，到底是關心她，還是不關心？如果他真的關心，不應該這般冷淡，如果他不關心，但似乎卻能感受到她的心情。

  懷著這種說不清更捉摸不透的心情，顧綰綰跟著兩人來到了南越國的東靈山。不得不說這裡真是個風景優美，靈氣逼人的地方。

  清新的空氣仿如擁有魔力一般，吸進肺里，轉瞬便將心裡所有的不快消失殆盡。

  灕江水綿延幽幽，望不到盡頭，碧波浩蕩，承載著一隻只小船，遠遠地便能聽見船上人發出的笑聲。

  太陽底下，波光粼粼的湖面稱著這些歡快的笑聲，實在是令人心情愉悅。再想起上一次游湖的情景，她的目光變得飄遠。

  這時，一旁的姜雨晴湊過去來問：「公主，想不想去划船啊？」見著顧綰綰的目光一直落在那些過往船隻上，姜雨晴便猜到了她的心意。

  顧綰綰聞聲，轉頭去看了眼姜雨晴，又看了眼站在她身後的燕無雙，後者面無表情，猜不透他是什麼心思。

  如果不是他那身錦衣華服在彰顯他的高貴身份，只怕其他人都會覺得他只是個隨從。

  「不用了，我只想隨便走走。」顧綰綰搖頭回了句。她是很想再游一次湖，但是這次還能像上次那樣嗎？

  不可能了，單單是多了個姜雨晴，心境便會不同，更何況今天的燕無雙已經和那天的不同了。

  不過還不到兩個月，難道這樣短的時間真的能改變一個人嗎？想到這些，她的心中便又添起鬱悶。

  燕無雙一直走在最後，就像是個安靜的隨從，但是目光卻一直落在最前面，她的每一個動作，甚至是每一個表情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她偶爾笑笑，偶爾又嘆息，實在猜不出她此刻的心情。

  「王爺！」

  這時張迅出現在面前，燕無雙不得不收回目光，領著張迅去了一處僻靜之地。

  姜雨晴微微側頭，看在眼裡，卻若無其事地繼續跟著顧綰綰說笑，待到涼亭處，兩人坐下時，姜雨晴帶笑問道：「公主對於此次出去還滿意嗎？王爺為了你，可是煞費苦心呢！」

  「有嗎？」顧綰綰撇撇嘴，不屑地笑了。燕無雙又為她煞費苦心嗎？她可沒看出來，只是看到他一直繃著一張冷臉，好像是被人押來的。

  「是真的，公主，在知道你不開心以後，王爺可謂是茶不思飯不想，這些雨晴都是看在眼裡的。」姜雨晴說著便嘆了一口氣。

  不知道是在替燕無雙嘆氣，還是在替她自己。

  只是顧綰綰更在意的是她的那句話，她已經不止一次說這話了。

  「王爺怎麼會知道我不開心？難道我的不開心都寫在臉上了？」即使是真的寫在臉上，燕無雙也是看不見的吧？他終日陪在姜雨晴身邊，哪知道自己的神色會有什麼變化？

  姜雨晴深深地看了眼顧綰綰一眼，欲言又止，最後化作一聲嘆氣：「公主，你就別強撐了，若是真的不開心，哭出來會好些。」

  「你在說什麼？」顧綰綰覺得頭暈，這姜雨晴竟然勸她哭！難道她此刻真是頂著一張如喪考妣的臉嗎？

  「公主，我們都知道白護法他舍下公主離開南越國的事了，白護法是公主的貼身侍衛，是昔日西涼女國的唯一忠臣，如今他此舉一定會令公主非常傷心的。」

  姜雨晴蹙著秀眉，說到這裡，便很快收住，轉而用更加輕柔的聲音安慰道：「這事確實是令人失望，但是公主，有王爺和雨晴在，你其實並不孤單……」

  「等一下！」顧綰綰實在是停不下去了，抬手打斷她，「是誰說白梧桐已經舍我而去了？」

  「是王爺說的啊！」姜雨晴被顧綰綰的表情嚇得一怔，復而小心翼翼地問，「難道不是嗎？可是王爺不應該會說假話的，而且白護法也的確不在公主身邊，如果他不是離開了公主，為什麼不見他人呢？」

  顧綰綰掀眸，盯著姜雨晴看了好一會兒，直到她快要承受不住的時候，顧綰綰的聲音才不疾不徐地響起：「白護法身為我西涼女國的護法，自然是要精進自我修為，以此才能保護好本公主。於是他尋了個好地方去閉關修煉了，這事是跟王爺匯報過的啊！」

  「可是王爺為什麼……？」姜雨晴聽後好不驚訝，再次出聲詢問。

  「姜小姐，我也不知道王爺為什麼要對你說這樣的話，你如果想知道原因，還是去問王爺好了。」顧綰綰沖她淡淡一笑，露出不願再多談的神色。

  轉眸看向遠處綿亘蜿蜒的山脈，顧綰綰暗暗皺了眉，她真的沒想到燕無雙竟然查過白梧桐的去向，如此，那他是否已經知道白梧桐是去尋找西涼女國昔日舊臣的事？

  要真是這樣，那白梧桐就危險了！上次入宮時，老皇帝的態度已經表明得很清楚了，絕對不會歸還屬於西涼女國的土地，若是此刻讓他們知曉白梧桐有心助自己復國，那麼白梧桐生命將遭到莫大的威脅。

  雖然今早才收到白梧桐報來的平安信，但是那報信的不過是一隻普通的鳥，從白梧桐飛到她身邊至少要兩日以後的路程。

  兩日時間，實在太長了，長得足夠改變一個人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