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後不後悔

  殿外血腥味漫天，殿內一片柔情蜜意，哈爾羅旁若無人地輕撫著顧紜紜嬌嫩的手背，柔聲問著：「雲貴妃，你沒事吧？」

  「沒事了，多虧哈爾羅王子你及時趕來，否則紜紜的清白就要毀在那些暴徒手中了。」顧紜紜嬌聲說著，一手按住心口，滿臉驚惶之色。

  回想起之前的一幕，她和顧纖纖本想跟著太子一起逃跑，誰曉得半路被兩個暴徒攔住，那兩個暴徒被她的美色迷住，欲要對她不軌，幸好這時哈爾羅趕到，殺了那兩個暴徒。

  瞅了眼身旁親密無間的兩人，已經恢復神色的顧纖纖在心底冷笑一聲：清白？你顧紜紜還有清白二字可言嗎？成天只知道勾三搭四，沒準兒你心裡多想和那些暴徒苟合一次呢！

  這時，鳳青出現在門口，蓋住兩人調笑的聲音也隨之出來：「哈爾羅王子大駕光臨，為何也不告訴本太子，讓本太子提前派人去迎接你啊？」

  見到鳳青出現，哈爾羅的手不得不從顧紜紜身上撤下來。但這一舉動，已經入了鳳青的眼，心底一沉，不悅感升起。只是礙於哈爾羅方才為自己解救了一場危機，於是裝得不動聲色。

  「怎敢勞煩太子？」哈爾羅起身走向鳳青，滿臉堆笑，語氣里含著歉意，「聽聞皇上駕崩，我是特來悼唁的，順便，也為上次的事向你道歉。」

  東瀾國與南越國交戰之時，鳳青曾請求哈爾羅助自己一臂之力，而他會以幫哈爾羅奪得皇位作為答謝，只是當時哈爾羅回到北疆國，將父王母后說明情況之時，遭到嚴詞拒絕，並且將他軟禁。

  這事雖說不是他有意違約，但到底是他失信於人，他並不想因此事令鳳青記恨於他，畢竟這鳳青馬上就是東瀾國的正統人了。只要他能相助於自己，自己一定能登上皇位。

  「王子無需道歉，你的侍衛方才還救了本太子！」鳳青亦是笑臉相迎。

  「能夠相救太子，是他的榮幸。」哈爾羅笑著，目光從巴特身上轉向自己身後的一排侍衛，總共有二十幾人。

  「這些人都是我北疆國精挑細選出來的精英武士，驍勇善戰，不是一般人能夠對付的。我在來之前，便想太子你將登基上位，一定有些不良之徒企圖阻撓你，所以便帶了這些人來幫助太子殿下你！」

  說罷，哈爾羅對自己的武士發出命令：「以後太子就是你們的新主子，你們一定要誓死效忠太子聽到了嗎？」

  「聽到了！」包括巴特在內，所有武士皆發出洪亮的響應聲。

  「哈爾羅王子，你是說這些武士都是……」鳳青一臉驚喜，有些不太相信。

  「太子殿下這些武士都是我為您精挑細選出來的，讓他們守護在您身旁，絕對能保證沒人能傷到您分毫。」哈爾羅回頭，沖鳳青頷首，恭敬地說道。

  「好！好……」鳳青欣賞的目光一一掠過那些體魄精壯的武士，剛才巴特的武藝，他已經見識過了，的確高強，這些人比起巴特來一定不會差不到哪裡去。

  哈爾羅竟然說要把這些人送給自己，那真是太好了，憂患只是……

  「哈爾羅王子這份禮實在有些貴重了，本太子不能收下啊！」哈爾羅突然之間給自己這麼多厲害的人物，想必是有所求吧？

  果然，他的話一出，哈爾羅立刻回道：「太子若是不收下，就是不把我哈爾羅當成朋友了！」

  哈爾羅的言語之間透露著一絲不同尋常的意味。

  「既然這樣，那本太子就收下了！」

  萬里無雲，風清氣朗，河畔之間，一葉扁舟。

  一身白色煙羅長裙的顧綰綰住在船頭，凝望著那正在划槳的背影，雙眸如水，長睫如翅，粉紅的小臉好似裙角繡上的荷花，秀麗動人。

  「燕無雙，真沒想到你一個王爺，竟然還有這種閒情逸緻帶我來游湖。」顧綰綰紅唇微啟，半嘲笑的語氣。

  這時前面划槳的人才轉過頭來回視著她，丰神俊朗，丹鳳眼斜飛，笑得迷人：「怎麼聽三妹妹說來，本王以前就是個無趣之人？」

  「不算無趣，但也不算有趣吧！」顧綰綰垂眸，嗡唇一笑，竟然發現有些不能直視著燕無雙。

  「哦？我怎麼不算無趣？又怎麼不算有趣了？」燕無雙放下槳，湊近顧綰綰，饒有興趣地開口問。

  「你整天神出鬼沒的，想找你又找不到，不找你又出現，你這不是無趣？難道算是有趣？」顧綰綰挑起眉頭，反問燕無雙一句。

  但是心裡卻在說這個人這麼怪怪的，似乎也是很有趣吧？

  「三妹妹什麼時候想過要找我了？」燕無雙眉眼展笑，抓住關鍵話語繼續追問。

  顧綰綰愣住，被他這麼一問，她心裡也在想，什麼時候很想找到燕無雙呢？

  應該是從他辭行之後，他很久都沒出現了，她看不到他之後。再加上那時鳳九突然失蹤了，想請他幫忙尋找……對，就是那個時候很想找到他。

  「哎，想那麼久都想不到啊？」燕無雙嘆息一聲，話里透滿了無奈，「看來我在三妹妹心中還真是沒什麼分量啊！遠遠地比不上那個鳳九！」

  好酸的醋味啊！

  顧綰綰用手當扇子扇了扇，投了一記冷光給他：「那個鳳九是你假扮的！」

  「所以我才鬱悶啊！」燕無雙皺眉凝視著顧綰綰，「想我燕無雙貌比潘安，不知道迷倒多少女子，可是三妹妹你偏偏要去喜歡那個容貌盡毀，行動不便的鳳九。」

  燕無雙看她那副眼神就像是在看外星人似的，顧綰綰撇撇嘴，淡淡一笑：「感情就是這麼一回事。」

  感情的事誰說得准啊？喜歡了就是喜歡了，不管對方是誰，什麼身份，什麼長相……這樣子的才叫感情好吧！單看相貌的根本不算！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這話刺激到了燕無雙，燕無雙突然起身，負手凝望著遠處的湖面，不再言語。

  其實她那話也沒什麼能刺激到人的分量好吧？

  燕無雙今日身著一身淡紫色錦袍，錦袍上以金色線繡著好看的花紋，雖然沒有他平時穿的王爺服裝那麼華貴，可就這身衣服已經把他作為王室的貴氣都凸顯出來了。

  也是，他這麼出色的男子，竟然比不過那個曾經被她指為厲鬼化身，丑得人神共憤的鳳九，他心裡肯定是很不痛快的。

  可是怎麼就覺得他像是在和自己過不去呢？那個鳳九分明就是他假扮的好吧？

  氣氛一再沉默，顧綰綰感覺到壓抑，於是找些話來說。

  「聽說在東瀾國發生暴、動哎，而且是在老皇帝的喪事上，你怎麼看這事？」顧綰綰揚眉，看向燕無雙，滿眼好奇。

  其實她是想問燕無雙知不知道此事，但是就連她都聽說的事情，燕無雙怎麼會不知道？所以只好裝作好奇地詢問他原因了！

  「意料中的事。」燕無雙輕輕一笑。

  也是哦，他前幾天已經就這件事情發表過自己的看法了。他該也是想到了，所以都懶得多說。

  「那你後不後悔啊？」顧綰綰伸手攏了攏額前的髮絲，問出了她心底最好奇的問題。

  「後悔什麼？」燕無雙回頭不解地看她，覺得她這話問得莫名其妙。

  「那天我問你要不要去參加老皇帝的喪禮，你想也沒想就拒絕了，可是現在看來……」顧綰綰頓了頓，接著說，「如果你去了，也許能殺了鳳青為你哥哥報仇！」

  如果她是燕無雙，一定是後悔死了，錯過了這樣一個報仇的好時機。

  但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燕無雙並沒表現出多麼後悔的樣子，只是不咸不淡地回了句：「殺了鳳青有什麼意思？」

  「殺了鳳青沒意思？」顧綰綰懵了，咬嚼著燕無雙這話，怎麼完全聽不出話里的意味啊？

  這感覺就好像是他已經看淡了，參破紅塵了，不想為他哥哥報仇了。

  「我的意思是害死我哥哥的是鳳青，但是滅了你西涼女國的卻不只是鳳青一個。」燕無雙望向遠方的湖面，一片波光粼粼，他的眼神變得深邃，「要報仇，就該把整個東瀾國拿下才是。」

  聽了燕無雙的解釋後，顧綰綰才恍然大悟地點點頭，但是她面色一怔，旋即又覺得不對。

  「那你是真的該覺得後悔才對！要不是為了救我，你已經拿下東瀾國了。」當時老皇帝可是拿她當換兩國和平的條件，否則，此刻南越國和東瀾國已經合併了。

  「我從來沒有這麼想過。」燕無雙有些慍惱，伸手點了下顧綰綰的腦袋，「三妹妹，我說你腦子裡裝的是什麼？」

  她竟然會問他放棄攻占東瀾國，救她出來後不後悔，真是讓他氣結。

  顧綰綰也沒想到，為了這事燕無雙竟然半天都不理睬她，把她送回王府之後，就自己回書房裡待著。到了晚飯的時候，也不見他出來。

  「你們王爺呢？是不是出去了？」看著滿桌子的好菜，可是飯桌上就只有她一個人，顧綰綰頓覺得缺了很重要的東西似的。

  其實也就是燕無雙沒來！

  「王爺在書房，他說讓公主先吃。」身旁負責照顧顧綰綰的丫鬟靜兒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