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笨蛋徒弟

  顧綰綰忍不住一絲笑意浮上嘴角，聯想到剛剛鳳嬰沒完沒了的「嚶嚶嚶……」，這名字還真的是符合他。不過顧綰綰也是頓時斂了笑意，「你說你姓鳳？你爹是誰？」

  「我爹？鳳嬰沒有爹，只有爺爺……從小就是跟爺爺生活在一起的。鳳嬰這個名字也是爺爺取得，寓意為像新生嬰兒一樣乾淨。我爺爺可厲害了呢。」鳳嬰滿眼自豪，顯然他很是尊敬他的爺爺。

  顧綰綰腦袋裡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在抽絲剝繭而出，卻總是還差了些什麼。顧綰綰看看眼前的鳳嬰，直覺告訴她，這個人以後將會派上大用場。

  顧綰綰點點頭，「我知道了。」看了看小胖子已經被打腫的臉，顧綰綰又從袖子裡摸出了一瓶金創藥來，這東西是鳳九給他的，效果雖然比不上靈丹妙藥，但是解決些尋常小傷還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況且顧綰綰本來也沒下狠手，既然已經認了人做徒弟，讓徒弟頂著個這樣的豬頭臉出去也挺丟人的。顧綰綰隨手把金創藥丟給鳳嬰，「你拿去塗吧，不消半個時辰，臉上的腫脹就會全消了。」

  「師傅真好。」鳳嬰感激的道，鳳嬰打開了金創藥之後嗅了嗅，有些不屑的道，「師傅，這個金創藥還真是一般般呢，下回我給你從家裡拿更好的。」鳳九雖然有些不屑，但是畢竟是顧綰綰拿給他的，他還是直接當場就用了。看來很是信任顧綰綰。

  顧綰綰聳聳肩膀，這東西對於現在的東瀾來說已經很珍貴了。一共就不超過十瓶，鳳九那裡不過也就六瓶，還給了她一瓶。不過這種東西對於出身醫藥世家的鳳嬰來說不屑一顧還是很正常的。

  「聽你這話，看來你也是個會醫術的了？」顧綰綰懶懶的坐在了小塌上，該問的也問的差不多了，除了多收了一個笨蛋徒弟外其餘都還是挺完美的。顧綰綰整個人放鬆下來，隨口問道。

  顧綰綰隨意的那麼一撇，卻被鳳嬰剛好撞上。鳳嬰微微一失神，師傅的眼睛還真的是好看呢。不過以鳳嬰的性子自然是不會多想的。鳳嬰狀似極認真的樣子想了想，「會那麼一點，尋常的小傷風什麼的都還行的。」

  顧綰綰心思一動，無論鳳嬰說的是真是假，既然是出身醫王門下，看起來又是個極受寵的，想必鳳嬰的醫術也不會少到哪裡去。現下肯定是請不動醫王了，要是能請動的話，鳳九現在也不會還中著毒了。看來有時間得找個機會讓鳳嬰給鳳九看看病。

  「那看來收了你還是有點用的，有時間請你給人看看病吧。」顧綰綰看了看鳳嬰，又想起另外一件事來，「你今日晚上回去可得悠著點，這樓里可能有人盯上你了。」顧綰綰可是沒忘記鳳青那顯些失控的眼神，她自然是沒法護送這笨蛋徒弟回去的，也不想讓這剛出爐的新鮮徒弟就出什麼事兒。

  鳳嬰「哈哈」一笑，「師傅不用擔心，我有影衛的。好多打我主意的人都被影衛打跑了……當然也有被打死的……」鳳嬰說到這裡似乎是有些內疚，「其實他們也不用下這麼重的手的。」鳳嬰自言自語道。

  顧綰綰點點頭，心頭卻是又起了波瀾，不住轉頭看向鳳嬰，直盯得鳳嬰發毛。該不會又要揍他吧，鳳嬰頓時覺得屁股有點疼，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師傅，時辰有點晚了，我先回去了，明天給你送酒錢來。」

  顧綰綰這才回過神，擺擺手。鳳嬰忙不迭的跑了。

  鳳嬰有影衛,想來安全不會成什麼問題,這下顧綰綰就放心了。可隨之而來也帶來了另一個問題，一個醫王的孫子值得動用影衛麼？還是說醫王的權利本就可以隻手遮天？而之前燕無雙話里的意思好像是說，那些長老們其實本非皇室之人。

  長老們都是東瀾開國皇帝在開國之戰中戰場上或是山野中搜羅的一些能人異士。而後一代代的傳下來並且命自己的子孫們世代守護東瀾。可是即使如此，也沒必要讓自己的子孫也隨了東瀾皇室的姓吧。這一點，顧綰綰還真是有點不明白。

  亦或是，鳳嬰本就是東瀾皇室的人？可是目前似乎並沒有聽說過那裡還多了個王子，難道又是皇帝的私生子？那雲子修跟鳳嬰的待遇是不是也差太大了？一個就放任自生自滅，甚至最後還滅了其滿門，另一個就好好養著？

  鳳嬰這種脾性必然是在極為單純的環境中生長出來的，顧綰綰對於這一點還是十分明白的。看來這東瀾皇室還是有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呀，不費點心思還是真的很難知道。

  顧綰綰揉了揉額角，因為想太多有些頭疼。又坐了一會兒，算著時間也挺晚了，顧綰綰跟春娘打了個招呼，就出了拾音樓。

  顧綰綰回到王府的時候發現自己房間的燈居然亮了一盞，還真的是嚇了她一大跳。一走進房間，鳳九正在等下捧著本書閒讀，不得不說，除去鳳九那張黑臉，其實整個場景還是十分賞心悅目的。鳳九那種雲淡風輕的氣質真的是很讓人覺得舒服。

  顧綰綰也不客氣，大喇喇的就進了自己的內室。看到洗臉架上有打好的水，顧綰綰直接走過去就打算洗臉，臉盆里的水溫度剛好，顧綰綰愣了下。難道鳳九一直在等自己麼？顧綰綰竟然覺得那水的溫熱一直蔓延進了心裡。

  「你……你……那個……」顧綰綰洗完了臉，忽然坐到鳳九的對面。想問他是不是在等自己，結果終究是個不擅長表達的，你你半天也沒說出來。不僅如此，還鬧了個面紅耳赤。

  鳳九面上神色仍然是淡淡的，「下回若是晚歸記得提前同我說一聲。」聲音里居然意外的比平時少了些清冷，多了些溫度。

  「好……」顧婉婉面帶羞澀，不敢直視鳳九，只是乖乖回應。

  鳳九突如其來的關心，讓顧綰綰的心再次暖暖的，這也是來到這個世界第一次有人因為她遲遲未歸而感到擔憂。

  鳳九雙眸一抬注視著眼前這羞答答的顧婉婉，發現她與往常不一般，此刻的她尤其可愛。

  月光明媚照耀在顧婉婉的身上，使她更加光彩奪目，鳳九不禁看到入神。

  一陣微風吹過，顧婉婉額旁幾縷青絲隨風飄逸，臉頰微紅，紅唇微抿，潔白的紗衣擋不住她傲妙的身姿。

  一股清幽的體香傳來，引誘著鳳九放下手中書本，抬起手情不自禁地伸向顧婉婉，卻被顧婉婉提前發現閃避了過去。

  四眸相對，但很快顧婉婉就側過臉去。顧綰綰的心也隨之砰砰直跳，這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鳳九的空懸這的手臂也不自然的收了回去。

  「時間也不早了，那我就先回去了，你早些休息。」鳳九試圖化解尷尬，平靜地說道。

  顧綰綰再次看向鳳九，只是點了點頭。她今天這是怎麼了，連話都不會說了。

  「記住我的話別忘了！」鳳九臨走之前還不忘叮囑顧綰綰不要忘記自己的話。

  沒等顧綰綰回應，鳳九就離開了她的閨房，只留下顧綰綰一人在房內沉思。

  不知從何時起鳳九這個名字就像小溪流入大海般滲透到顧綰綰的內心。他的一舉一動都牽動著顧綰綰情緒，這種感覺並不是那麼討厭，甚至可以說是喜歡。

  顧綰綰起身走到床榻，掀開床帳，整個人以一個大字型躺在榻上，閉上雙眸然後又突然睜開。她使勁甩了甩頭，試圖想甩開一切思緒，但是似乎是徒勞。只要她閉上眼睛，滿腦子都是鳳九剛剛注視著她的樣子。

  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顧綰綰依稀記得還是在那個世界裡她曾有過。莫非真的……顧綰綰被自己的想法驚呆。

  離開顧綰綰後的鳳九匆匆回了自己的寢室，盡然沒有把持住，看來他對這個丫頭是越來越上心了。這樣想著的鳳九走到窗台邊看著皎潔的月亮，唇角微微上揚莫名笑了笑，不過很快又消失在安靜的夜裡，真是讓人捉摸不透。

  今晚肯定又是一個不眠之夜，不同的是恐怕是兩個人。

  次日太陽微微升起，一縷陽光照耀在顧綰綰的榻上，終於天亮了。

  顧綰綰掀開床帳，懶懶地起身，雙手握拳輕輕地在自己身上敲打。一夜未眠，全身都酸透了，看來這種蠢事以後可不能做。

  繡春早早在門外等候，察覺到了自己小姐已起身，這才進屋準備伺候。進屋後看著一臉疲憊的小姐，繡春連忙把打好的溫水放在一遍，上前為顧綰綰打理。

  顧綰綰換衣洗漱一番後，坐在梳妝檯上，看著鏡子中的自己，不由得入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