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顛沛流離

  這一去不知道要在路上趕多久的行程，蘇顏記得之前那個來家裡送信的要去進京趕考的書生說過，這路上快的話都要花一兩個月的時間。

  這一路上顛沛流離的，兩個人也自然都沒有打算帶太多東西，準備把家裡的東西都留下來給秦氏。

  而他們自己還是像當初來這裡的時候一樣，當時拿了些什麼來，現在就帶什麼走。

  蘇顏在收拾她要帶走的東西的時候，特地把之前秦闌送給她的簪子小心翼翼地裝了起來，出去趕路也沒辦法打扮，而且她更害怕會掉在路上，於是好好裝好了收起來了，這也是她為數不多的首飾之一了。

  等兩個人都把東西收拾的差不多之後，蘇顏和秦闌便決定明天就出發。

  他們聯繫到了明日下午要出縣的牛車，雖然說這車不能直接到京城，不過也多少能順路載他們一程。

  他們之所以把這走的時候定在下午，是因為蘇顏走之前還想去喜福樓看看，她想要去給李月他們道個別。

  除了這個家以外，李月和小齊他們幾個算是蘇顏在縣裡交到的為數不多的幾個朋友之一了。

  這次去京城，不出意外的話以後也不太再回來了，畢竟這路程實在太過於漫長，又不是隨時可以說走就走的。

  蘇顏把東西都收拾好了之後，便閒了下來。

  她下意識地在房間轉悠了片刻，還是來到了院子裡。

  蘇顏蹲下身屋看院子裡的他們之前親手摘的花花草草還有其他植物，天氣逐漸開始變冷了，這些花草也不像之前那樣開的那麼好了，都已經開始凋謝了。

  不過院子裡還是能夠聞到一些餘留下來的花香。

  蘇顏本來就喜歡看自己親手種下去的任何東西開花結果的樣子，此時看到這些也覺得十分可愛，心裡此時也有一絲不舍。

  「哎」，蘇顏嘆了口氣，隨後站起了身，又來到了之前她和秦闌一起搭的葡萄架下面。

  這個鞦韆做好之後，她之前晚上常常有事沒事就在坐上秋天上盪悠，時不時還順手從上面摘兩顆葡萄下來吃，十分愜意。

  蘇顏想著，自己便在鞦韆上坐了下來，順手摘了兩顆葡萄放進嘴裡。

  現在的葡萄已經完全成熟了，吃起來十分的甜，不像之前她和秦闌第一次吃的時候，簡直快把她牙都給酸掉了。

  想起這些，蘇顏倒是不自覺地就笑了出來。

  秦闌一出房間正好看到蘇顏在坐在鞦韆上笑的場景，他勾了勾嘴角，也向那個方向走了過去。

  「這葡萄已經熟了」，蘇顏見秦闌過來，也伸手遞了顆葡萄給他。

  秦闌接過了葡萄也放進了嘴裡，很自然地就在蘇顏旁邊坐下了。

  「喜歡這個葡萄架？到時候等我們到了京城再做一個」，秦闌低低的嗓音在這個靜謐的夜裡想起，聽起來讓人覺得頗有安全感。

  「哎，本想著把它搭好來年就可以聽到牛郎織女對話，誰知道這年關都還沒到呢，我們就要走了」，蘇顏嘆了口氣，確實有些觸景傷情。

  「京城也一樣可以聽到牛郎織女的談話」，秦闌輕聲開口安慰道，他十分溫柔地撫慰著蘇顏這種很少見的多愁善感的情緒。

  「說的也是，只要我們兩個還在一起，在哪兒都是一樣！」蘇顏聽了秦闌的話也釋懷了，她輕輕靠在秦闌肩上笑著說了一句。

  一路走過來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也發生了很多讓人猝不及防的困難，不過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他們兩個人還是一直都陪在對方身邊。

  明天開始他們又要面臨著前所未有的挑戰，也不知道前方會有什麼艱難坎坷在等著他們，不過至少現在這一刻，他們還是能彼此依偎著，享受著片刻的寧靜。

  兩個人在外面坐了一段時間，夜漸漸有些深了，冷風也不斷颳了起來。

  「好了，快進屋去了，外面冷，一會兒該著涼了」，秦闌開口叮囑道。

  於是兩個人便站了起來，蘇顏像是想起了什麼，轉過頭看著秦闌，對他說，「你先回屋吧，我去看看娘」。

  秦闌也看了蘇顏一眼，隨後點了點頭，於是自己便率先進了屋。

  這個時候秦氏的房間還亮著燈，蘇顏知道她肯定沒有睡，便來到了她房門外面抬頭輕輕敲了敲，「娘，是我」，蘇顏開口道。

  果然，很快房門就被打開了來。

  秦氏看起來也還是一副沒什麼精神的樣子，看到蘇顏過來了倒是揚起了個笑容。

  「是阿顏啊，快進來吧」，秦氏連忙讓蘇顏進了屋。

  「娘，這麼晚了還不睡呢？」蘇顏一邊往屋裡走，一邊跟秦氏寒暄道，雖然之前的事情確實讓她們這幾天都沒能好好說上話，不過蘇顏還是不想因為這個讓兩個人只見變得僵持。

  「就準備睡了，你明天還要早起趕路，今晚可得好好休息」，秦氏和蘇顏兩個人靠著床邊坐了下來。

  「嗯……」蘇顏應了一聲，隨後抬頭看了一眼秦氏，又接著開了口，「娘，等我們走了之後，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哎……」聽到蘇顏這麼說，秦氏又有要潸然淚下的架勢，她這段時間變得尤其多愁善感，動不動眼淚就要往下落。

  「你真的別自責，這件事情不怪你，畢竟他才是你的親生兒子」，蘇顏見秦氏這個樣子，伸手拉過了她的手，開口安慰道。

  「我對你們都有愧」，秦氏唉聲嘆氣道，她也知道自己對秦蒲善太過偏袒和溺愛，才會導致這些事情發生。

  偏偏她就是一直狠不下心來。

  「還有阿闌，你一定要幫我告訴他，娘心裡很感謝他，是真的打心裡把他當成自己兒子的」，秦氏接著道。

  但是話雖然這麼說，每個人都心知肚明，秦氏也確實對這兩個孩子沒有把一碗水端平。

  以前是秦蒲善沒有出現，所以並沒有能感覺到，但是等他一出現對比就開始明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