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當年真相

  「原來如此。」

  深深覺得二夫人也是個可憐人，蘇月輕聲道：「二夫人好歹幫過我們，我們端著魚火鍋和她一起吃吧！」

  畢竟是翠竹買的魚，她們哪裡能吃得下？

  兩人端著魚鍋找二夫人時，二夫人正在吃飯。一碗清粥，一迭鹹菜，簡單的可憐。

  「大小姐，蘇姑娘？」

  二夫人詫異兩人會突然來找自己，回過神來後就連忙站起身：「翠竹，快給兩位搬凳子。」

  蘇月小心翼翼的把魚鍋放在桌上，笑了笑：「今日我不小心燉了翠竹給您買的魚，思來想去，就把這鍋魚端過來，和二夫人一起吃。」

  獨居小院多年，二夫人對衣食住行這方面早已看的很淡，甚至有時候半碗清粥就足以飽腹。

  可今日聞著這鮮香的魚肉味兒，忍不住眼前一亮：「翠竹這丫頭也時常給我熬魚湯，可卻沒有蘇小姐的手藝好，光是聞著就已經讓人想嘗嘗了。」

  翠竹拿來幾副碗筷，宋秋雪伸手接過，笑道：「蘇月姐姐的手藝可是天下無敵的，這叫魚火鍋，二夫人吃過之後一定流連忘卻。」

  蘇月掀開蓋子，親自給二夫人夾了塊魚肉放在碗裡，見二夫人身形纖細，和善一笑：「聽說二夫人平時不怎麼喜歡吃飯，今日嘗嘗我的手藝，若是喜歡的話，以後我天天做給你吃。」

  在這大宅院裡困著不能離開，還有忍受那個尖酸刻薄的大夫人，想來平日二夫人的日子也不好過。

  唉，這古代女人的可悲！

  二夫人迫不及待的嘗了口蘇月的手藝，忍不住讚嘆著：「蘇姑娘，我從來沒嘗過這樣好吃的魚肉，沒想到你的手藝這麼好，太好吃了。」

  「是嗎？」

  蘇月又給二夫人夾了塊：「那明日開始，我便日日來找二夫人吃飯。」

  二夫人連連點頭，想到什麼，神色也漸漸變得黯然起來：「大夫人不喜歡我外出，蘇姑娘還是不要和我太親近，免得大夫人會不喜歡你。」

  「……」大夫人本來也沒喜歡過她不是嗎？

  蘇月翻了個白眼：「得了吧，剛剛大夫人差點被蛇咬，估計都要恨死我了。」

  「就是就是。」

  宋秋雪吧唧吧唧的吃著，還不忘輕哼：「反正大夫人也不敢把我們兩個怎麼樣，你儘管放心好了。」

  見兩人這麼說了，二夫人只好笑了笑，這兩人身份不一般，倒是她杞人憂天了。

  接下來的幾日，蘇月每日都拉著宋秋雪做火鍋給二夫人吃，與此同時，蘇月也開始研究新的火鍋口味。

  這日，蘇月做了酸爽開胃的火鍋前來找二夫人，卻聽翠竹說二夫人在後院竹林上香，宋秋雪嘆了口氣：「今日是初一，每逢初一十五二夫人都要給她未出世的孩兒上香祈禱，每次都要好幾個時辰，我們就把這火鍋留下，明日再來好了。」

  蘇月抿了抿嘴角，當初二夫人失去的那個孩子，應該不是意外吧！

  一個意外不會讓二夫人閉門不出這麼多年的，那麼年輕的一個人，不應該將青春和年華全都賠在這個高門大院裡的。

  緊了緊手心，蘇月輕聲道：「你先回去吧，我去看看她。」

  拒絕了翠竹的陪護，蘇月獨自一人來到後院竹林，一眼就看到二夫人一襲素裙跪在一個墓前痛哭。

  「尊兒，是娘親沒用，娘親保護不了你。」

  輕撫著墓碑上的字，二夫人淚流不止：「如果你現在還活著，想來已經很高了，一切都是娘親的錯，娘親人單力薄，被大夫人灌下紅花也反抗不了。」

  蘇月震驚的瞪大眼，當年二夫人流產果然並非意外麼，是大夫人強行灌下紅花的緣故？

  可那個時候宋啟正在做什麼，為什麼不第一時間保護二夫人？

  「尊兒，這些年你為什麼不知道給娘親托給夢呢？」

  一心陷入喪子之痛的二夫人絲毫不知蘇月的到來，她呢喃著：「娘親知道，你一定還在責怪娘親，所以才不肯託夢來。可娘親這麼多年活的也是寢食難安，若非娘家有老人需要照看，我又怎會不去陪你？也不知道你在九泉之下有沒有受欺負，有沒有哭？」

  蘇月暗暗嘆了口氣本打算轉身離開，卻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的殘葉發出了聲響。

  二夫人轉過身，見竟然是蘇月，連忙擦了把眼淚：「蘇姑娘怎麼會是你？我還以為是翠竹呢！你……剛剛我說的話你都聽到了？」

  「對。」

  點點頭，蘇月主動走上前拿起地上的香點燃：「這孩兒與你今生無母子緣分，但說不定會以另一種方式陪伴你呢！二夫人就不要這樣傷心了。」

  「另一種方式？」

  二夫人神色哀傷：「尊兒怨恨我都來不及呢，又怎麼會陪伴我？」

  蘇月將香插入香爐，指著樹上那些嘰嘰喳喳的翠鳥：「你瞧這些鳥兒，它們哪裡也不去，偏偏要住在你這小竹林，說不定它們就是您的親人，因為在乎您，所以投胎成鳥兒，只求日日夜夜的陪著您左右。」

  二夫人環視一圈，輕聲道：「你的意思是，我的尊兒也在這些鳥兒里嗎？」

  「也說不定啊！」

  唇角輕勾，蘇月伸手拉起二夫人：「你還這麼年輕，每日總關在院子裡豈不是太浪費了？無論經歷了什麼，都不能放棄自己不是嗎？」

  二夫人吸了吸鼻子，哽咽著：「可我出去又能做什麼？這府里到處都是大夫人的人，我真的不想看到她。」

  每每見一次大夫人，她就會想起自己兒子流掉的一幕，她實在是受不了那個刺激，後來就索性閉門不出了。

  蘇月也知道二夫人是心結打不開這才不願意出門的，她笑了笑：「我今日做了酸菜火鍋，走吧，先吃飯。」

  宋秋雪等得花都謝了，好不容易見兩人出來，連忙催促著：「這酸菜可是我讓人從回味閣拿回來的，好吃開胃的很，二夫人若是嘗不到就可惜了。」

  三人落座，二夫人有些尷尬的笑了笑：「讓大小姐等妾身，實在是妾身的不是。」

  「吃吧吃吧！」

  宋秋雪向來不喜歡說這些客套話，直接拿起筷子準備夾菜，而正在這時，房門被人一腳踢開，大夫人滿目怒意的站在門口：「二夫人竟然還有閒情逸緻吃飯，我問你，你是不是偷了我房間裡的珍珠耳墜？」

  面對大夫人的胡攪蠻纏，二夫人顯得十分淡定：「妾身沒有去您的房間，更沒有偷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