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

  韓凝小心翼翼的照顧著懷中的百里玄月，一邊懶懶的曬著太陽。

  三千白髮已經無法再變成青絲，隨意的散在身後，身上不再是白色的衣衫，而是一襲淡紫長裙，臉上未施脂粉。

  「凝兒，你打算去哪裡？」絕紫宇坐在一旁，臉上有淡淡的笑意，很淺。

  看了絕紫宇一眼：「你怎麼知道我不會留在這裡？」

  「我們太了解你了。」小北和席左辰也從院外走了進來，這些天，絕紫辰不在，他要在一個月內還韓凝一個百里傲雲。

  「嗯，你們也要一起走嗎？」韓凝淡淡一笑，她是要離開，她無法在這裡悠閒的呆下去了，她其實知道，絕紫辰只是在安慰自己罷了。

  但是守在這裡，她就想要百里傲雲，想他，無時無刻不想。

  「好啊，我們都一起，不過，紫宇不可以。」席左辰邪邪一笑，拍了拍絕紫宇：「他要替星君看門的。」

  韓凝眯了眯眼，雖然在笑，可是所有人都看得出來，她的笑很蒼涼。

  「智宇，正好，你替我守著玄月，這孩子很喜歡這裡，我不想帶她到人間。」

  十足的狐狸樣子，只是白色的發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眸。

  苦著臉笑了笑：「我就知道你這丫頭不打好主意，什麼時候回來？」

  絕紫宇一邊說一邊還是很自然的撫了撫她的長髮。

  現在韓凝腹中的元牝珠仍然讓所有人懼怕，尤其是玉帝，只要再惹怒了韓凝，隨時都會面臨毀來的危險。

  而這顆元牝珠，不是主人自願吐出，就算死，也不會落在外人之手。

  之所以魔界會如此強大，是因為魔王有著超乎常人的力量。

  「我要先去看看小魔，我毀了他的魔界，不知道會不會氣到吐血，然後，再去百里看看周鐵和常啟，再轉到紅城，我想念那裡的畫舫。」一邊說一邊迷離的望著遠方，她知道這一次，玉帝的妥協，全是因為懼怕自己的力量。

  只要自己在，小北等人也不會有任何危險。

  要不然，以玉帝的小人行徑，這些人根本不能離開天庭，只會被罰去誅仙台受地火焚身。

  地火焚身的感覺韓凝偶爾還會憶起來，很痛。

  其實那時更痛的，是心。

  不過，現在已經都過去了，一切都不重要了，她現在愛的人只是百里傲雲，無論他身在何處，無論他能否出現。

  「凝兒，你有孕在身，不宜四處奔波。」絕紫宇其實不想充當保姆的。

  只怪左右護法太過狡猾，竟然讓自己留下來看這個小奶娃，還要替絕紫辰看家，他可是堂堂天庭的上神。

  「放心好了，現在天下太平，就算不太平也有小北和席左辰，我相信他們兩個人的能力，堂堂上神，不會到人間就成了軟腳蝦吧。」韓凝可是說做就做，一點都不遲疑。

  她知道，如果絕紫辰回來了根本不會讓自己這樣離開的。

  最起碼也要等孩子生下來。

  只是她不想在這裡毫無目的的等下去了。

  看著消失的三個人影，絕紫宇輕輕嘆息：「原來，我們永遠都只能是朋友吧，即使他不在了，你的心裡也容不下任何人。」一邊摟了摟懷中的孩子，百里玄月正無害的笑著，兩個深深的小酒渦里都是笑意。

  抬手點了點小傢伙的鼻尖：「連你也在笑我，是啊……」輕輕的自言自語：「我真的太痴迷了，痴戀了她這麼多年……不過，我不後悔！」語氣又變得十分堅定。

  懷中的小女娃卻突然停了笑，看了智宇一眼，那一眼，竟然讓智宇覺得，仿佛不屑。

  一時有些哭笑不得，這丫頭，太像韓凝了。

  從小就這樣像，不是像上一世的她，而是像這一世的尖酸，刻薄，小氣……

  下了人間，韓凝四處看了看，她已經有多久沒有好好的在人間呆上一呆了。

  小北和席左辰鬆了她：「小心一些。」

  看著前面熱鬧喧譁的大街，韓凝笑了笑，指著一家酒樓：「我們上去吧，想吃……人間的飯菜了。」

  在天上吃師傅做的飯太久了，早就想變變胃口了。

  在魔界，小魔對自己雖然很體貼，但那裡的吃食她並不喜歡。

  「小北，你能知道小魔在哪裡嗎？我想先去看看他。」一邊用飯韓凝一邊有些憂鬱的說著：「我食了他的元牝珠，不知道他能不能真的醒來，那兩盞聚魂燈早就給染兒了，可是我們從北冥離開的時候，小魔還沒有醒來。」

  席左辰微微皺眉，他們雖然是上神，對於魔界之人還是無法控制的，就算魔界已毀，小魔的蹤跡連玉帝都無法智曉。

  否則以玉帝睚眥必報的性格，在知道小魔已經沒有任何法力之後，一定不會錯過打擊他的好機會。

  或許，染兒也是防著玉帝吧。

  才不讓小魔出來見韓凝。

  「我們……可以慢慢尋找，既然上一次染兒姑娘是在席王府出現的，不如我們先去北冥。」小北為了安慰韓凝，只能如此說了。

  關於北冥和魔界的淵源，小北只是大致說過一些。

  也沒有什麼秘密，只是因為席多多的身份而已。

  而那些盅毒，也是魔界中人慣用的技兩，再加之北冥人喜歡用通靈術，正好也願意接受盅術。

  不過，北冥的人一般不會用此害人，他們本就是淳樸的漁民，追求並不高。

  席左辰也輕聲附和。

  韓凝只能點頭：「那好吧，我們出發去北冥吧。」又看了看小北：「你就是死在那裡的……」微微嘆息。

  還好他們都是上神，如果真的從自己的世界裡消失，自己這一生都會生活在遺憾里。

  輕輕一笑：「凝兒……我們本就是來厲劫的，不死，怎麼能回到天庭啊，不過，這會是玉帝親手安排的陰謀，早知道會那樣，我們也不會聽從他的安排下凡厲劫了。」

  小北的性格沒變，對所有人冷酷無情，對韓凝溫柔至極。

  席左辰卻扯了扯嘴角：「不要說的那麼好聽，如果沒有這次厲劫，我們還只是仙人，根本不是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