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瘋了

  全身上下全是泥土，手裡還拎了一稀奇古怪的包，一臉委屈，像是丟了幾百兩銀子一樣。

  抱著大長老就開始用他的衣襟抹鼻涕。

  「乖女兒……你怎麼了？這是怎麼了？誰欺負你了，大爺爺給你報仇去！」一邊拍著韓凝的肩膀，一邊氣勢洶洶的大喊大叫。

  韓凝抬起頭，一邊抽泣：「大爺爺……沒人欺負我……我再也不想見到百里家族的人，他們都是王八蛋，劈腿爬牆，還沒有良心，告訴府上的人……不許說我回來了，就說我韓凝已經死了……」

  一旁的二長老和三長老不住的點頭，也跟著韓凝罵了起來。

  大長老則是一邊摟著韓凝，一邊不住口的答應。

  這正是他們想要的，就兩個孫女了，聖劍出，韓煙一定是活不成了，而生下的孩子還是公主，要歸韓家也是不可能了，為了延續韓家的地位，就必須讓韓凝來接替韓家的一切，而自從聖劍第一次振動到現在，韓家三長老商議了又商議，卻都沒有好辦法。

  如今，孫兒自動回來了，還說什麼再也不見百里家的人了，那就是不必回鎮南王府了，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

  說著說著，韓凝也不再哭泣了：「大爺爺，現在就辦喪事，就說韓家二小姐投湖自盡了，從此這個世界上就沒有韓凝了。」一不做二不休。

  其實韓凝還是希望，自己死掉的消息可以打擊到百里傲雲。

  那樣就證明，他還在乎自己，還愛著自己。

  三位長老立即著手去辦，半點都不猶豫。

  日頭高照。

  百里傲雲感覺頭痛難當，努力睜開眼睛，看了看四周，卻發現有些陌生，坐起身，揉了揉額頭，發現自己的衣衫被脫掉了一半，手臂露在了外面，一時有些奇怪：「凝兒，又搞什麼怪呢……」無奈的笑了笑。

  整理好衣衫，下床，迎面進來的卻是李菲菲。

  心下一涼，百里傲雲臉色一沉：「王妃，你怎麼來了？」

  李菲菲嫵媚一笑：「應該是說，王爺，你怎麼來了？這可是臣妾的臥房，王爺，昨天夜裡，是臣妾扶您進來的哦……」她沒有接到韓凝出府的消息，所以，戲，還要繼續演下去，雖然她有些噁心自己，竟然對著百里傲雲如此媚態。

  本來智宇對自己就已經沒有了愛意，經此一事，怕是再挽回局面，是難上加難了，可是自己沒有退路，還好手臂上的守宮砂可以證明自己的清白。

  「你說什麼……」百里傲雲立時便知道，自己中計了，上前推開李菲菲，顧不得大腦的暈眩感，直接跑回凝香院，自己一宿未歸，韓凝一定會造反的，要是再讓她知道自己留宿在李菲菲的院子，一切都完了！

  智宇愣神了半晌，才轉身，一時卻不知道要去哪裡，回自己的院子，感覺有些冷清，去凝香院，沒有理由，他知道，韓凝的脾氣上來，勸也是沒用的，還好她顧忌自己幾分，剛剛沒有硬衝出去。

  要是離了這王府，怕是她再也不會回來吧。

  傲雲，你太讓我失望了。

  你怎麼忍心如此傷害凝兒……

  看著急沖沖跑過來的百里傲雲，周鐵有些懵，這些人今天都怎麼了？好奇怪啊！

  「凝兒……」百里傲雲在凝香院外面先找了一大圈，沒有影子，王府里最大的好處，就是無處藏人，一攬無餘。

  外面沒有，就在臥房裡了，周鐵剛說二小姐在裡面的。

  仍然空空蕩蕩，沒有人影。

  百里傲雲揉著額頭，愣愣的看著熟悉的屋子，一抬眼，看到床幔上的便利貼，扔下來，握在手心裡，上面是韓凝工整的字跡：百里傲雲你是個王八蛋，有了新歡，忘了舊愛，我離家出走了，不用找我，找到我，我也不會和你回王府的，永遠的byebye了！

  落款是韓凝。

  前面的字，百里傲雲，看得懂，每看一個字，心頭就涼了半分，頹然的半坐在床邊，雙眼失神，自己還是讓她傷心了，自己還是弄丟了她……

  不過，「永遠的byebye了」，他就不懂了。

  輕柔的捏著便利貼，百里傲雲整個人仿佛石化了一樣。

  屋子裡的一切都沒有變，韓凝連一件首飾都沒有帶走，銀票，銀兩也沒有。

  離家出走！

  這是韓凝的作風。

  毋庸置疑。

  「凝兒……我愛的，永遠只是你一人。」輕聲的自言自語，百里傲雲痛苦的閉緊雙眼，他怨自己，恨自己，為什麼要在意？自己愛的人就是她啊……

  這些日子看著她悶悶不樂，自己也不好過。

  展達一臉痛苦跑到凝香院，被周鐵攔在外面，雖然他聽不到里同的爭吵聲，但他知道，一定不能和平。

  「周總管……不好了，出大事了，二小姐她……她……」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展達臉色通紅，悲痛萬分，幾乎落下淚來。

  周鐵拉住展達：「二小姐怎麼了？慢慢說，不要急。」

  心頭也有些打鼓。

  二小姐可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

  「韓家正在辦喪事！」展達喘了半天的氣，才吐出一句話：「為……為二小姐辦喪事！」

  扔了手中的長劍，鬆了展達：「胡說！」

  「這根本不可能，二小姐就在凝香院，韓家辦什麼喪事？」周鐵的聲音振得四周的花花草草一陣顫動。

  展達因難的吞著口水：「這是……真，真的，千真萬確啊，韓家剛派人來請王爺過府的。」一邊說一邊哭了起來。

  韓凝對展達可是有知遇知恩，若不是韓凝的提拔，他永遠都只是一個掃院子的僕人而已。

  「吱！」

  臥房的門推開，百里傲雲雙眼紅腫的走了出來，上前掐住展達的衣領：「你說什麼……凝兒怎麼會死？她剛剛從王府離開，怎麼會死？」往日的溫柔半點全無，臉上的痛讓人不忍直視：「不會的……凝兒不會死，凝兒……我愛你，你知道，我愛的一直都是你……不是二小姐，不是。」

  周鐵和展達也呆了，看樣子，王爺是失心瘋了。

  「快，快請智宇大師。」聽著百里傲雲說韓凝離開了，他們才相信，一切都是真的。

  此時，不是考慮韓凝如何離開的時候。

  因為他們覺得百里傲雲瘋了，他說他愛的是韓凝，卻不是韓二小姐，這就是得癔症了啊。

  是啊，聽說韓二小姐死，王爺一定是無法接受的。

  心中悲痛，展達一步三回頭的去請智宇大師。

  智宇正和小北商議去邊境一事，卻看到展達跑進來，直接拉著智宇的手臂：「大師，出事了，王爺出事了……」

  本就心神不寧的智宇猛的站起身：「慢慢說，到底出什麼事了？」

  小北也上前扶著展達，讓他不要太激動：「是啊，有話慢慢說，王爺怎麼了？凝兒姑娘應該在他身邊吧，她的醫術不會出什麼問題的。」

  展達搖頭，然後，又喘了半晌：「二小姐……二小姐她死了，王爺……王爺瘋了。」

  一句話，如晴天霹靂一樣，擊得小北和智宇也連連後退了好幾步，不敢相信，還有就是不想相信。

  「不，不可能……凝兒不會死的……展達，現在就帶我們去見二小姐。」小北在意的人只是韓凝，百里傲雲他是不會過問的。

  智宇有幾分鐘的大腦空白，扶著桌子才勉強直著身子：「馬上去凝香苑。」

  就那樣坐在地上，手中捏著便利貼，百里傲雲只是呆傻的看著韓凝留下的幾行字，盯著最後一行的「永遠的byebye了」，他突然明白了什麼，永遠的不見了，是嗎？為什麼，為什麼不等我，不等我說明白了再離開……

  「對不起……對不起！」對著便利貼，百里傲雲只是不停的說著這三個字，他後悔，後悔一時不知道自己的心，一個月來，冷落了韓凝，如果知道結局會是這樣，他寧願兩人一起死在紅城……

  一旁的周鐵，雙手抓著自己的長髮，堂堂男子漢，卻雙眼通紅，淚水滴落，韓凝的死，讓他無法接受，可是王爺變成這個樣子，他更無法接受。

  智宇和小北衝進來的時候，百里傲雲正痴痴的看著字條，自言自語。

  小北一把奪過字條，百里傲雲卻是手背輕翻又奪回到了手中，一臉悲傷：「凝兒離家出走了，她沒死，她只是生氣，走了！」

  「二小姐是怎麼離開的？」智宇一時也是無能為力，只能去問周鐵，他知道百里傲雲沒有瘋，只是一時無法承受現實的打擊，早知道自己一直守在王府的正門，就不會這樣無法收拾了。

  周鐵只是搖頭：「二小姐……根本就沒有出去，我親自守在這裡……」所有人都暈，不僅是暈，還都是悲痛欲絕。

  根本沒有人去考慮細節問題。

  輕聲一嘆，智宇握了握拳頭，都怪自己太大意了，這丫頭一定是打洞鑽出去的。

  想到韓凝能打洞出去，那麼，她一定是第一時間回了韓家，以她的性格，一定會想辦法鬧事的，這喪事一定是演戲。

  苦苦一笑，這丫頭真的太愛百里傲雲了，這根本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