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暈水

  百里傲風瞪了韓凝的背影一眼，他是發現了，韓凝就是自己的克星，這女人比以前更變本加利的不要臉了，而且膽大包天。

  沒辦法，現在韓凝有倚仗！

  因為有一天韓凝曾經說過：「要是想讓我乖乖的回宮，也行，以前的三個條件必須遵守，不然，我手中的飛刀就和你同歸於盡。」

  這一次，韓凝可是半點都不含糊的。

  「雲，明天我們就要打道回府了，我想……去看看常啟他們。」親密的挽著百里傲雲的手，韓凝半個人都吊在了他的肩膀上，一臉笑意，眼睛眯成了月牙形，這幾日，已經徹底拋開了失去孩子的陰霾。

  當然，對於韓凝來說，孩子根本就是無中生有，悲傷也只是演戲。

  「當然好。」溫柔的笑，卻不達眼底。

  粗線條如韓凝也感覺到了疏離感，有些怔愣，如此深愛著自己的百里傲云為什麼突然之間會如此？咬了咬唇，努力讓自己很自然：「那我們什麼時候去？得甩開狗皇帝才可以。」一對在船頭，一對在船尾，船上除了琴女，沒有其它人，所以韓凝說話也很大膽。

  「對了，忘記告訴你，皇后已經知道顧漫柔假死的事情了。我們得小心一些，這個女人太可怕了。」

  看了看韓凝，百里傲雲有些心不在焉的點頭，忽爾又直視著韓凝。

  「你怎麼了？在看什麼，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我和你說的話，你聽到沒有？」韓凝心裡沒底，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如今的百里傲雲是那樣陌生，陌生到有些陌路的感覺，他的眼底是掩飾不住的還疑，對，是還疑，不是疑惑。

  一邊說一邊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沒……沒什麼，我只是……喜歡看著你。」百里傲雲走思嚴重，半晌才反映過來，看著韓凝焦急的臉，微微一笑：「要甩開皇兄，不如就趁現在吧。」

  啥？

  韓凝更愣了，現在？這可是船上：「難道你要將皇上和皇后踢下水？」

  第一反映。

  「不是……是我們下水。」百里傲雲氣定神閒的說著，始終在微笑，卻讓人感覺是不可觸及，近在眼前，卻仿似遠在天邊。

  險些咬到自己的舌頭，韓凝愣愣的瞪著百里傲云：「你……沒有搞錯吧……我，怕……怕水。」本來看著還不暈，聽到要下水，突然就暈了起來，抓著百里傲雲的手也緊了緊，十分不安的樣子。

  臉色瞬間蒼白，雙唇青紫。

  韓凝的反映讓百里傲雲愣了一下，卻低下頭，在她耳邊低語：「不怕，有我在。」一邊攬緊韓凝的腰身，整個人向後退去，韓凝正要慘叫，卻被百里傲雲軟軟的溫熱的唇賭住，所有的喊聲都吞進了肚子裡。

  「噗通！」一聲，韓凝雙手緊緊的抓著百里傲雲的脖子，指甲幾乎陷進他脖頸的肉里，雖然嘴巴被賭住，卻是雙眼猛的睜大，驚嚇，這才是真正的驚嚇。

  百里傲雲的泳技很好，攬著半死不活的韓凝，偶爾還要給她口對口輸氧氣，卻不影速度，半片城池大小的湖泊，不出一柱香的時間，便由中心游到了對岸。

  托著已經徹底痴呆的韓凝，百里傲雲溫柔的拍打著她的臉頰：「凝兒……醒醒……」

  如果是意外被踢進水裡，或許韓凝的反映還不會這樣過激，在事先被通知要下水之後，她的心理有些無法承受。

  本來有些疏離的百里傲雲漸漸有些焦急，韓凝躺在那裡，嘴角不住的流出水來，全身濕透，粉紅色的宮裝貼在身上，顯出完美的線條，圍觀的人漸漸聚攏過來。

  喚不醒韓凝，百里傲雲再看看人群中幾個少年看韓凝的眼光，漸漸有了火氣，忙抬手抱起韓凝，走出了人群，身後的議論聲漸遠，百里傲雲仿佛鬆了一口氣，找了一家就近的裁縫店，抱著韓凝走了進去。

  店主將百里傲雲引到了後院，拿了兩套衣衫。

  因為百里傲雲也是全身濕透。

  急著換衣服是怕韓凝受涼，畢竟已經是八月底的天氣，雖然這裡的溫度還是偏高一些，卻是風意漸涼了。

  韓凝一個月前剛剛小產，還是要好好的保護一下的。

  雖然，百里傲雲心頭有十分的介意，卻是看到韓凝時，又減了七分，心頭也是矛盾重重。

  他不知道要如何面對自己的心。

  沒有先顧自己，百里傲雲先動手替韓凝換衣服，他們已經是夫妻，有了肌膚之親，而且還曾經有一個未曾出世的小寶寶。

  在替韓凝脫掉裡衣時，百里傲雲的手還是抖了抖。

  說好了等韓凝痊癒之後，他們再努力要一個小寶寶的，此時，百里傲雲覺得一切都像一場夢，一場醒來，便會迷失自我的夢而已。

  韓凝！韓凝！

  百里傲雲在心頭輕輕的嘆息，手下的動作沒有停，利落的替韓凝換了衣物，才又替自己換了衣衫，從店家要了一根檀香，點燃，就那樣靜靜的坐著，靜靜的望著韓凝的臉。

  半柱香燃盡，韓凝打了個噴嚏，緩緩睜開眼睛，臉色依然蒼白。

  看了屋子一圈，才抬眼：「雲……」少了平日裡的刁蠻，有幾分脆弱。

  微微一笑：「你醒了，剛剛……對不起！」心底有幾分後悔，怕水，真的很嚴重的怕水呢。

  有些委屈的韓凝，有種想哭的衝動，卻硬生生忍了回去，她知道百分里傲雲變了，只是十幾分鐘的時間發生的事情而已，但自己卻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強忍著懼意，坐起身，韓凝極力的克制情緒，讓自己心平氣和，這些日子，自己和百里傲雲始終被皇上牽著鼻子走，小北等人也是小心翼翼，這樣的日子或許真的可以讓人發瘋，或許，百里傲雲也是被逼得有些抽風了吧。

  告訴自己不要多想，韓凝站起身，濕發已經被百里傲雲擦乾，挽了起來，這已經是百里傲雲習慣了的動作。

  「我們走吧，這一次來江南，本就是想藉助常啟的力量打擊狗皇帝的，沒想到，我們卻被打擊了。」苦笑了一下，隨即又恢復陽光燦爛，咧嘴一笑：「不過，如今，常啟已經改行做生意了，張伯也留在那裡幫忙，也不錯，等到時候我們去了邊境，還可以有豐富的後備資源。」沒心沒肺，無法無天，永遠將事情想得簡簡單單。

  一邊說一邊極自然的，如平日裡一樣的挽住了百里傲雲的手臂。

  笑，百里傲雲只是笑了笑，付了店家銀兩，兩人便向城外走去。

  一路上，韓凝的話還是如平日一樣多，百里傲雲也如平日裡一樣微笑著傾聽。

  「二小姐，你們真的要離開了嗎？」常啟和顧漫柔只忠於一個人，那就是韓凝，所以，雖然百里傲雲是王爺的身份，在這裡，仍然排在了後面。

  其實韓凝要削掉皇上勢力一事，常啟最清楚，只是遲遲等不到命令。

  「是啊，王爺高升了，我們要去邊境了。」韓凝說得很大聲，很興奮，雖然被逐出了皇城，可是韓凝卻十分高興，到了邊境，才會天高任鳥飛，海闊任魚躍。

  顧漫柔無奈的搖了搖頭：「就你覺得是高升了。」點了點韓凝的額頭，這些日子，顧漫柔已經把韓凝當成了自己的親妹妹一樣看待。

  揉了揉額頭，韓凝幸福的笑：「是啊，不過，你們就要努力了，小北不在，你們得好好打理生意，到時候我和王爺在邊境沒飯吃了，你們可得支援我們啊。」

  百里傲雲只是微笑著看著韓凝，發盤挽在了左耳後面，從側面看過去，是韓凝尖尖的下鄂，修長而優美的脖頸，江南的衣衫領子偏低，可以看到若隱若現的鎖骨，陽光打在臉上，如二月陽春的豆蔻，乾淨而簡約的美。

  心裡只有一句話，凝兒變了……

  那是很久以前，自己說過的話。

  張伯是在智宇等人變成呆傻人之後才悄悄離了客棧，與常啟會合的。

  身上的傷已經痊癒，當然韓凝神醫出手，沒有不痊癒的道理。

  「丫頭，來了！」張伯也與韓凝越混越熟悉了，很自然的出來打招呼，然後，又很親切的看了百里傲雲一眼：「要走了吧。」

  對於張伯，百里傲雲是十分恭敬的，韓凝是有些懼怕的。

  「是啊，明日啟程。」

  嘆了口氣：「去邊境也是好事，免得小宇他們裝得辛苦。」

  張伯也搖了搖頭，對於百里傲雲當初的武斷都有些無奈，卻並沒有怨言。

  「是啊，不過，到是他們裝白痴，我可以隨便罵呢，智宇大師啊，終於可以任我宰割了。」關於韓凝和智宇冤家的事情所有人都是知道的，兩句話不和，就會唇槍舌劍。

  「你啊，永遠這樣小氣，又記仇，還好老夫不曾得罪你。」張伯也拍了拍韓凝的肩膀，要離開，竟然有些不捨得這小狐狸了。

  吐了吐舌頭，韓凝擺了擺手：「是我不敢得罪張伯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