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夜羽寂的選擇

  想起了當日那個女子送她乾坤鏡時說過的話，她說，啟動乾坤鏡需要付出代價，沒想到是這種代價！

  如果使用乾坤鏡的後果就是讓她失去親人，這樣的結果她確實承受不起！

  「魔尊大人，你有過真正在乎的人嗎？」

  梟可沒等雲飛揚回答，自己接了話，「當初閒雲居里的那位女子也是你安排的吧？」

  陸垚只不過是一個跑腿的罷了。

  雲飛揚微微搖頭，「這你可冤枉我了！」

  不管是陸垚還是那個女子，雲飛揚都不認識，乾坤鏡的事只能說是一個巧合。

  梟可： 「魔尊大人，最後再問你一個問題，我大哥的記憶晶石是不是在你這兒？」

  雲飛揚： 「現在這個問題還重要嗎？」

  梟可： 「很重要！」

  雲飛揚：「的確是我拿走的，可我沒想到的是，預言師的記憶晶石太脆弱了，我只是輕輕碰了一下，它就碎了。」

  怎麼可能！梟可忍著滿腔怒火，大哥的記憶晶石可是一真大師加固過的，一般人很難打開的。

  如果不是故意想毀了它，別人是無法搞破壞的。

  沒有了記憶晶石，夜羽寂根本就想不起他們曾經的過往。

  為何……

  為何對她這樣趕盡殺絕……

  「既然如此，你為何還要殺了他？」

  「我說丫頭，你是真天真還是裝傻啊！」雲飛揚咧了咧嘴，如果不是夜羽寂搗亂，怎會讓南卉心一家逃脫！

  「你的血液可不能流落在外，凡是用過你血液凝成的丹藥，我都不會讓其逃走的！」

  梟可聞言，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提著神劍便朝雲飛揚沖了過去！

  雲飛揚的煉丹爐里，的確如他所言，除了南卉心一家人，其他的都在這丹爐里了。

  煉丹爐里溫度太高，又時不時噴出帶著劇毒的火焰， 人數雖多，在閻祁的帶領下，一點也不雜亂。

  他們共同築起一道結界，將所有人全都保護起來，剛開始的時候還好，隨著時間的推移，耗費掉太多的元氣，又沒有補充靈氣的地方，結界越來越薄弱，眼看就要破碎。

  結界一旦破碎，他們根本就無法抵擋這丹爐里的高溫，更別說帶毒的火焰了。

  雲飛揚低估了子衿、子佩、閻祁、夜羽寂等人的實力，也高估了自己的煉丹爐，認為他們早就被熔煉了。

  「爹！舅舅！再這樣下去，我們都得會折在這兒的！」子衿奮力提氣抵擋著，雖然這丹爐對他和子佩威脅不大，可這麼多人，全是爹娘的親人，他們不得不護其周全！

  夜羽寂雖然不記得和梟可之間發生過的事，可子衿子佩左一口舅舅右一個舅舅的，他聽起來不僅不反感，反而有種欣慰。

  「可這丹爐根本就打不開！」閻祁比子衿子佩更加的著急，也不知梟可知不知道，雲飛揚就是魔尊，那個一直覬覦她仙魔之體的人。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們才會毫無戒心地上了他的當，全部被抓進了這煉丹爐里。

  「爹，舅舅，大哥，我們尚且如此，娘親也一定很危險，我們必須要想辦法出去！」子佩望了望丹爐的頂部，那裡可是唯一的通道。毒火焰就是從哪裡噴發出來的，無法通行。想要出去， 除非是合眾人之力，才能送一兩人離開，那樣的代價太大！

  「尊主！兩位少主！我們願意送你們出去！」

  聽風樓的人和南瑞風的人都是這樣的想法，只有他們出去才能幫助梟可，才能救梟可。

  「不可以！」

  子衿不同意，「南叔叔，我們都是娘親最親的人，要出去就大家一起出去！」

  他絕不會讓他們用他們的性命換自己生的機會！

  「子衿，這個時候可不是你使小性子的時候，我們在這裡面多耽擱一下，你娘就越危險！況且，你們只有出去了，才能救我們出去！」閻祁也想把大夥給帶出去，可他若是離開，單憑夜羽寂一個人是無法支撐太久的。

  他是梟可最在乎的人，他不能讓他出事。

  「大哥，爹爹說的不錯，如果我們全部都被留在這裡，誰也活不了！」子佩還是那般沉著，丹爐里有爹爹和舅舅，還能支撐一段時間，等他們出去，再想辦法救出所有的人。

  「我留下，你、爹爹還有舅舅先出去！」子衿的神情嚴肅，目光深邃，好像在隱瞞著什麼。

  「子衿，沒時間了，你和子佩先出去！」閻祁不可能把子衿就在這裡的。

  「子佩，你和你爹先出去，我和子佩留下來！」一直沒開口的夜羽寂說話了，身為預言師的他，怎會沒有一點感覺，他們在這個煉丹爐里之所以能堅持到現在，就是因為有子衿子佩，其他人的身體裡雖然也有梟可的氣息，可畢竟是鳳毛麟角，而子衿子佩不同，他們是魔胎，是煉製丹藥最重要的藥引，如果同時離開，丹爐里的所有人必死無疑！

  他不怕死，只是冥冥之中他們是還有一線生機的，他在賭，賭子衿就是那一線生機。

  而自己……

  ……大限將至

  「幽寂，你是不是預測到了什麼？」閻祁盯著夜羽寂，向他傳音問道，似要從他眼裡發現些什麼，他是預言師，能看透他人命運，預測天機，他的話他不得不謹慎對待。

  丹爐里的高溫和毒火焰不停地破壞著結界，大家都在運氣奮力抵抗著，眼看結界就要被攻破，如果在不把人送出去，全部都得死在這丹爐里了。

  「子衿子佩只能出去一人！」夜羽寂說完不在言語，任憑閻祁怎麼追問，他始終一言不發。

  子衿要求留下，他是魔胎，應該也是感應到了什麼，時間緊迫，閻祁不得不做出決定。

  「子佩和我走！」

  夜羽寂聞言點了點頭，啟動玲瓏盤，玲瓏盤發出一道道微弱的金光，向四周吸收大夥的力量後，發出越來越刺眼的光芒，夜羽寂加注他自己畢生的修為，將玲瓏盤化作兩道光柱，勉強能籠罩完閻祁和子佩兩人，嗖的一聲，兩人被成功轉移出丹爐，不知落向了何處。

  與此同時，玲瓏盤碎了，散落而下，落在了地上。

  「舅舅！」

  子衿看著那一地的碎片，再次抬頭時，夜羽寂的頭髮竟然全白了，他心裡有種不安感覺。

  「我沒事！」

  夜羽寂笑了笑，就在剛才，他想起了曾經的過往，和梟可在一起的時光，就算沒有了記憶晶石，他一樣恢復了記憶。

  「夜帝師，你的頭髮……」南瑞風的腦海中浮現梟可頭上的那一撮白髮，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南公子，謝謝你們一直替我照顧可兒，如果有機會，你告訴可兒，以後的路，我不能陪她走了！」

  夜羽寂氣息微弱，說話時氣若遊絲，沒有了一絲靈氣，即使在有結界的保護中，他的身體變得越來越燙，似乎要被融化了一般。

  「夜帝師，你……你想起來了？」南瑞風歡喜，隨後又難受，夜羽寂對梟可的愛，早就深入了骨髓，烙進了靈魂，誰也無法超越，即使是自己。

  「嗯，都想起來！」夜羽寂費力地抬了抬手，愧疚地看向一旁的子衿，「你不會怪我吧！」

  「舅舅，子衿還要謝謝你呢！」子衿分出一部分力量保護起夜羽寂，子佩和閻祁一離開，空間壓力倍增，滾燙滾燙的。

  他不怕毒，別人可就不一樣了。

  「你也早就知道了是吧！」夜羽寂笑了笑，「當初雲飛揚讓你娘親去取魔晶，根本就沒想到你爹會跟著去，所以你倆的出現打亂了他的計劃，只要你和子佩活下一個，你娘就不會被他操控！」

  「咳！」

  夜羽寂咳嗽了一聲，即使他用袖子隱藏著，鮮血還是從嘴角溢了出來。

  「舅舅，你先療傷………」

  「你聽我說完！」夜羽寂打斷了子衿的話，「我沒時間了，你如果能出去，記得千萬別殺雲飛揚！」

  「為什麼？」子衿不明白！

  「他若死，你娘也必死……」夜羽寂的手突然垂了下去，慢慢地閉上了眼睛，眼角掛著一顆晶瑩剔透的淚珠。

  「夜帝師！」

  「舅舅！」

  「夜帝師！」

  「舅舅！」

  …………

  夜羽寂死了，子衿顧不得其他，撤回了靈氣，蹲到夜羽寂身邊，將死抱住，不停地往他嘴裡塞丹藥。

  可惜，一切都是徒勞……

  「啊……」子衿仰天長嘯，怒吼，宣洩自己內心的情緒！

  「少主，夜帝師他走了，節哀！」南瑞風安慰道。

  子衿將夜羽寂的遺體收進了納戒空間，他沒有節哀的時間，也沒有憤怒的資本，也許下一個就是他們了。

  夜羽寂死了，子佩和閻祁離開了，結界被壓縮的越來越小，眼看就要破碎了。

  「南叔叔，各位叔叔伯伯，對不起，是我們連累大家了！」

  子衿深深地對大夥鞠了一個躬，如果不是因為他們一家人，這裡是所有人都還在外面過得好好的。

  「少主，我們此生能追隨夫人，追隨少主，上我們的榮幸，死而無憾！」

  南瑞風回道。

  「聽風樓亦是！」錦衣玉食同時回道。

  「我們願與少主共存亡！」

  說話間，砰的一聲，結界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