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三章 六歲的噩夢

  「你當本王是真的想殺人嗎？可若是不讓人去殺了他們，他們便會派人來殺了本王，你能明白嗎？」慕容軒厲聲說道：「顧北音，你知道本王平生中第一次手上死人的時候是什麼時候嗎？是本王六歲那年的時候。」

  「那時宮中一個下人在本王的膳食中下了毒，本王差點死了過去，昏迷了有半個月的時間，差一點就醒不來了，所幸後來還是被太醫給救活了，等本王醒來之後，父皇將那個人給了本王處置，本王本想放過他，可他卻一直向著本王破口大罵，罵本王，罵本王的父皇，罵本王的母后，罵我皇家的列祖列宗，原因卻是因為父皇殺了他的家人，可那與本王有什麼關係嗎？竟然值得他對本王下這樣的死手？」

  「顧北音，你說，一個六歲的孩子做錯了什麼？他彼時正學武讀書，過著平安喜樂的生活，可是卻有一個人給他下毒，想要置他於死地。」慕容軒一邊說著，一邊回憶著往事，一旁的顧北音聽得卻是膽戰心驚，她從未想過，慕容軒竟然會經歷過這樣的事情。

  「羞辱皇室，本就是死罪，後來本王便下令處置了他，那是本王平生第一次下令殺人，那時候本王就像你現在這個樣子一模一樣，那段時間本王整晚整晚地睡不著覺，一閉上眼，腦海中浮現的便是他滿臉污垢，渾身破爛地向著本王爬過來的樣子，爬著爬著，他的頭便被人一刀砍了下來，緩緩地滾到了本王腳邊，他雖然死了，可眼睛卻還睜得大大的，一直盯著本王看。」慕容軒緩緩開口說道。

  顧北音在一旁被他的描述嚇得有些發抖，雖是如此，可她心裡卻是更心疼慕容軒，那個時候他才六歲，遇上了這樣的事情，該有多害怕……

  「從那之後，本王便發了誓，說自己此生都不會親手殺人，可若是再有像那樣的人，意圖傷害本王，傷害本王身邊的人，尤其是傷害本王在乎的人，本王是絕對不會心慈手軟的，該殺的，一定要殺，絕不留半點禍患。」慕容軒說完，便緩緩抬頭看向了顧北音。

  「北音，本王知道你一向心軟，可是這也得分人，若是黃安儀和顧圓雨，顧桂山和慕容元，此刻他們被人綁了扔在你面前，在他們身旁，還扔了一把刀子，若是有這樣的情況，你會怎麼做？會殺了他們嗎？」慕容軒定定地看著顧北音，緩緩開口問道。

  顧北音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思考了良久之後，才緩緩開口說道：「我會。」

  「若本王是你，也會做出相同的選擇。」慕容軒說道：「北音，做人是該向善，這沒錯，可一定得分人，不然，會有其他事情來當作教訓告訴你這個道理。」

  「是，王爺，北音明白了。」顧北音說完，便深吐了一口氣，感覺自己整個人似乎都輕鬆了許多。

  隨後，又忍不住問著慕容軒道：「王爺，竹君她們，也包括在要處理的人裡面嗎？」

  慕容軒搖了搖頭，說道：「不，並不包括她們，而且，其實她們早都已經知道你顧府小姐的身份了。」

  顧北音聽到慕容軒前面的話時，連忙鬆了一口氣，太好了，若是竹君她們也包括在要處理的人裡面的話，她說什麼也要阻攔住慕容軒，可是聽到慕容軒後面的話時，忍不住驚訝地問道：「什麼？她們竟然已經知道了？她們是怎麼知道的？」

  「這件事情並不重要，你不需要去想。」慕容軒擺了擺手說道：「你現在要考慮的，是回顧府之後的事情。」

  顧北音點了點頭說道：「是，王爺，北音知道了，這才是當務之急。」說完，眼神便朝著慕容軒身後悄悄地飄了過去，繞來繞去地看著。

  慕容軒將剛才那杯沒有倒完的茶水繼續倒滿，隨後遞給了顧北音，見她的眼光在自己身後亂晃，好奇地問道：「北音，你在找什麼嗎？」

  「是啊王爺。」顧北音並沒有否認，大方地點了點頭承認道。

  「哦？不知道北音在找什麼？」慕容軒勾了勾嘴角說道：「本王這裡若是有什麼你看得上的東西，儘管拿走便是了，不管物還是人。」

  顧北音聽完，卻是無視了他口中的調笑語氣，伸出手朝著慕容軒的身後指了指，然後繼續說道：「王爺，北音只是有些好奇，你身後那個抽屜里放著的，都是些什麼東西，難不成都是女子用的禮物麼？」語氣卻是有些酸酸的。

  慕容軒這才明白了過來，她是在因為自己剛才從抽屜里取出了青青送的扇子，正吃醋呢。於是有些好笑地開口說道：「是啊，這都被你發現了，真是什麼事情都逃不過北音的這雙慧眼啊！」

  顧北音正想說讓他不要嘻嘻哈哈的，趕緊說正經的，再仔細一想，眼前這人可是慕容軒，而不是自己身邊的丫鬟，於是清了清嗓子之後說道：「王爺，不知道北音有沒有這個榮幸，可以參觀一下王爺的抽屜。」

  「只是一個抽屜而已，並沒有什麼好看的，更談不上參觀。」慕容軒擺了擺手說道。

  他這麼一說，顧北音更加堅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那個抽屜里一定還有其他女子送的東西，於是便對著慕容軒說道：「王爺，你也說了，只是一個抽屜而已，又不是什麼寶貝，北音看看都不行嗎？」

  慕容軒見她如此強詞奪理，無奈地笑了笑，隨後讓開了身子說道：「好好好，你要看，便過來看就是了。」

  顧北音見他終於鬆口，連忙站起了身，快步走了過去，伸手打開了抽屜，可是裡面卻是只有一片空白，什麼都沒有。

  「你看吧，本王方才就告訴過你了，只是一個抽屜而已，真的沒有什麼好看的。」慕容軒無奈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