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誰是誰的影子

  顧北音當然知道她說的是什麼意思，無非是在激勵自己而已，可她卻還是抿嘴不語，心裡只暗暗想著蘭姬方才說過的另一件事情：自己現在這個樣子，確實如同蘭姬所說的，已經與從前的顧北音不像是同一個人了。

  看來，自己是時候該做出一些改變了……

  顧北音這樣子想著，下意識便用力地攥緊了自己的雙手，用力到手指的指甲都快嵌進手心的肉里去。

  蘭姬這時卻突然意識到，自己剛才說的話，似乎是有些多了，連忙對著顧北音說道：「哎，恩陽，你看我，和柯公在一起的時間久了，現如今也變得有些愛說教人了，你可千萬別介意。」

  顧北音搖了搖頭，說道：「無妨的，蘭姬，我明白你如此，也都只是為了我好而已。」

  「哎，你能明白就好，能明白就好，也不枉我方才費了這麼多口舌。」蘭姬說道，隨後又問道：「所以恩陽，你有沒有想好，準備以後要怎麼辦？」

  顧北音聽了她這話，神色微頓，薄唇緊抿，仔細思慮了許久，這才對著蘭姬說道：「以後的事情，我暫時還不能想的太遠，只能先將眼前這些糟心的事情和人處理了。」

  「眼前糟心的事情和人？嗯，讓我想想……」蘭姬聽了，眉間微皺，隨後反應了過來，恍然大悟地說道：「恩陽，你說的可是蜀歌？」

  顧北音聽到這個名字，眸光瞬間便深了許多，她對著蘭姬回視了一眼，肯定了她的想法，然後說道：「是，蘭姬，你說的沒錯，是蜀歌。」

  「她既然敢做了這些事情，那就得也有本事承受我的回擊才是。」顧北音聲音冷厲地說道：「這次，我定要讓她知道搶我東西的下場，免得她總這樣子來犯我，我一直秉承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則，便使得有些人覺得我似乎是好欺負，不長眼地跑來找我的麻煩，卻不知道，我還有另外一條原則，人若犯我，我必讓她付出她該付出的代價。」

  「是，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恩陽，在這之前，你也得先把自己的身子給養好才是，等你完全恢復了，再去說什麼讓她付不付出代價的話也不遲。」蘭姬說道。

  「好蘭姬，我就知道，你最心疼我了。」顧北音說完，對著蘭姬低首淺笑，笑容乾淨地仿佛從未被世俗沾染過的一朵花，加上她現在還在生病，整個人面色蒼白，看起來又有些弱不禁風，讓人心疼不已。

  蘭姬看著她這個樣子，只覺得自己身為一個女子，看了之後都會為之心動，若是讓尋常男子看到了，只怕都要為之痴狂了，想到了這裡，蘭姬隨後又嘆息了一聲說道：「恩陽，你可知道，你現在是出落地越發美了，若是再等時間長一點，你這長相，怕是都要傾國傾城了。」

  顧北音聽了她的這話，卻是不甚在意，只是語氣略微有些嗔怪般地對著蘭姬說道：「什麼傾國傾城？蘭姬怕不是想說我以後要當那禍國殃民的紅顏禍水吧？」

  「你這人，也真是的，真心誇你一句，也不知道個好歹，非得要和我頂嘴！」蘭姬見她竟然這樣子質疑自己的用意，也忍不住啐了她一句。

  「蘭姬若是真心想誇我，那就別再同我說這些什麼傾國傾城的話了，我此生啊，從未想過，也並不想去傾國傾城，更不想當那什麼禍國殃民的紅顏禍水，如果可以的話，我甚至寧願自己的姿色可以變得更平凡一些，我只要傾我所愛之人的心，只當他一個人的紅顏與禍水，那於我而言，便已經是夠夠的了。」顧北音語氣淡淡地說著這些話，可臉上的笑容卻是肆意地已經有些張揚。

  蘭姬聽了，先是一愣，隨即神色又很快恢復了正常，冷哼了一聲，這才對著顧北音說道：「隔牆有耳，你可小心點，什麼紅顏禍水，若是讓王爺知道了你說的這些話，仔細他生你的氣。」

  「生氣？他平白無故地，又生的哪門子氣？我只說了要當我所愛之人的紅顏禍水，卻又沒說那個人便就是他了，他做什麼要生氣？」顧北音有些不滿地說道。

  一旁的蘭姬自然是看不過眼她這幅明知故問的樣子，挑了挑眉說道：「怎麼？恩陽，你所愛之人難道不是王爺麼？前些日子不知是什麼人，曾當著我的面說自己對王爺之間，不是喜歡，是愛呢。」

  顧北音見自己被她無情地拆穿，索性也大方地承認道：「是啊，蘭姬你方才說的那人確實是我沒錯，我這人做事一向光明磊落，承認了就是，可一個人喜歡另一個人是會變的，愛一個人自然也是。」

  「若是有一個人今日恰好穿了一件我喜歡的衣衫，那我便喜歡他就是了，可若是明日有旁的人也穿了一件更好看，我更喜歡的衣衫，那我自然也能喜歡第二個人，反正，我喜歡的，本來也不是哪個人，只是衣衫而已，不是嗎？」顧北音揚起唇畔，有些諷刺地說道。

  蘭姬聽不明白她這話是什麼意思，有些疑惑地問道：「恩陽，你又在胡說什麼呢？什麼衣衫？喜歡一個人和喜歡一件衣衫怎麼能相提並論呢？」

  「也對，確實不能相提並論。可是這種事情，其實也說不定……蘭姬，我問你，如果說，我以前有一個喜歡的人，可是後來他不在了，而有一個人只是某天恰好穿了同我喜歡的人曾經穿過的一件相似的衣服罷了，我便因為了那一件相似的衣服喜歡上了這個人，可是後來出現了第二個人，他穿的衣服卻是與我曾經喜歡的那個人一模一樣的。蘭姬，你說這個時候，我心裡會是更喜歡這兩個人誰更多一點。」顧北音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