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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一章:父皇,兒臣心裡痛啊

2023-12-17 13:15:41 作者: 南島北鷗
  太子宮的所有僕從只得早早鎖上外頭大門,生怕別人一進來就看到君仇欣如此醜態,那日後要問罪的還是他們。

  殿內。

  君仇欣抱著三個白瓷酒壺躺在地上,無力地望著天,嘴裡喃喃著:「還是忘不掉。」

  他想忘掉,卻不想越記越深了。這會兒剛被君硯寒訓斥回來的新田來到太子殿,一看門口圍了那麼多人,只覺得不妙。他來到寢殿門口,還沒進去就聞到梨花白的味道。

  探頭看了眼,就見平日驕傲的君仇欣像條毛毛蟲一樣躺在地上,眼淚流成了兩條寬面。

  如果要他承認這是君仇欣,新田覺得做不到。

  他忙關了門,對上外頭宮人詫異的眼,新田只覺得肩上的擔子更重了。

  「今日太子失態之事不許傳出去,要是讓我聽到一句,陛下和娘娘他們第一個不放過你們,明白了?」

  宮人們忙點頭,又開始忙著去外頭看情況。

  而新田則是再次去到勤政殿尋找君硯寒,把君仇欣的事情說了說。

  他原以為會得到君硯寒的責罵,不過這回君硯寒卻是嘆了口氣,揉著眉心說:「是朕忽略了他的感受。」

  白天他被氣昏了頭,只覺得君仇欣如此為一個女子實在是糊塗,甚至不值得。

  可是如今一想,君仇欣就像年輕時的自己。

  人都有年輕的時候,自己那時候也做了許多傻事,不比現在的君仇欣好。

  想著他起了身,往太子東宮走去。

  門口的宮人一看來人,頓時慌亂不已,生怕一下又惹了什麼不快。

  君硯寒反應平淡,讓眾人起身。

  「去備熱水,準備給太子沐浴,再抬一杯解酒茶來。」他吩咐說。

  宮人們應是,忙去準備事。

  君硯寒進了殿內,只覺得殿裡的酒氣不是一般的弄。

  在屋子裡巡視一圈,才看到掛在窗戶上的君仇欣。

  君硯寒一陣好笑,抓著人的領子把人提到了榻上。

  「你這孩子,怎麼跑到窗戶上去了?」

  君仇欣迷迷糊糊地睜眼,後哭說:「兒臣也不知道哪裡,心裡難受,這兒便待不下去了。」

  這地方讓他傷心難受,他只想逃避。

  君硯寒聞言,便搖搖頭說:「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若樁樁件件都要如此醉酒傷神,那還如何得了?」

  若是如此,這君仇欣也未免太不像話了。

  自己一直盡心培養的儲君人選,竟然輕易就被挫折打敗,實在是太令人失望了。

  「可是父皇,兒臣心裡痛……」君仇欣捂著心口,眼淚又流了下來。

  君硯寒拍著他的背,嘆了一聲,「痛是暫時的,日後你總會忘記,還有更好的人等著你。她不會騙你,會一心一意愛你。這次的痛應該會給你一些教訓,讓你好看清人。」

  而日後,也絕不會再做出如此事來。

  一時地疼痛能買來教訓,倒也值得。

  君仇欣沒聽到安慰的話,又嗚嗚嗚地哭起來,活像個沒長大的孩子。

  這回君硯寒也沒再生氣,只是陪著君仇欣,不是說些寬慰話。

  日頭漸落,再入寒涼。

  夜裡封四月又是翻來覆去睡不著,白日文蘭的說辭再一次浮現腦海。

  「娘娘,可是要去看看太子殿下?」安安貼心地拿出一方帶絨披風。

  封四月看著那披風,不覺想到文蘭縫製披風時的期待模樣,那時候那披風是給君仇欣的,她若不喜歡君仇欣,那般表情又是為何?

  「娘娘?」

  見封四月遲遲沒有動作,安安擔憂地叫了一聲。

  封四月這才回神,揉著太陽穴說:「志兒那邊有陛下,我……去看看文蘭吧。」

  安安有些奇怪,「夜已深了……」

  「不怕,帶些吃的吧。」

  封四月想到對方的年歲,宮中若是苛待了,只怕對方的身子還不一定受得住。

  看封四月執意如此,安安也不再勸,吩咐宮人去準備一些東西,隨後帶著封四月一日來到冷宮。

  冷宮外頭看著就蕭瑟,冷風吹來也是刺骨,封四月就算穿戴齊整,卻也感覺那風鑽了縫隙就穿進衣服里,冷得人哆嗦。

  守夜的宮人看到她有些詫異,不過還是開了門,引著她來到關押文蘭的一間小宮殿。

  文蘭所做之事實在可恨,宮人皆知其惡,便也不會對她多好。

  這才第一夜,就沒有文蘭的飯菜。

  封四月一聽果然是如此,也沒有責怪宮人,只是讓他們不要再如此。

  小柴房裡的文蘭聽到外頭的聲音,恍惚覺得自己是在做夢。

  可仔細一聽,還真是封四月的聲音。

  她忙起身,出柴房給封四月行禮。

  「奴婢參見皇后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起來吧,進去說話。」

  封四月說著,不過看了眼柴房裡面,實在沒有下腳之處。

  外頭的宮人忙另外清了一間屋子出來,端了炭盆,才讓二人進去。

  房間裡只有封四月和文蘭,文蘭低著頭,把玩著手指,不敢抬頭見人。

  封四月看了一會兒,便拿了旁邊的包袱放到文蘭手邊。

  「這是你縫製的披風,雖然針腳還不利索,不過已經很不錯了。若是再過幾年,繡出鴛鴦肯定也活靈活現。」

  她話中有話,文蘭那包袱的手頓了頓,眼中有些落寞。

  「多謝娘娘。」

  封四月笑了笑,又認真的看著文蘭。

  「白日你說的話,都是真的?」她問,眼睛不敢離開文蘭面色一刻,生怕錯過什麼,「你說喜歡世子,是真的嗎?」

  那麼一開始她對君仇欣那般溫柔,都是刻意的?

  文蘭將包袱抱在懷中,隨後點了點頭。

  「奴婢所言,句句屬實。」

  只是簡單幾句,便是再無其他可能。

  封四月皺了皺眉,心中總覺得堵了什麼,縫製披風時的歡喜與期待,莫非真是假的不成?

  她看著窗外,冷風呼嘯,就好像吃人的惡鬼。

  「那你……有沒有真心喜歡過志兒?」封四月問,鳳眸直盯著對方的眼,言之微冷,「哪怕那麼一刻,一瞬。」

  不是虛情假意,而是真心實意的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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