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不信任像把刀子

  「他，已經拋棄你了。」

  君令軒低聲喃喃，隨後大笑這看著像極了笑話的君硯寒，心中一陣唏噓。

  聞言，君硯寒突然瞪了過來，拳頭捏得咔咔響。

  君令軒被突然的轉頭嚇了一跳，隨後便又是哈哈大笑起來。

  一旁的封四月皺著眉，要是再這麼刺激下去，只怕君硯寒跪做出更大的錯事來。看來今日君令軒的目的不是單純的送別，而是來點火的。

  封四月想著，又看了眼極力壓制怒意的君硯寒。

  此時對方顯然已經被激怒了，在這麼下去可能就不是關押五年那麼簡單了。

  想著，她厲聲對身邊人道：「明華宮那邊還在等著譽王殿下，帶走。」

  話音剛落，身邊的那群俠士就上前把君硯寒給拉了起來，雖說動作很不輕柔，卻是要將他拉出這苦海的架勢。

  君令軒起身，皺著眉不滿地道：「封大人，本王還沒和四弟敘完舊呢。」

  他還沒有好好嘲笑完麼，這麼帶走豈不是太便宜對方了？

  封四月笑了笑，淡聲道：「日後牢房裡敘舊的機會多得是，王爺何時想看，便過去看好了。今日有貴人再等，還請王爺不要為難臣。」

  君令軒聞言，便也只能壓下怒意，眼睜睜看著封四月把君硯寒帶走。

  也是，如今君硯寒的事正讓君天賜上心傷神，自己要再這麼糾纏下去只怕對自己也不利。想著，他也只能放棄自己心底的想法。

  反正等君硯寒出來後一切都變了，日後再嘲諷也不遲。君令軒想著，心裡果然痛快了許多。

  另一頭，君硯寒被人左右押著，又念到方才君令軒的話，仿佛一切成為定局。無人信他，也無人可以幫他。

  內心突然奔涌一股強烈的無助和恍然，仿佛自己就像是被拋棄了一般。

  想到這兒，便覺眼中酸脹，熱淚悽然滑落。

  封四月走在前頭，想著剛才的事。

  等到了無人可見的宮牆角落，她嘆了口氣，對身後俠士道：「不用押著了，你們先下去吧。」

  俠士們點頭，退到了遠處。

  宮牆之內落下白色瓣羽，彼時梨花開得正好。

  只是這一回，卻無人再欣賞。

  君硯寒靠在一旁的牆上，看了眼面前的封四月，此時對方已經轉了身，面容不再是那麼冷淡。

  「你不信我了，對嗎？」他啞著聲問，眼中卻帶了幾分祈求。

  哪怕騙他也好，他不想這麼無助下去。

  封四月看著他被花瓣落了滿肩，一雙眼裡帶著從來沒有過的無助和祈求，喉中要出的話便怎麼也說不出口。

  信他嗎？

  自己此時已經不知道該怎麼相信他了。

  沉默半晌，她偏過頭：「我只相信證據，那些證據都指向了你。」

  只覺心中受了一擊，如釘直刺。

  「可是那些，都不是本王做的。」

  「那王爺如何解釋你房中搜出來的毒藥？」封四月反問他。

  聞言，君硯寒怔了怔。

  毒藥？

  他微微眯起眼，「是何人告訴你的？」

  「這……」

  「皇兄！」

  封四月話還沒說完，君淇兒的聲音便插了進來。

  一輛步攆停在二人身邊，君淇兒一下從裡頭跑出，撲到君硯寒懷中。

  只見她淚眼朦朧，「皇兄……」

  君硯寒心中一疼，卻多了幾分慰藉。他抬手替君淇兒擦了眼淚，道：「別哭。你怎麼在這兒？」

  他沒有做壞事，才不需要人哭呢。

  「我要去看母妃，皇兄也是嗎？」

  君硯寒看了封四月一眼，隨後點點頭。

  君淇兒忙道：「你們跟我一起一起吧，到明華宮還有好一段路要走呢。」

  正好，她也有事要問君硯寒。

  君硯寒看了封四月一眼，對方點點頭。

  他跟著君淇兒一起上了轎攆，封四月原本打算跟一起走，不想君淇兒又探出頭來：「封大人，你也一起上來。」

  封四月看了眼抬攆的幾個人，有些擔心。「臣怎能和公主同轎？這不合規矩。」

  「讓你上你就上。」君淇兒執拗道。

  無法，封四月只得上了轎,不得不說轎夫的厲害，三個人坐著都抬得穩穩噹噹。

  君淇兒同君硯寒坐在一起，問了幾句尋常的話。

  很快，她又把目光投向封四月，只不過這一回多了幾分別的情緒。

  「封大人，皇兄他真的殺了人了？」

  「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譽王殿下。」

  「他真的，殺了人？」

  「證據所指。」

  一來一回，都是這麼兩句意思。

  問了一會兒，君淇兒看著一臉肅色的封四月，止不住紅了眼眶,她還是不信，自己一心敬重的人會做出那種事。

  君硯寒看著不帶一點感情情緒的封四月，只覺得心底傷口有多了幾分。

  如若沒有和離，或許也不會這麼多事。他悔了。

  其實很多時候，她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

  「你們……都說皇兄殺了人，可我不信。」君淇兒有些哽咽地聲音傳來。

  此話無疑是一句清泉，給予君硯寒些許慰藉。

  車內沉默下來，無人再說一句話。

  很快，他們就到了明華宮。

  看著那熟悉的宮門，君硯寒卻突然退縮了。他害怕面對明貴妃，明明不是自己做的，可他還是還是面對明貴妃。

  所有人都信了他殺人，那母妃呢？

  宮人看見君硯寒，很快便進去通傳了。

  很快，宮人出來說明貴妃同意讓君硯寒入內，這讓君硯寒再次生出幾分期待來。

  母妃，肯定是相信自己的，對吧？

  他進了大殿，便見明貴妃一身華服坐在上頭。

  她撫著額，眉心緊鎖，面容不乏愁緒。

  君硯寒心中一緊，跪地：「兒臣見過母妃，母妃萬安。」

  明貴妃聞言，轉過頭看著地上的人，眉頭微蹙。

  「你為什麼來？」她問。

  君硯寒一怔，心中忐忑。「兒臣前來……拜別母妃。」

  他不是承認這個罪，可是如今判決已下，他不得不從。

  上頭的明貴妃沉默良久，似乎是想到將要離開五年，心中大悲。

  「你真的殺了人了？」心中的算盤仍未敲定，明貴妃的心中七上八下的每個著落，只得又問：「這會時候來拜別我，是認了此罪？真的對那小侍女啵啵，下了殺手？」

  聞言，君硯寒抬頭不可置信地看著明貴妃。瞧見對方一臉淚痕，眸中微紅，口中低聲喃喃：「母妃您……連您也不信兒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