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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裴家的人

2023-12-16 19:13:53 作者: 小朵花
  還帶這麼欺負人的。

  某個跪在地上的侍衛聽著自家少主和南潯公子之間的對話,只覺得後背脊梁骨都生了汗。

  他不想聽這兩位大人物在這裡,嗯,「談情說愛」,他想走。

  但是少主沒說話,他不敢啊。

  南潯微微挑眉,看了一眼地上跪著的侍衛。

  夜殞歌會意,揮揮手,讓侍衛下去。

  侍衛猛的鬆了口氣兒,落荒而逃,那步伐,差點兒就連滾帶爬得了。

  看著那侍衛狼狽的身影,南潯輕笑,捧著茶水喝了一口,神色淡然,「你看看你,給人家嚇的。」

  「我嚇的?」夜殞歌皺眉,一順不順的看著南潯,哪兒有平日裡那副笑眼威嚴的樣子。

  「我看,分明是你嚇的才對。」

  南潯也不退讓,你一言我一語的,倒像是兩個四五歲的娃娃,在爭執著這塊兒糖歸誰的了。

  良久,南潯突然禁了聲兒。

  夜殞歌也沒說話。

  二人不約而同的想到了一件事兒。

  「你說,他手中既握著這兩樣東西,為何不去揭露真相?」

  夜殞歌道出了二人心中共同的疑惑。

  宴沛做事雖說從不按照章法來,可是文書和玉佩是證明他身份的東西,他機關算盡這麼多年,不就是為了找這兩樣東西。

  如今到手了,竟不動手。

  的確讓人覺得匪夷所思。

  南潯頓了頓,柔和的目光有幾分思慮。

  「他在等。」

  夜殞歌面色凝重。

  「等什麼?」

  可以揭露真相的機會?

  還是說是其他的?

  「你想想,如今明月山莊日益強大,四面樹敵,尤其是皇室的一雙雙眼睛盯著。」南潯說出心中的想法,「或許,宴沛在等一個坐收漁翁之利的機會。」

  夜殞歌瞭然。

  這倒是像宴沛的作風。

  「所以,我們大可以趁著這個機會,將那兩樣偷出來,銷毀了。」夜殞歌凝眸笑著。

  南潯沒說話,想來是同意夜殞歌的說法,轉了轉手中的茶杯,輕聲道:「不過,先不要對那女子下手。」

  夜殞歌笑著,那雙桃花眼上挑著,流光婉轉,依舊是撩人的模樣。

  他自然知道南潯的意思。

  不過,那個喬悠,倒有幾分意思。

  南潯瞥了他一眼,語氣有些無奈:「別打鬼主意。」

  夜殞歌挑眉,漫不經心道:「放心,我沒打鬼主意。」不過是聽下面的人說。

  那個喬悠是自己打暈了兩個丫鬟,從他後院子裡部署的密不透風的巡邏侍衛之中跑去了後院兒的。

  他就知道,宴沛喜歡上的女人,不會是尋常的姑娘家。

  這個喬悠,的確有點兒意思。

  南潯心中無奈,看夜殞歌這個眉眼帶笑,慵懶邪肆的樣子,他怎麼也不會信他的鬼話的。

  多少次了,說好的事情永遠每個譜兒的。

  若是信了他,那才是真的有鬼了。

  「你若要做什麼,提前告訴我。」也叫他心裡有個準備,好做個計劃。

  南潯囑咐了一句。

  夜殞歌抬眸看他,俊郎的眉眼間帶著玩味的笑,低聲應了一個「好」字。

  轉眼之間,已過了晌午。

  裴衍的馬車對於中途在路上的小酒樓里吃了一些東西,就迅速的啟程。

  降近傍晚,才到了鄴城。

  倘若騎馬的話,不過半日的時辰,也就到了。

  只是陪裴衍不想看著小姑娘受了顛簸,便弄了馬車。

  對於自家公子對喬悠的寵愛,楪析選擇了漠視,昨晚同楪析談過的竹戈,也是一言不發。

  縱然心中對喬悠還有幾分怨懟,卻也是藏在了心裡的。

  裴衍將人送到酒樓附近,就帶著人離開,不想和小姑娘惹上什麼麻煩。

  目送著他離開,喬悠匆匆的回到酒樓之中,卻發現,酒樓的大門緊緊的關著,門口路過的人見了還要退讓兩步。

  她敲了敲門,滿面疑惑。

  裡面有人罵罵咧咧的聲音,聽著,像是渝子。

  沒人開口,她有拍了兩下,道:「是我,喬悠。」

  聽到這話,屋子裡的眾人面上有些驚喜,他們老闆終於回來了。

  這下,才有人靠近了過來開門。

  是東源兒。

  身高七尺的大漢看著也是嚇人的,可是此時此刻,他黝黑的臉上竟是紅腫了,走路還帶著一瘸一拐的。

  不僅是他一個人如此。

  東源兒匆匆的將門關上,進了屋子,喬悠才發現,屋子裡小廝,夥計加上後廚的人,此時此刻身上多少都帶了一些傷痕。

  就連她請來的那幾個鏢頭,也受了傷。

  二十多個人坐在一片狼藉的屋子裡,那些桌椅板凳,還有茶杯什麼的,都摔的稀碎破爛,還有一些湯羹剩菜也落在了地上,一副糜爛酸臭的味道。

  旁邊有幾個看起來沒什麼傷的人正慢悠悠的打掃著,如果看的清楚,可以瞧見,這些人的受傷也有一些傷口,有的是被鋒利東西劃出來的血痕,有的,是結結實實被什麼東西打的。

  她眯了眯眸子,神色冷了下來,肅然詢問:「怎麼回事?」

  看到喬悠回來,眾人七嘴八舌的上去,說了許久,喬悠卻沒怎麼聽懂。

  她皺了皺眉,看著眾人,讓他們先坐下,隨後目光落在了人群之中,手臂上昂包了紗布的渝子:「渝子,你來說。」

  聞言,渝子沉沉的開口。

  「今天中午,原本酒樓里的生意不錯,可是突然進來一群人,直接到我們酒樓之中砸東西,將客人都嚇跑了不說,還連帶著我們的人一起給打了。

  那些人差不多有四十個人,而且各個都是有身手的,我們根本打不過,他們砸了東西傷了人就離開,不過我看的清楚,帶著那些人來的人,是裴家的大總管。」

  裴家的大總管,渝子自然是認得的。

  當時的情況太過混亂,他和幾個兄弟動手,這些夥計也都沒有看見。

  本以為不過是哪個酒樓考不過他們的生意紅火,請了一幫人來鬧事兒的。

  卻沒想到,那些人的功夫一個個的十分了得,他險些抵不過那領頭的人。

  最終他雖打退了那領頭的人,自己也受了一刀。

  「裴家?」喬悠心裡沉了沉。

  裴家怎麼會突然對他們動手,莫不是,因為喬可?

  「是。」一旁的鏢頭頂著一張鼻青臉腫的臉憤憤道:「那些人手裡有刀劍,看樣子,應當是江湖上的人。」

  他們又見面鏢師的,走南闖北的,自然也認得一些江湖上的人。

  況且,看那些人揮舞刀劍的招式就能夠看出來了。

  聽到這裡,喬悠握緊了拳頭,眼眸中有風暴翻湧著,眉眼之間,不知何時竟染上了幾分戾氣。

  不過眼下,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你們的傷勢如何了,大夫請了麼?」

  眾人點點頭,那些人走了之後,他們就請了態度過來看傷了。

  其中最嚴重的就屬渝子還有那幾個鏢師了,不過好在,都是皮肉傷,沒有什麼內傷。

  「老闆,我們酒樓這兩天只怕都沒辦法營業了。」渝子指著屋子裡的狼藉說著。

  看了一眼地上的東西,喬悠收斂了面上的森冷,道:「沒事兒,你們先回去休息三天吧,三天之後,再說這事兒。」

  幾個鏢師還有那些廚子都回家去了,至於這些夥計,多數都會住在酒樓之中的,便也沒有離開,只受了輕傷的兩個夥計在屋子裡收拾著。

  渝子托著自己受傷的手臂,走到面色陰沉的喬悠身邊。

  「老闆,你爹今日早上回村子裡去了,還有喬英也被他帶走了,說不給你添麻煩,所以,他們還不知道這件事兒?」渝子心裡有些慶幸。

  好在這兩個人今兒早上沒被他攔住走了,否則的話,現在受傷的人?只怕又要多出兩個人來。

  「那就好。」喬悠鬆了口氣兒。

  原本還好奇那兩個人去哪兒了,沒見著,以為是出了什麼事。

  沒想到竟是被便宜爹帶回去了。

  她坐在屋子裡,手中捏著茶杯,骨頭攥的「咯吱咯吱」的響。

  那雙沉沉的眸子,帶著陰森森的光,冷冷清清的臉色有寒意覆蓋,看的人不寒而慄。

  渝子還是第一次看到一家老闆這樣駭人的模樣。

  不過,怎麼和他們公子那麼像?

  一言不發不說,漆黑的眸光總是鋒利,像要剜人一樣可怕,沒有一絲一毫的情緒,就這樣冷著一張臉。

  陰森森滿是戾氣的樣子,帶著強烈的壓迫感,只一眼就覺得腳底生寒,心裡頓時有一種望而卻步的膽怯油然而生。

  果然,是他們公子看上的人。

  「老闆,可是想到什麼了?」他試探性的開口詢問。

  這件事發生的突然,他原本以為今日公子和喬悠不會回來了,就該沒去稟報。

  他方才偷偷的叫人去告訴公子了。

  老闆受了這樣的欺負,公子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裴家那邊,怕是要遭殃。

  畢竟,裴家的大總管可是裴老太太的心腹,就是裴勇也不一定能夠使喚的動的人。

  「那大總管聽說是裴老太太心腹啊。」她幽幽的開口。

  裴家的大總管是和五十多歲的男子,是裴老夫人多年的親信。

  這事兒,還是喬可告訴她的。

  喬悠曾經見過兩次,看著忠厚老實的人,不過那雙眼睛,吊著眉梢,有些尖酸刻薄的模樣。

  渝子一愣,聽喬悠這個口氣,想來心裡有了主意了。他還沒問,就聽喬悠道。

  「七老八十的人了,還不服老呢。」

  真是,欠教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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