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碰撞

  看著面露憂色，守著她的兩人，林清淺心裡有些感動又有些無力，輕輕嘆了口氣，「這身子一天不如一天了。」

  「小姐……」素素眼眶泛紅，聲音哽咽，顯然是剛剛才哭過。

  林清淺也不知該說什麼好，只是無力地嘆息，心情差到了極點。一想到剛才白採薇得意的樣子和她身上那刺眼的紅痕，林清淺便覺得自己的心被人撕開，裡面血淋淋的疼。為什麼白採薇害死自己的孩子之後還可以安然無恙？為什麼顏墨可以在自己的孩子被她孩子之後還可以同她翻雲覆雨？

  林清淺想不通，她也不願去想，沒想一次，自己的心便要痛上幾分。只不過，她絕不會讓白採薇好過的。林清淺眼裡閃過一絲痛色，雙手緊握，她一定要讓她白採薇給自己未出世的孩子償命。

  素素見林清淺面色痛苦，便知道她一定是因為孩子和白採薇的事情而傷心難過。素素輕輕伸出手，覆到林清淺白嫩的手上，輕聲安撫道：「小姐，都會過去的，若是你仍覺得心裡難過，奴婢去找皇上，為什麼白採薇可以如此囂張大膽地殘害子嗣。」素素微微撅起小嘴，憤怒不平地說道。

  林清淺有些虛弱地咳了咳，伸出手揉了揉素素的頭髮，露出一抹無奈地苦笑：「傻丫頭，說了又有什麼用呢？」

  「皇上他不會不管小主的！」素素倔強地說道。

  「他是皇上，不是我一個人的夫君 你要始終記住。」林清淺閉了閉眼，輕聲問道。這話她不僅是要告訴素素，更是要告訴她自己。

  站在一旁的向晴嘆了口氣，她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兩個都是她的主子，在她心裡，她們兩人都是很好的主子，只有那個白採薇，著實令人討厭。向晴眼裡閃過一抹厲色，她若不是白丞相的女兒，自己早就把她給殺了。

  「小主……」素素張了張嘴，還想說些什麼來勸慰林清淺。

  「不必說了，我有些累了，想要休息一下。」林清淺不願再提，她知道素素是好心，可是一提起那些人，她的心便無法平靜。畢竟眼下，養好身體才是正經事。不養好身體，那些仇又該怎麼得報呢？

  …………………………………

  這一日，白採薇還未起身，便聽到外邊有人通傳，說是容妃來了。

  「小主……小主……」一個身著碧色宮裝的女子站在白採薇的床頭輕輕喊道。

  「大早上把我吵起來，若是沒有什麼要緊事，我定要扒了你的皮。」白採薇被吵醒，有些不耐地皺了皺眉，睜開了眼睛，凶神惡煞地說道。

  宮女無辜地偷偷看了一眼外邊的天，已經日上三竿了。

  可是她哪裡敢質疑白採薇的話，那不是討打麼，只好忍下，垂著眉眼忍氣吞聲道：「小主，是容妃來了，容妃娘娘已經等了您兩個時辰了，若是再等下去，奴婢怕……」

  「什麼？容妃？她怎麼會來這裡？」白採薇蹭的坐起身，睡意全無，即刻清醒了過來。

  「奴婢不知……」小宮女頭都不敢抬，低聲囁喏道。

  「哼，我倒要看看她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來吧，扶我起來。」白採薇想起那一日林清淺暈倒時的樣子，眼裡閃過一絲興味，這可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足足又過了一個時辰，林清淺都已經添了五次茶了，白採薇才姍姍來遲。

  「呦，什麼風把容妃給吹過來了？」白採薇由宮女撫著，扭著身子款款而來，見到林清淺，嘴角便露出了一抹諷刺。不知怎麼，只要一看到她這氣定神閒的樣子，她就覺得心裡不舒服，想要毀掉她粉飾的平靜。

  林清淺身子仍舊虛弱，時不時輕咳一聲，即使施了粉黛也能看得出其臉色的蒼白。

  「我不過是來看看你，看到你還安然無恙的活著，我就放心了。」林清淺捧起一杯茶水，輕輕喝了一口，眯著眼睛笑道。呵呵，若是你死了，我的帳要去向誰討呢？

  「你……你若是不會說話就閉嘴喝你的茶 免得討人嫌。」白採薇狠狠瞪了林清淺一眼，不悅道。

  林清淺一臉無辜，「姐姐若是不喜歡我就不說了，只是，有件事情我總得問清楚才是。」

  「什麼事？」白採薇面色裝作若無其事，心裡冷哼道，「哼，終於要說到重點了。」

  「姐姐這裡人多眼雜，有些話不好開口呢，我去給姐姐沏一壺熱茶，我們慢慢聊。」林清淺說著拿起茶壺泡茶，動作行雲流水。

  「你們都下去吧。」白採薇揮了揮手，只留下白蓮一人。「這是我的心腹，有什麼話你說就好了。」

  林清淺今日只帶了向晴一人，便也留在了身邊。

  說話間，茶也泡好了。

  「來，嘗嘗我的手藝，連皇上都誇我的泡茶技術精湛呢。」林清淺說著為白採薇倒了一杯茶，隨即又為自己倒了一杯，煙波流轉，不經意間眼裡閃過一絲神秘地笑意。

  「你放心，若是我光明正大在茶里下了毒，你要是出了什麼事，我自然也逃脫不了干係。」林清淺見容妃猶豫不決，遲遲不肯下手，便莞爾一笑，淡淡說道。

  「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白採薇白了她一眼，低頭擺弄著自己的指甲。雖然沒什麼城府，但到底不傻，她和林清淺不合已久，兩人之間有著各種各樣的仇怨，她也知道不能隨便喝敵人給的東西。

  林清淺沒有惱，反而輕笑一聲，十分自然地拿起放在白採薇桌旁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說道：「你看我都替你試過毒了，這下你可以放心喝了吧。」說著又將身子湊了過去，直勾勾地盯著白採薇的眼睛，輕輕眨著眼睛，嘴角勾起，「怎麼？你怕了？虧心事做多了怕被報復麼？你放心，我沒那麼蠢。」

  兩人視線相對，一時間火藥味十足。

  白採薇被林清淺盯得有些發毛，下意識地移開了視線，惱怒道：「誰說我怕了？不就是一杯茶水而已，有什麼不能喝的？」

  「小主！」白蓮見白採薇拿起茶杯放到嘴邊，即刻出聲提醒道。

  白採薇朝她擺了擺手將茶杯里的水一飲而盡，喝罷便微微仰著頭，擺出高傲的姿態朝著林清淺冷哼道：「茶我也喝了，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見白採薇喝了茶，林清淺眼裡閃過一絲快意，說道「我只想知道，我的孩子是怎麼沒的。」林清淺開門見山，眼神銳利地掃過白採薇。

  「哦？就這個啊。」白採薇露出了一抹殘忍的笑意，挑眉道：「你可還記得我去看你那一日，我手上戴的那個鐲子？」

  「鐲子？」林清淺皺了皺眉頭，她只記得那一日她身上飄著一股若有若無的香氣，這麼說來，她隱約記得那一日白採薇好像是戴了一個鐲子，只是她並未細看罷了。

  「不錯，秘密就在那個鐲子裡，那裡放了使人小產的藥材，要怪只怪你身體不好，才不過兩個時辰，你就小產了，哈哈哈哈。」白採薇越說越得意，眼裡神采飛揚，發出了瘋狂的笑意。

  「你知道我有多很你嗎？你不過是地上的一隻螻蟻，也配與我平起平坐？你出身地位，姿色不過爾爾，你憑什麼？憑什麼搶走了皇上的寵愛？」白採薇越說越激動，眼神也越來越瘋狂，「所有人都討厭你，你容易小產的消息，也是皇后在『不經意』間，透露給我的呢。還有你那個該死的朋友沈梓銘，她憑什麼可以懷上皇上的孩子，為什麼我不行？為什麼？老天爺是如此不公！我得不到的，你們也別想。」白採薇的眼神逐漸變得瘋狂，言語行為也漸漸失控。

  「每次看到你這張臉，我都恨不得將它劃花，看你還拿什麼勾引皇上！」白採薇有些失控地走了過來，揪著林清淺的衣領惡狠狠地說道。

  白採薇之所以無法受孕，是因為皇上對她的寢殿做了手腳，只可惜，白採薇到死也不會知道了。

  「哼，你還真是蛇蠍心腸。」林清淺冷哼一聲，眼裡閃過憤怒、殺意，想要掙開白採薇，卻因為身體虛弱無力而不能。

  向晴見狀，立刻走過來推開白採薇，撫住林清淺。

  林清淺擦了擦頭上的冷汗，扶著桌子在向晴的攙扶下站直了身子。她已經是強弩之末，現在不過是在硬撐著，她不想在白採薇勉強示弱，因此即便是力不從心，她的脊背也依舊挺直。

  白採薇還想再過來拉扯，卻發現自己使不上力氣，雙腿一軟跌了地上。

  「我這是怎麼了？」白採薇面色一變，驚恐地瞪大了眼睛，惡狠狠地瞪著林清淺質問道，「你對我做了什麼？」

  林清淺的身子也癱軟了，她感覺眼前都是金星，耳邊嗡嗡作響，一低頭，嘔出一口鮮血來。林清淺知道，是毒發了。

  「小主！你怎麼了？」白蓮嚇得面色慘白，趕緊跑過來扶住白採薇。

  「來人………唔……」白蓮剛要喊出聲，便被捂住了嘴。

  林清淺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忍住嗓子裡的腥甜，用盡力氣一下子將白蓮撲倒，奮力捂住她的嘴。

  「攔住她……」林清淺只來得及說完這句話，便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