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突發情況

  林清淺被看得鋒芒在背，不知怎麼，她心中起了一股無名之火，看著白採薇氣定神閒的樣子，情緒漸漸煩躁起來。

  「素素」林清淺輕輕叫了一聲，低聲說道：「為我沏一壺清熱去火的茶來。」林清淺覺得內心不安又煩躁，想要喝點茶敗敗火氣。

  「是」素素得了命令，看也不看白採薇一眼，兀自沏了一壺茶來，遞給了林清淺。

  林清淺接過茶杯，聞著裊裊茶香，卻沒有覺得心情得到舒緩，反而更加煩躁起來，甚至小腹隱隱作痛，手心裡也冒起了虛汗。

  林清淺抿了一口茶，努力壓下心頭的火氣，有了逐客之意。

  白採薇見林清淺的神情漸漸煩躁，卻並不惱，反倒勾了勾嘴角，眼裡露出了一抹精光。

  「素素，去請太醫來，我有些不舒服。」林清淺感覺到小腹墜痛之感更加明顯，有些慌了神，急忙說道。

  「小姐你怎麼了？」素素臉上滿是焦急之色，有些慌張地問道。

  「我無事 你快去尋太醫吧。」林清淺感覺身體裡的力氣在漸漸消失，有氣無力地說道。

  「呦，妹妹，你這是怎麼了？要不要緊？」白採薇見林清淺的臉色變得越來越蒼白，眼裡閃過一絲快意，卻又很快掩飾下去，佯裝關切地問道。

  白採薇說著從椅子上站起，眼裡閃過得意之色，向林清淺迎面走來：「妹妹你怎麼了？我來扶你。」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兩人的關係本就水火不容，此時白採薇突然示好，用腳趾頭想都知道，她定時沒安好心。

  林清淺有些詫異地看了一眼白採薇，見她眼裡掩飾不住地得意之色，便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可是具體哪裡不對，她又說不出個一二三來。

  說話間，白採薇已經走到了床邊，隨著白採薇的步子，一股幽幽的甜香隨著風吹到了林清淺身邊。

  聞到白採薇身上若有若無的香氣，林清淺頓時心生警惕，不動聲色地躲開了白採薇伸過來的手。

  「我沒事，謝謝白姐姐的關心，臣妾身體微恙，可能是動了胎氣，一會兒太醫過來診治，你看我這也不是待客的時候，還是請姐姐早日回去吧。」林清淺呼哧呼哧地喘著氣，在白採薇看不到的地方，雙手緊緊攥著一旁的床幔，覺得自己的意識有些模糊起來，好像有一絲血跡流出。此時的她又疼又慌張，不願與白採薇虛與委蛇，可是又沒辦法撕破臉，只好強撐著應付狗皮膏藥似的白採薇。

  「妹妹說得哪裡話，妹妹身體不適，身邊又沒有一個可心的人照顧，我這個做姐姐的哪有推脫的道理？」白採薇說著不顧林清淺的阻攔，兀自拉住林清淺的胳膊，坐到了的床邊。

  林清淺身體十分虛弱，那裡能夠拗的過白採薇，只好任由她攥著胳膊，強撐著保留最後的清明。

  就在林清淺覺得自己快要撐不住的時候，太醫終於來了。

  「救救……救救我的孩子……」林清淺費力掙開白採薇，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拉住素素的胳膊，隨即便身子一軟，暈了過去。

  「太醫！你快看看我家主子怎麼樣了？」素素也急了，也顧不得尊卑，一把推開白採薇，將太醫拉了過去。

  「快，快去通知皇上，這裡有我在，你且安心。」向晴聽聞剛從廚房出來，手裡還端著一碗暗香湯，進裡面亂作一團，便也跟著進來了。她見林清淺昏了過去，白採薇又面露得意又有一些慌亂的坐在床邊，拍了拍素素，急切道。

  素素慌忙抹了把淚，點點頭也跑了出去。

  白採薇見林清淺徹底暈了過去，估計是動了胎氣，便清咳了兩聲，敷衍道：「既然太醫已經來了，那我便不打擾林妹妹治病了。」白採薇說完便兀自走了出去。

  劉文慌忙放下自己手裡的藥箱，俯身為林清淺把脈，一會兒，他臉色凝重的說：「不好，容妃這症狀是滑胎，你快隨我把她靠到床上，情況十分兇險，我需要進一步進行救治。」

  向晴連忙點頭，又叫來幾個丫鬟，小心翼翼地將靠墊墊在林清淺身下，自己則站在一邊，將地方騰出來給太醫診治。她的心緊緊的揪著，手在袖中緊握成了拳，指甲嵌進肉里都不自知，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林清淺。跟著林清淺這麼久，她早已把林清淺當成了自己的主子。林清淺和素素這麼長時間來對她的關心與照顧，就是塊石頭也捂熱了，更何況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呢？

  劉文也不敢耽誤，立即開始診治起來。

  正在眾人焦灼之時，皇上來了。顏墨風風火火地走了進來，他嘴角緊緊抿著，眉宇間滿是焦色，急切道：「怎麼樣了？容妃醒過來了嗎？」顏墨本就子嗣稀少，好容易有了林清淺這一胎，再加上她對林清淺的看重，他怎能不看重？怎麼能不著急？

  素素機械地搖了搖頭，平時神采奕奕的眼眸變得空洞無神，只是死死地盯著躺在床上的林清淺，過了好一會兒才似剛反應過來的樣子，澀聲道：「劉太醫說是有滑胎之召，具體原因還在診治當中，容妃娘娘還在昏迷。」

  顏墨微微點了點頭，臉色變得愈加陰沉，有些煩躁地坐到了桌旁，等著劉太醫的消息。

  半盞茶的功夫後，太醫臉色驟變，猛然睜大了眼睛，「這這是」

  氣氛也頓時緊張了起來，眾人翹首以盼，看著太醫臉上的神色越來越凝重，愈發站立不安。

  「劉太醫，結果如何？」冷漠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太醫嚇得大氣都不敢出，抬頭看了看皇上，又看了看表情各異的眾人，面色似有猶豫。

  太醫「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微臣.微臣惶恐」

  顏墨不安地看著滿臉凝重的大夫，急忙走上前，小心翼翼地詢問：「劉太醫，容妃娘娘和孩子到底怎麼了？趕快為她醫治呀！」

  大夫面露難色，未發一言，他知道話說出口會造成怎樣的後果。

  「她到底怎麼樣了？」見大夫始終一語不發，皇上頓時急了，好看的眉眼倏地擰緊，語氣中素素帶著一絲慍怒。

  「容妃娘娘身體虛寒，本就不易懷胎，這胎懷的十分兇險，胎象又不穩，懷上了孩子也是需要處處留心才能保的母子平安。可是容妃娘娘今日好似受到了什麼刺激，引發了體內的寒毒，胎兒年月尚小，保不住了……」劉文低低的說著，不時偷看皇上的面色。

  「什麼？怎麼會引發寒毒？朕的孩子就這樣沒了？」顏墨大驚，眸底閃著濃濃的驚駭與難以置信，急急地道：「這……這怎麼可能？」

  太醫目光幽幽，一字一頓的道：「寒毒毒性極為強烈，本來尚可以通過針灸加上藥物好生調養來解毒，可容妃現在懷著身子，身體十分虛弱，孩子根本活不了了……」說完便立即跪了下去，目光中滿是疑慮，眉頭緊緊皺著，不敢再發一言。

  「那容妃……」

  「容妃寒毒發作又小產，若是能熬過今晚，便可以調養，若是熬不過……只怕……凶多吉少……」劉文的話雖未說完，眾人也都猜到了什麼意思，一時靜默無言，隱隱傳來幾聲低低的抽泣聲。

  素素聽到這話，面不改色，嘴唇卻變得慘白，仿佛毫無預警地遭遇衝擊，在過度驚訝的頭幾秒鐘，還無法理解發生了什麼，她沒聽懂似的看著太醫，一時間接受不了這樣的結局。她還未能發出一語，就感覺喉頭有些哽咽。

  「你說什麼？怎麼會這樣？」那聲音嘶啞乾澀，沒了平時的清悅。

  「來人！給朕查！容妃娘娘今日吃過什麼，用過什麼，全都給我細細核查！」顏墨震怒，一拳捶在柱子上，痛心疾首地說道。

  素素忍不住潸然淚下，心疼地看著自家小姐，她頭一次看到自家小姐如此痛心狼狽的模樣。她想要拉住林清淺的手，給她一點安慰，可是眼見顏墨走過去坐到了床邊，素素只好默默退下，站在一旁抹著眼淚。

  素素眼裡充滿了恨意，她總覺得白採薇今日過來南風殿，偏又正趕上小主小產，這一定不是什麼巧合，她絕不能讓小姐平白無故受傷害。

  素素暗自下定了決心，撲通跪到了顏墨面前，將頭伏在地上哽咽道：「回皇上的話，白小主在南風殿坐了許久，待到太醫過來才離開，期間，奴婢去找太醫，只剩她和小主在這裡，待奴婢回來之後，便發現小主……小主她……」素素的眼淚擋住了視線，泣不成聲。她十分後悔自己沒有陪在林清淺身邊，若是有她在，也許小主不會……